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影白昼 第十二章 命悬一线

在监控之外，周彤痛苦的面孔上流露出了一抹期盼，这难道是转机的迹象吗？李西杰的话语能否唤回那个曾经的肖云斌，让他重寻那些美好的记忆？林如雪则静静地看着，心中充满了复杂。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场内驱动的良知之战的结果，等待着可能出现的奇迹。

在那充满了血腥与残酷的密闭仓内，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李西杰仍旧靠近着肖云斌，等待着他心灵深处的回应。在一片静谧之中，肖云斌的话语终于打破了沉默，他悠然地开口，语调中带着无可奈何的轻松，仿佛要摆脱内心所有的枷锁。“既然世界已经变成这般模样，告诉你们又有何妨。”

他的目光变得遥远，似乎回到了那些风起云涌的往事，“B病毒原本是利坚国的博士May在哥斯达黎加的一种狐蝠身上发现的一种新型病毒。他本意是想借此来治愈白血病，这种病毒确实有着惊人的能力激活造血系统，甚至重新编排DNA结构。但问题是，它实在太过强大，实验中的生物都无法承受这样剧烈的变化，研究因此而被搁置。”

肖云斌的声音逐渐低沉，“后来，这个秘密被ZK生物公司得知，他们重新启动了这项研究，他们认为可以控制它、应用它。而我，在ZK公司就是负责这部分实验的一员。”

监控室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原来这场灾难的源头远在他们想象之外。周彤的心中涌现出愤怒与不解，为何人类总是要贪求超越自然的力量，最终换来的却是毁灭与悲哀。

“你为什么要继续这样的研究？你知不知道它可能会造成怎样的灾难？”周彤的话语中洋溢着责备和不满。

肖云斌咳出来一滩血，看样子α疫苗不仅破坏了B病毒，也正在摧毁载体的生机。肖云斌苦笑，“在当时，我只觉得我能用这种力量，让这个对我施加了如此痛苦的世界得到应有的惩罚。我盲目地沉浸在复仇的愉悦中，再也没有顾及更多。”肖云斌又咳出一口血，继续说道：“我本以为隐藏得很好，但显然，你们的国安局已经掌握了不少情报。”他冷漠的神色似乎再次笼罩上一层深不见底的黑暗。

林如雪的额头上凝结着淡淡的汗珠，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在监控屏幕上紧紧盯着肖云斌。经过无数个不眠之夜的调查与推敲，她终于拼凑出了疫情爆发的真相。

“你利用了你的专业知识和在国际上的人脉，成功避开了我们的监视。但在世界经济论坛开幕时，你见到了两位利坚国经济学家，我敢肯定，正是那时，你利用了何种手段，将B病毒悄无声息地传播给了他们。”林如雪的声音中充满了断然与指控。

肖云斌并不否认，反而显得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是我不得不做的决定。我知道他们会散布至世界各地，病毒也将随之扩散。我的计划就是这样启动的。”体育馆内充满了不安与紧张氛围。周彤望着监控屏幕，眼神中带着一丝诚恳与绝望。声音微弱却充满了迫切，“告诉我，那另一位被称为‘零号病人’的人现在在哪里。你应该知道，社会或许冷酷无情，但人类本身是无辜的。请你，至少在最后，做出一点人性的回应。”

肖云斌的神情变得复杂，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心中衡量着什么。终于，他轻声吐露出隐藏的秘密，“另一名零号病人被利坚国军人以最高机密的方式秘密带走了。ZK生物公司与利坚国政府一直有着各种形式的合作。”

林如雪在一旁听着这一切，她的目光冷冽、审慎。在揭露了一系列实验和阴谋后，她逐渐意识到，这个叫肖云斌的人，其实是利坚国政府或者ZK公司利用的棋子，被系统地操纵着，最终为其复仇计划和病毒的扩散买单。

在柔和的灯光下，周彤的面容配上眼中涌动的情感，映照出了人类在绝望中依旧对救赎的执着渴望。林如雪的目光从肖云斌萎靡的身上闪过，她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宏大的图景，一个普通人成为了国家与国家博弈中的牺牲品。此刻的肖云斌，早已不再是那个心怀复仇之火的刺头，而是一个同样被操纵，最终沦为工具的悲剧人物。

“肖云斌，你只是另一个被牺牲的个体，和安迪·王一样，一个被无情政策牵引的可悲人。”林如雪的话语中包含了对这个错综复杂世界的深切理解。

肖云斌，这个一度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与恐慌之中的人物，终于在自己引发的灾难下黯淡无光，生命如风中残烛渐行渐弱。而李西杰，这位无畏的勇士，在连番的拼搏与牺牲之后，体力与意志均已达到极限，最终又沉沉陷入了昏迷的黑暗。

监控室内，周彤和同伴们急切地注视着密闭仓内的画面，李西杰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们渴望冲进去，亲手将他救出。但尚博士的话如同晴天霹雳，“我们不能急。α疫苗雾气在收集的过程中并未完成，外界无法确定其安全性。现在，那里太危险了。”

尚博士眼神凝重，他继续解释：“据现在来看，α疫苗不仅能够杀死B病毒，对感染了病毒的人同样致命，甚至对于未感染的正常人类也是极大的威胁。”

体育馆中笼罩着一丝凝重的安静，只有各种仪器的嘟嘟声隐约可闻。随着α疫苗白雾的收集告一段落，穿梭在其中的是身着白色防护服的队员们，他们如同行走在月球表面的宇航员一般小心翼翼。在尚博士的统一指挥下，李西杰被缓缓地移出了原本可能成为他生命终点的密闭仓。

整个救援过程中，李西杰只有微弱的喘息声在响着，安静得几乎能听见每个人紧张的心跳。周彤手捂面颊，眼角的泪珠一滴滴坠落，她多么希望能亲自感受到他的体温，哪怕只是握住他的手。但是，尚博士及时伸手阻止了这一危险的动作，摇了摇头，彷佛在无声地告诉她，现在一切接触都无异于火上浇油。

在周彤失望的目光中，尚博士转而面向林如雪，声音里透露出罕见的紧迫感：“林，能不能请你们国安局就近联系一下生物研究室？我们不仅要尽全力救治李西杰，还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改进α疫苗的关键。”

林如雪眼神刚毅，立刻取出卫星电话，开始沟通协调。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地传达着尚博士的请求，每一个字词都充满了决心。她知道，这不仅是对李西杰生命的拯救，更代表着全人类对B病毒抗争的胜利希望。

随着林如雪的通话结束，体育馆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回应，等待着曙光的到来。不久之后，确切的消息传回，专业研究团队已经被紧急调动，他们将马上与尚博士对接，救治李西杰，并且全力研制出更有效的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