综视红楼：恩侯的名义 第31章 欢聚荣庆堂

先太子当年谋反，是要逼迫太上皇禅位。

他常常四方游走采风，深谙百姓疾苦。

而太上皇年过半百以后，行事肆无忌惮，官民都苦不堪言。

“民为水，君为舟，一旦波浪滔天，必然船毁人亡。”先太子如是说。

到了捡漏皇帝，

也就是当今的官家，

他想弑父杀君！

大婚当夜。

贾赦在后院，与美娇娘抵死缠绵。

在佳人不堪征伐、昏昏睡去之际，

他双眼盯着床顶的纱帐，

渐渐琢磨出几分特殊的味道来。

官家带着皇后微服出行，搞角色扮演，不是为了玩闹。

其中有深意。

有心人，事后都能察觉异样，从而得知他和皇后的行踪。

当不忍言之事发生后，官家会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他们从皇宫出来后，

先去王家，后来荣府，

和百姓厮混闲聊到傍晚，

再进荣禧堂，跟新郎官贾赦见面贺喜。

行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计划周详，事情的发展很顺利，直到最后一步卡住了！

道家神通——剪纸成灵，失效！

如果纸人真有不可思议的能力，曾夜游千里，斩杀过西胡的王。

在荣禧堂中，官家激活纸人，刀锋会指向谁？

太上皇！

必杀太上皇！

他为皇帝，有大义加身，只要太上皇身死，至高皇权必然落入手中。

成为真正口含天宪的帝王。

当着贾赦的面行动，也很好理解。

一旦太上皇身死，国朝必然会有动荡。

贾赦的存在，既能稳住老派勋贵，也能稳住武将集团。

再派出去收拢三支征西军合三为一，就可以震慑住可能躁动的边军。

代价？

嫁泾阳公主赵玉致为贾赦正妻。

不够？

一等侯加封为传国侯，世袭罔替，与国同休！

至高皇权在手，升官加爵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

念及此处，贾赦的情绪颇为复杂。

君心难测！

昔日跟在身后的小纨绔，早已变成权力动物。

出神入化的演技，差点蒙骗过所有人。

“可惜啊——赵老六为什么没成功呢？”

闭上眼睛前，贾赦心头浮起淡淡的遗憾。

次日。

新妇要去给婆婆奉茶。

贾母做事大气，索性在荣庆堂开大席，一大家子人全都凑到一起聚一聚。

厅中摆上大圆桌。

贾母坐北朝南。

两边落座的是贾赦和贾政。

贾赦这边，顺次排列的是秦可卿、宋引章、刑氏、王熙凤。

论出身，宋引章最低。

但母凭子贵，有孕妇加成，居于秦可卿下首。

对面的是贾政，有王夫人和赵姨娘。

以往，能在荣庆堂落座的妇人，只有两房的太太。

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大房的贾张氏死后，刑姨娘补位。

二房一直是王夫人。

她今天强装笑颜，实际已怒火滔天。

看向赵姨娘的目光，总带着寒意。

她心中对贾母也有不满：姨娘之辈，半主半仆，凭什么坐在这儿？

贾母是知晓秦可卿身份的。

因为秦可卿也是姨娘名分，宴席本就是为先太子遗女而开的，难道把正主甩到一边去？

妇人间的交锋，眼色，暗示，真的很有意思。

在座的几位姨娘：

秦可卿出身高，

刑氏是荣庆堂常客，

宋引章怀有身孕，

王熙凤是王家贵女，还是王夫人的亲侄女。

贾赦房里的四人，都各有底气安稳落座。

场中唯一畏畏缩缩的，只有赵姨娘。

她是贾探春的生母。

擅长迎合，极受贾政的宠爱。

但恃宠而骄也有个限度。

今日被喊来荣庆堂，在正席有个座位，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如在梦中。

被王夫人带着刀子的视线不停扫射，心里有些慌乱，屁股却像是被固定在座位上，一丝一毫都不挪动。

最难迈过的坎儿，都是第一次。

今天只要能顺顺利利坐着吃完这一顿席面。

日后，再来参宴，就顺理成章！

落座的，都是府里的主人。

机会难得，死也要争！

开席后，厅内静谧的宛如鬼蜮。

外间。

小迎春和小探春，陪着小惜春、小宝玉、小湘云嬉闹。

啊啊呀呀的嬉笑声不停。

增添了几分生气。

荣府是武勋世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厅中的众人，

像是在等，在熬，在比拼耐力。

贾母的视线，在贾赦和贾政身上逡巡。

两兄弟埋着头，都像饿死鬼一般，不停的吃喝。

贾赦是真的在享受鲜美的食材。

而贾政不同，如坐针毡。

他腰间的软肉，时不时被王夫人捏一把。

“萧阁老即将升任首辅，给府里递了帖子，邀请赴宴，”贾政鼓足勇气，打破沉寂的氛围，“大哥明日有空去参宴吗？”

“去！”贾赦言简意赅。

“咳咳——”贾政呛得咳嗽起来。

刚起的话题，要被聊死的节奏。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

贾赦接口道：“我去萧府喝两杯就会走人，或者你去也行。

但府里是老牌勋贵，与阁老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交往过密，对两家都不好。

你若是去贺喜，一定要注意把握分寸和尺度。”

“当然是大哥去！”贾政脱口而出，感觉腰间软肉又被捏住，无奈道：“最近朝堂上变动很大，好多人升官。”

“你想升官？员外郎确实有点低。”

“我也可以升？”

“年后就升一升，弄个郎中不难。只是工部郎中要负责实务，建屋架梁、开河铺路，任务琐碎又繁杂。不如换到礼部去，你意下如何？”

“全凭大哥做主。”

贾政喜滋滋的坐下。

真让他干实事儿，心里还真没底。

去礼部当官儿，确实更适合他。

其实在哪儿做官无所谓，他就想挪挪位子，把品级抬一抬。

“嘶——”

刚坐下，贾政就倒吸一口凉气。

王夫人气不过，突然给他来了一手狠的，凑到他耳边发出蚊子嗡嗡声：“快说正事！”

贾政面色一苦，偷偷看向主位，刚好对上贾母的视线。

得了。

逃不过去了。

命苦，要受夹板气。

他清清嗓子，笑道：“听说王世兄即将升任九省统制，要奉旨巡查边疆，也不知是真是假。大哥知晓内情吗？”

贾赦放下汤勺，轻声道：“消息既是真的，也是假的。”

“什么意思？”

“升官是真的，职权无法落实！”

“啊？”

“听不懂？那王子腾成功的卸下了京营指挥使的职位，将兵权拱手让出，换来一个空有虚名的破官儿。”

……

贾赦盛起一碗汤，恭敬的捧给贾母，说道：

“老太太，自此之后，我们四大家族再也没有兵权傍身了，真是——轻松又痛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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