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看似是一个尊称。
实际上是一种政治体系。
在这个体系中,草原西域各国自愿结成联盟。
推举李二成为这个联盟的首脑。
本质上,是利用大唐帝国的国力与声望来维持这个联盟的秩序与联盟的和平。
禄东赞也说的不错。
天可汗具有名义上的权力极大。
册封各国君长,调动军队等等。
但要注意。
那是名义上的权力。
落到实处。
那就只能呵呵了。
李二也恢复了平静。
他闹不懂李承乾要干什么。
但禄东赞的话,却是让李二爽的不能再爽了。
没有什么,比外邦之人的称赞,更让人有成就感与自豪感的。
群臣一直在观望。
他们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跪下!”
李承乾吐声道。
冷不丁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禄东赞都是愣在原地。
“殿下,你说什么?”
“跪下!”
李承乾再次说道:“本宫不想说第三遍。”
“把你刚才进殿时候的拜见,跪着再说一遍。”
禄东赞脸马上就涨红了。
使团人员也是激动。
他们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抚胸礼。
进殿的时候,吐蕃使团是这么行的。
李二躺着的身姿,一下子直了起来,眼神定定的注视李承乾的背影,闪烁不定。
“太子殿下,你是在侮辱我们吐蕃使团吗?”
禄东赞争辩道。
“你们见到吐蕃国王,是站着,还是跪着?”
“到了我大唐来,见到比你们吐蕃国王还要尊贵的天可汗,却站着行礼。”
李承乾冷漠的说道:“这话是你说的。”
“做的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藐视天可汗,藐视大唐?”
“本宫给过你机会。”
“要让本宫让人帮你,还是自己跪下。”
“本宫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魏征眼冒金光,神色激动。
其他人也是若有所思。
李二挺直的身姿,仿佛有什么神力一样,让他一直保持威严。
“跪下!”
程妖精起身,沉声一喝喊道。
“跪下!”
武官们唰的一声,全数站了起来,齐声震呼。
太极殿都要掀翻了。
“跪下!”
魏征第一个站起来。
他怼李二怼的最多。
但却在大事上,从不含糊。
李承乾的话,道明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陛下贵为天可汗。
比可汗国王都要尊贵。
口口声声如此。
但行动上却是相违背。
这是口服心不服的表现。
顷刻间,文武齐声,山呼海啸的压力,朝着吐蕃使团而去。
有些人双腿都在打颤。
禄东赞咬牙,盯着李承乾,不想屈服。
但面对如此形势。
他不得不做出反应。
噗通。
他单膝着地,低下头颅。
使团的人也照做。
见此。
文武都露出兴奋之色,眼神期盼。
这是一场无声的胜利啊。
李二也正襟危坐,面色肃穆。
“尊贵无上的天可汗陛下……。”
他没说完。
李承乾沉声,“来人!”
他出声打断了禄东赞的拜见。
众人很是惊诧。
太子还要干什么。
最令他们意想不到的。
进来的不是金吾卫。
是东宫锦衣卫!
东宫锦衣卫,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在太极殿出现。
取代金吾卫。
性质就不一样了啊。
“锦衣卫!”
“好好的教他们如何跪见大唐皇帝的!”
杜荷身着锦衣卫的飞鱼服,带着其他锦衣卫上前。
他来到禄东赞的身边。
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的禄东赞,露出一丝狞笑。
仰头的禄东赞,似乎是看到了恶魔的微笑。
嘭!
杜荷猛的伸出一脚,踹在禄东赞半蹲的那条腿上。
咚的一声。
禄东赞双膝着地,跪在地上。
第一时间。
禄东赞就要挣扎起来。
杜荷却是死死的压着他,不让他起身。
禄东赞挣扎的嘶吼道:“大唐皇帝,你们大唐就是这么无礼对待吐蕃使臣的吗?”
“大唐自诩礼仪之国,受到万国尊崇,如此伤害侮辱我们,就不怕其他人心寒?”
殿内群臣,伸长了脑袋看起。
吐蕃使团全部双腿跪在地上。
这是罪犯,或者是最低等的奴隶,对待他们才有的行为。
李二神色微微一变,他道:“太子,适可而止吧。”
他很乐意看到此情此景,但不得不考虑禄东赞说的话。
“掌嘴!”
李承乾根本不理李二的话。
再次下令。
杜荷毫不犹豫的动手,几个巴掌就上去,抽在禄东赞的脸上。
当即就把禄东赞给抽红了脸。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李承乾一二再而三的无视自己的话。
李二很是羞恼。
“太子!!!”
“够了!”
“金吾卫!”
李二喊道。
金吾卫当即进殿。
李承乾却是毫不畏惧,“今日,他要是不跪着拜见完陛下。”
“别想全身而退。”
“吐蕃使者,话都是你说的,不是本宫添油加醋说的。”
“自己说的话,难道还要当众食言不成?”
“你见你们家国王,半跪抚胸行礼,见到比你们国王可汗还要尊贵的天可汗。”
“礼仪是不是要高过你们的国王可汗?”
是啊。
天可汗在你们草原西域无上尊贵。
那礼仪上,是不是要高于国王可汗的。
“陛下!”
魏征走到殿中,道:“太子说的有道理。”
“陛下乃是万国共尊的天可汗,礼仪自当不能照可汗而行,而是要更高一等。”
“外邦使臣觐见,跪礼是在合适不过的。”
程妖精也吆喝道:“以臣之见,以后就该形成惯例,外邦使臣觐见陛下,非跪即是无礼,论大不敬罪处置!”
禄东赞一万个想不明白。
怎么事情就变得这么糟糕了?
“天可汗陛下,我们吐蕃此次来是和亲的。”
他高喊道。
和亲?
额。
群臣恍然想起。
吐蕃这次来是和亲的。
怎么突然间,大家就在讨论礼仪的问题了。
众人不无奇怪的看向李承乾。
朝议的方向,似乎是被太子殿下,在无声之间给带偏了啊。
“和亲也得走完拜见礼仪之事在说。”
李承乾断然说道。
禄东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最后他不得不低头。
“伟大的天可汗陛下……。”
随着禄东赞的拜见。
锦衣卫与金吾卫的退出。
这场礼仪之争,算是短暂的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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