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野草 第一章 野草

村内的地里，几个小孩聚成一堆，还有几个坐在玉米垛子上，带头人是王二，村书记的的儿子，高高在上，像极了小霸王，而杨灿被下边小孩围成一圈，他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妈说了，他是一个野种，他娘在外不三不四，才把他生出来的，最后不要他了，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我妈也这么说的，没娘要的，不就是野孩子吗！”

“哈哈哈哈哈哈，没人要的野孩子，没人要的野孩子，略略略略略”

王二跳下来，嘴里叼着一根小细杆儿，“一个野种，装什么！学习好又有什么用，考试不给我抄还打我小报告，害我被罚，哼！”

“唉？二哥，你看杨灿像不像个小姑娘，跟他莹莹姐真像。”

李二的一句话，王二突然来了注意，想捉弄捉弄这个让他被罚的人。

“长得这么白，又瘦个子还不高，不会是个女孩吧？”

“哎呀，猜又猜不准，直接扒裤子看看。”旁边的小孩瞬间都来了兴致，都感觉很有趣，他们相拥而上，去扒杨灿的裤子，杨灿死死挣扎，他嘶喊着，他内心感觉羞耻，生气，愤怒，可那又怎样呢，他不敢反抗，因为没有靠山，仅仅是因为他没有爸爸妈妈，没人能护着他。

“谁！干嘛呢你们！王二！你在这样；小心我告诉你爹，在这欺负我家杨灿，一群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快跑！是蒋莹莹！”几个小孩瞬间就跑了，不是怕蒋莹莹打架厉害，只是她是个不好惹的，嘴皮子厉害还会告状。

“阿灿，没事了没事了，姐来了！”

杨灿看着跑来的蒋莹莹，憋着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姐！呜呜呜呜”

她抱着杨灿，拍拍他的后背，“走!姐带你找他们去!”蒋莹莹顺着怒火就想去找王村长评理，但杨灿死死拽着蒋莹莹不松手，“姐，你别去了，去了也没用，还给舅舅添麻烦。”王二妈是个不讲理的，整天腻着王二，怎么讲理都是浪费口舌。

蒋莹莹看着比她矮半脑袋的杨灿心里很心疼，明明他只是比自己小两岁，却因为前几年跟着小姨生活，没有好好照顾，导致营养不良，都已经初二了，却比正常的男孩矮小瘦弱，她摸了摸他的头。

“走，我们回家吃饭。”

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最后的一刻，蒋莹莹牵着杨灿细小的小手，顺着日落回家。

“阿灿，你知道为什么每年夏天那些伯伯都要发愁吗？”

“因为地里和路边都是野草。”他顿了顿，他想他不就跟野草一样吗，没人要遭人烦，开不出花。

“阿灿，你也在想把自己比喻成也野草了，对吗？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因为村里都说你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但是阿灿，你要记住哪怕是一株野草，只要你坚持，哪怕是一场大火，等到开春你还可以肆意生长，我知道我们阿灿最为亲人着想，你怕连累姐姐和舅舅，阿灿，以后他们要是在欺负你，你就还手，没有关系，你一定要打到他们不敢欺负你为止！”

杨灿知道，舅舅和姐姐，对他好，两年前，他也跟着父母生活，住在破旧的租楼房，他父亲整日酗酒，母亲受不了父亲的家暴，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父亲从来不管杨灿，喝多了小杨灿就没饭吃，家里也没食物就只能饿着，上学只能啃着自己母亲偷偷给他的钱，攒着买馒头吃，有时候也有好心的邻居给他带吃的，等父亲酒醒了，还会拿杨灿撒气，直到有一天，他父亲因为在外喝酒，回来路上过马路，出了车祸，司机跑路，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凉了。

但他没有伤心，邻居阿姨告诉杨灿，如果没有亲人接他，就只能去孤儿院了，正当他以为以后的日子没有依靠了，结果一个男人出现了，他长得像妈妈，但非常慈祥和蔼，他说他是他舅舅，他的亲人，问他想不想跟他回农村老家，小杨灿看着眼前都是心疼他的男人，毫不犹豫的选择跟舅舅生活，他很小什么都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这个舅舅会和爸爸不一样，因为他在看自己第一样的时候，是哭着的，他很难想象自己妹妹的孩子跟着他那不是东西的父亲过着什么日子，妈妈不在身边吃不饱穿不暖，从被舅舅带回家的那天起，舅舅就把他当亲儿子来对待。

“嗯！我以后会好好努力，在欺负我，我就打回去！”

杨灿就像蒋莹莹说的那样，要像野草那样活着，他努力的让自己强壮，拼命学习，本来脑子就好使的杨灿，再加上努力，初中还跳了级，跟蒋莹莹差了两级，他想着想像姐姐那样，上好大学，凭自己努力报答舅舅。

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杨灿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赶上月末放假，想着回家看看，可回到家却看到他这辈子的噩梦，他的姐姐蒋莹莹，此刻躺在床上，面色痛苦，地上还有一个空瓶子，他知道那是什么，他以前经常帮舅舅下地干活，喷洒农药，那是一瓶敌敌畏，舅舅在旁边焦急的拨打120，蒋莹莹眼含热泪，“爸不用打了，没用的。”农药喝下去就没有方法挽救回来。

抬眼看见杨灿回来了，她的眼睛露出了开心，她用小声温柔的语气呼唤着杨灿的名字，因为农药开始慢慢起了作用，她全身都很痛苦没有力气，“阿灿，快过来让姐姐在看看你。”杨灿走到床边，蹲在床边，他哭了，哭的很伤心，他不明白，为什么他阿姐要这样。

“阿灿，别难过，我们，我们阿灿从那么小都变得这么大了，姐姐好高兴，以后姐姐不能陪伴你了，但我相信，我们阿灿是最优秀的，阿灿一定要像野草那样活下去。”蒋莹莹呼吸声一点点加重，说话也断断续续，整个身体开始发红。

“如果能在有一次机会，我也像他们一样，肆意奔跑在阳光下，阿灿记住，不要太执着。”说完蒋莹莹突出一口鲜血，她永远停留在了20岁。

那几天他白日里麻木，夜晚偷偷的哭，舅舅也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他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有一天他想在收拾收拾姐姐的房间，虽然人不在了，但他内心依然觉得，蒋莹莹对他最好的姐姐还会回来，她平日最爱干净了，正当他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那是蒋莹莹的，她一直都有着写日记的习惯。

他选择打开日记，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姐姐放弃一切，没想到看完日记后，会有多大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