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之念 第八十九章

他本来低眸给她撕着手背上的胶布，是在察觉到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撇她一眼，哼笑了声，说，“林念语，你心还挺大的，也不怕我丢下你不管。”

“……”

不知道为什么，林念语不喜欢听他总这么叫自己全名。

可她又没法说什么。

只能蹙了蹙眉，坐起身。

沈让北以为她怕疼，下意识咬紧牙关，动作放缓也放稳，等林念语稍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那利落的动作已经把细细的针从她手背上拔了下去。

速度快到是一点痛感都没有。

血却透着胶带渗出来。

沈让北熟练地给她按住出血的地方，突如其来的痛感，让林念语轻轻嘶了声，又咬住唇。

“……”

沈让北撩起眸看她一眼，又放轻力道，说，“自己按着。”

说话间便松开她的手。

林念语老老实实地按住，僵化的身子都跟着活络不少。

她忍不住说，“你还挺熟练。”

沈让北嗯了声，起身一边帮她摘掉滴瓶，一边随意道，“过去我妈病很重的那阵，打吊针都是我看着。”

平心而论，挺无心的一句话。

可落在林念语心里，却有一把刀那样重。

沈让北也在这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心口咯噔了下，第一时间看向林念语。

像是有着微妙的默契般。

两人再度对上眼。

牵牵连连的眼神，就只有看着彼此，才会觉得不舍，不愿移开。

可伤人的，难免觉得内疚。

林念语面色白得有股脆弱感，唇瓣也没什么血色，却硬是朝他努力挤出一个笑，说，“阿姨这些年还好么。”

听到这话。

沈让北喉结微哽，终于别过视线。

低眸将滴管卷起来，他语气淡然，说，“她挺好的，这些年过得也很开心，也有了新的爱人，你不用——”

后面的话没说完。

林念语就打断他，说，“那你呢。”

“……”

动作停住，沈让北目光漆邃笔直地看她。

眼神像雨夜里的烛火般轻闪，林念语迎着他的目光，嗓音微哑发涩，她说，“这些年，你过得好么，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