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释厄传 第六章 行走江湖

石闯与静明下山后沿着神龟镇的官道一直向北方走着。

路经神龟镇，静明对石闯说道：“闯子，我们之前下山来这里那么多次，我还是第一次感觉神龟镇这么亲切哩。”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我们这次一走，可能许多年都回不来了，等到你在西北圣城取得了圣经我们才能回来。”石闯左顾右盼，要将这熟悉的街道、店家们记在心里……

两人沿着官道从清晨走到了傍晚，日行80里，在太阳将要落山之时，走到了一处临江渡口。

看着眼前高高的门楼，静明不经感叹道：“闯子，你看这地方的门楼多气派啊，还挂着灯笼呢！和我们神龟镇那种小地方就是不一样诶。”

“兴波渡，主持给我们规划的路线上第一站便是这里了，看来我们走的还是蛮快的嘛，天没黑就赶到这了，这附近还有一座兴波城，明日天亮我们可以到兴波城转一转，看一看大城市长啥样。”言罢，石闯便率先迈开了脚步，向渡内走去。

渡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许多人都在街道的两旁摆着摊子，有一渔家居然连渔网都没撤，任由鱼儿在网上翻拍着为自己叫卖，那渔家自己则拎着一户小酒，坐在马扎上小口抿着，时不时再从口袋里拿出个花生，手指一碾便将花生投入了嘴中，啧啧作响。

两人来到一处小饭堂，店家正在堂内忙活着，一口大锅里面的馄饨上下翻滚，店家好像记住了每个馄饨的生辰八字一般，总能准确无误的将熟了的馄饨不早不慢的装入碗中。

“掌柜的，请帮我们上两碗馄饨。”石闯寻得了一处座位，对着堂内的店家招手说道。

“好嘞这位客官，小碗馄饨八文钱，大碗馄饨十文钱。您要大碗小碗？”店家回应道。

“两份大碗，有劳掌柜的了。”

“应该的应该的。”掌柜的憨笑道。

静明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小碗八文钱，大碗十文钱，只差了两文钱，那么买小碗的人岂不是亏了？”

“哼哼哼，小小张吉，还是行走江湖的经验不足啊，这位店家这样设计价格，自然是为了让大碗能够卖的更好。可是若是行走江湖的雏儿，为了少亏点，买了大碗吃不下却又硬撑，吃坏了肚子岂不是亏得更多？所以行走江湖的第一条准则，就是量力而为，见好就收，明白了吗？”石闯摇头晃脑的对静明说道。

“闯子，你从哪里看来的道理？师父怎么没教过我。”静明斜视石闯道。

“之前我们一起下山采购，我从镇上的书店里看来的，哼哼哼，所以说啊，多读书总是有用滴。”石闯喃喃道。

“二位，你们的馄饨好啦。”店家端着两碗馄饨，端到了石闯二人的桌子上。店家走时，对着小和尚静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明锐的石闯立马察觉到了店家的视线，示意静明先吃，自己静观其变。

静明皱眉不解，但还是捞起了一只馅大皮薄的馄饨，吹了吹便咬了下去。

石闯见静明吃的津津有味，却无半点中毒迹象，便有些难以理解，皱眉盯着静明。

静明愣了一下，轻声道：“掌柜的应该是看我是和尚，不能吃肉，但他做的馄饨是肉馅的，掌柜的也蔫坏哩。可惜他还是少见了，咱们寺庙的武僧们都会偷偷吃肉，这是执事主持们默许滴，你想想啊，不吃肉哪里来的力气习武练功？只是这些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我们小孩偷摸着在寺庙也是吃不上滴。”

“怪不得每个月中那些个大和尚总是偷偷摸摸的，原来是在偷吃！”石闯龇牙咧嘴笑了起来，然后也开始吃馄饨。

不一会，一个背负大刀，胡须蓬松四散的汉子走进了摊子，巡视了一番没有位置的座位，几步走到了石闯他们面前，一脚踩在了石闯的长凳上，拍了拍桌子，对着石闯喊道：“小娃儿，端着碗蹲到旁边吃去吧，给爷爷我让个位置。”言罢汉子还挠了挠屁股。

“不好意外这位壮士，做事总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这处位置是我们先找着的。如若不行，我们可以拼桌一起坐。”石闯没有抬头，一边吃馄饨一边说道。

静明正在强作镇定，等待着石闯的发号施令。

“死孩子，小秃驴，爷爷我好好和你说还不听了是吧？兴波这一带哪个敢忤逆我玄河虎？再多废话把你们的长辈也找出来，剁碎了扔进兴波河喂鱼！”汉子言罢便一手一个拎起了石闯与静明，向后踏出一步，原地转了几圈后将两人扔了出去。随后便朝两人飞出去的方向啐了口唾沫，然后随手将两人的饭碗拍飞，在这位置上坐了下来。

“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汉子随即环视了一圈四周，对着众人吼道。

周围人看来都是被玄河虎这个名号压迫惯了，竟是都手忙脚乱的离去，走之前还不忘记将饭前留在桌子上。

饭堂掌柜的走近玄河虎，喃喃道：“多好的两个小孩？下手这么重，将他们打晕了卖到南面不好？”

汉子翻了个白眼，对着掌柜的摆摆手说道：“这两个小痴子是练家子，外出游历的还好说，要是跟本地沾亲带故的，岂不是给我们的生意平添麻烦？”

石闯和静明二人确实被甩的够远，况且那男子的动作确实是太快，二人都没来得及摆动身形便飞了出去。

静明起身揉了揉屁股，一瘸一拐的来到石闯的身边，石闯还跌坐在原地，恶狠狠的盯着远处的那个汉子。

“闯哥，江湖这么危险吗？”静明在石闯身边坐了下来，屁股刚落地便又哀嚎了一声。

“吉子，虽然临行前主持让我们不要惹是生非，要低调处事，但是哥告诉你，行走江湖讲究一个有仇必报，对我们有恩的人，要涌泉相报，于我们有仇的人……”石闯咬牙切齿道。

“要怎么样？”

“暂时还没想好，我们去兴波城的计划暂缓，现在此地研讨研讨，就算是背地里给他一闷棍也好，打完就跑。况且我们的饭钱还没付呢。”石闯一翻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但刚才被那男子抓握的地方已经泛青。

石闯搀扶着静明向城内的客栈走去，转身前还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汉子。

接近客栈，石闯突然感觉到一整异样，瞪大眼睛看着客栈的匾额，对着静明喃喃道：“要不我们随便找个巷子睡一晚上吧？”

静明张大双嘴，不解的看着石闯。

“说着玩的，主持给的钱挺多的，我们睡客栈。”石闯搀扶着静明迈入客栈。

开了一间二楼的房间，石闯垫付了掌柜的两钱银子，他们的所用都从当中扣除。

石闯在二楼的窗口，遥望着那个汉子的方向喃喃道：“行走江湖，快意恩仇……”

这一天，石闯和静明同样是十二岁，都是寺庙主持根据两人被捡来时的骨龄推算出来的。

这一天，两位少年好像真正的从山上踏入世间，开始行走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