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飘与玫瑰 （十二）

罗真和苏明浩赶到建材市场，却发现张春梅的店大门上锁。

罗真心里“莫非张春梅和田立志畏罪潜逃”的想法一闪，随即想到马上过年了，也有可能张春梅关店回家了，随即望了望四周，果然大多数店铺都关门了。

苏明浩问：“队长，要不要给张春梅打电话？”

罗真说：“先不要打，直接去她家。”

两人发动车子赶往张春梅和赵福海在春江苑的家。

银城市的大街小巷，商铺住宅，已经是一副新年气象。

前两年由于疫情的原因，似乎全国人民都没有踏踏实实地好好过年，店铺关张，物流滞缓，导致年货不丰，城市防控严格，人员流动不便，很多人连续两年没有回老家了。

今年是疫情后的第一个新年，每个人都想彻彻底底地放松欢庆一下呢。

两人到了张春梅在春江苑的家，苏明浩上前敲了敲门，不大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

“你们找谁？”

是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想必已经透过猫眼或者监控看到了罗真和苏明浩。

他俩穿的便服，无法从外表看出是警察。

苏明浩说：“你好！我们是警察，张春梅在家吗？”

“我妈妈不在家。”

“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一早就走了，应该是去店里了吧！”

罗真说：“麻烦你能开下门吗？我们顺便找你了解些情况。”

“我啊？我一直在杭州上学，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关系，我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多少说多少。”

“好吧……那个你们的证件我能看下吗？”

罗真拿出警察证放在距离猫眼约二十厘米的地方。

伴随着“咔哒”一声响，门打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小姑娘立在门的一侧。

罗真向她点点头，然后来到客厅坐下，苏明浩紧跟在后面。

罗真对小姑娘说：“你是赵福海和张春梅的女儿？”

小姑娘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是负责赵福海遇害案的警察，对于你爸爸的不幸，我们很痛心，希望你们家属节哀顺变！”

“嗯，谢谢！”

“你是听到你爸爸的事情后从学校回来还是当时已经在家了？”

“已经在家里了，学校放假了。”

“事发前的几天里，你有没有发觉你爸爸的异常表现？比如脾气突然变得和平时不同，打电话跟人争吵，出门和回家的时间发生的很大的改变？”

小姑娘沉思了一会儿说：“您说的这些好像都没有，他们工作上的事情从来不对我讲。”

“不一定是工作。你爸爸和你妈妈感情怎么样啊？他们会经常性地闹矛盾吗？争吵或冷战都算。尤其是最近。”

“也没有，我感觉我爸妈关系很好。”

“你们家店里有个帮工你知道吗？”

“我听我爸妈说过，好像是叫田立志。因为我爸叫他小田，我妈叫他立志，说是我妈以前的学生，所以我就知道他应该是叫田立志。”

“你见过他吗？”

“没有。”

“他没到你家来过？”

“至少我在家的时候他没来过，我不在家就不知道了。”

“你认为你爸爸的不幸是飞来横祸还是事出有因的必然？”

“肯定是飞来横祸啊！你们一定抓住凶手为我爸爸报仇！”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们走了，我们来过不要对你妈妈说。”

“哦，好的！”

出了门，苏明浩问罗真：“现在给张春梅打电话吗？”

“打，问出她的具体位置。”

苏明浩拿出手机拨通了张春梅的电话。

响了好久终于接通。

苏明浩对着手机说：“喂，张春梅吗？我是银城市刑警苏明浩。请问你现在在哪里？”

“苏警官你好！我现在在丘山路42号，害死我老公的这个女人这里。”张春梅的声音尖利，语速急促。

“哪个是害死你老公的人？你如果没有证据凭空诬陷是违法的。”

罗真要过手机，对张春梅说：“张女士，我们想找你询问一些事情，你具体位置在哪里？”

“啊，啊，我，我在……”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在对张春梅说话“十楼，1005门口”。

“哦，罗警官是吧？我在丘山路42号十楼，1005号的门口。”

“好的，我们现在过去。”罗真一听是张春梅在许文佳那里，就明白了什么情况。

“张女士，你不要做违法的事情，安静地在那里等着。我们马上到。”

苏明浩说：“我们要带他们回局里吗？”

罗真想了一下说：“你问问许文佳对门1006的俞静安在不在家，在的话去他那里。”

苏明浩哑然，问：“合适吗？”

罗真说：“没事！”

苏明浩又找出俞静安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一问，俞静安在家呢。

罗真对着手机提高了声音说：“兄弟，等下我和苏明浩去你那里借你地方干点活。”

“好的，欢迎光临哈！”电话那头说。

两人来到丘山路42号十楼，张春梅和田立志正在1005门口等着，许文佳一直没有开门出来和他们见面。

张春梅看起来有些情绪激动，胸脯一起一伏，大瞪着眼睛。

看见田立志也在，罗真和苏明浩对视了一眼。

罗真说：“这是许文佳到家，你们怎么到这里了？”

张春梅说：“我老公就是她害死的，她是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骗了我老公20万块钱后把我老公害死了！”

罗真说：“张女士，抓凶手是我们的事情，希望您冷静，不能没有证据地指控别人，也不能影响别人的正常生活，更不能谩骂别人。至于您说的20万块钱的事情，也要有证据然后走司法程序。”

张春梅说：“我这两天才知道了这个狐狸精勾引我老公的事，早知道我早就来扇她了！”

罗真说：“这个事情先放放吧。我们有些情况还需要向您了解下，现在方便吧？”

张春梅说：“……好的。”她左右看了看，大概是想问就在走廊里吗？

这时苏明浩已经敲开了俞静安的门，相互打了个招呼。

罗真指指俞静安的家对张春梅说：“请到这里吧，这里是我们的一个临时据点。”

俞静安心想：“我这里怎么就成了临时据点了？”

田立志看了看张春梅说：“嫂子，那我去店里吧！”

张春梅说：“好的。”

“别，等下。”罗真伸手拦住田立志，接着说：“我们有些情况也要向您了解下，请配合一下！”

田立志面带不解，又去看张春梅，张春梅说“听罗警官的，等下回店里吧！”

四个人进了俞静安的家，在他那张灰色大书桌前分别落了座。

俞静安拿出四个一次性杯子泡了茶放在每个人面前。

李逵早已经逃到楼上去了，躲起来喵喵叫着抗议。

俞静安拿出手机给罗真发微信：

“我要回避吗？”

罗真回复他：“没事，不用，我们就问些日常生活的问题。”

俞静安便在一旁坐下，假装罗真一伙的。

罗真说：“好，我们开始吧。先张女士，几个很简单的问题，都是琐碎事情，但是一定要具实回答！”

张春梅说“好”。

罗真考虑了一下后对田立志说：“这位是田先生是吧？麻烦您先到外面走廊窗子那里晒晒太阳，回避一下，等下张女士完事了我叫您！”

田立志连连说好，就开门出去了。

罗真问张春梅：“1月13号，就是赵福海先生遇害的那天，下午和晚上，请问您在哪里？”

听到问题后，张春梅稍稍一愣，眼珠转了一圈，说：“哦，那天下午我肯定是在店里，下班后嘛，我就回家了，回家后做饭吃饭，然后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觉了。”

“平时下班时间是几点？”

“冬天白天短，一般四点半左右就关门。”

“回家后是自己一个人吃饭吗？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我自己。那天我老公没回去，我女儿在杭州学校里。”

罗真和苏明浩对视一眼，罗真说：“张女士，一定要具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对侦破案子和您本人都有影响。”

张春梅恍然大悟般说：“哦，我女儿，我女儿那天已经放假回来了，是我和我女儿一起吃的晚饭。”

“您说吃饭后看电视了是吧？还记得看的什么节目吗？”

“这个真不记得了。说是看电视也就是电视开在那里，不怎么看，要么刷抖音，要么和朋友聊天。”

“和什么朋友聊天呢？现在还有没有保留着当时和朋友的聊天记录呢？”

“我也记不清和谁聊天了，也可能只是刷抖音，没有和人聊天。”

“好的，您那天是几点睡觉的啊？”

“我睡觉比较晚，洗漱完估计十一点多吧……罗警官，这些问题不是应该去问嫌疑人吗？”

“对，我们问您是想了解下当天晚上您有没有和赵福海见过面。”

张春梅说：“没有，绝对没有！他被害也是你们通知我的！”

“好的，谢谢您配合！问完了，您可以回家或者回店里了。”

张春梅说：“就这些？”

“对，就这些。”

“罗警官，你们可真得赶紧抓住凶手，让福海瞑目啊！”

“好的，请放心！我们一定尽快！”

张春梅起身离开向门口走去，苏明浩忙先她一步帮她打开门，然后探头出去招呼田立志。

张春梅和田立志擦肩而过时，对田立志说：“立志，我先回店里，等下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田立志说“好的。”

苏明浩和田立志进到俞静安家里，落座后，罗真说：“田先生，给您添麻烦了！主要是您一直在赵福海店里上班，关系密切，所以我们也需要您配合。”

田立志说：“没事，理解！”

罗真便开始问：“1月13号，就是赵福海先生遇害那天的下午和晚上您在哪里？”

田立志说：“下午我肯定是在店里上班，下班后……我应该是在外面吃了饭，然后去商场逛了一圈才回家。”

“应该是在外面吃饭意思是不确定吗？”

“不，确定，我就是在外面吃了饭。”

“好的，是在哪家店吃的还记得吗？”

“我一个人随便吃点就行，哦，就在那路口那家福源馄饨店，对，我吃了一碗馄饨又要了一个煎蛋和一块豆腐干。”

“我提醒您一下，一定要具实回答，我们都会去核实的。”

“好的……我知道。”

“那您后来去了哪家商场？”

“我刚才记错了，我不是去的商场，是子午路新修的那个公园，我在那里散步了。”

“逛商场和公园散步两个差距有点大啊？”苏明浩说。

“不好意思，是我记错了，我的确是去了公园。”

罗真说：“好的，大约几点从公园离开的呢？”

“可能九点吧，我当时没看表。”

“然后直接回家了吗？”

“是的。”

“请问您家是哪里？”

“银河苑。”

“银河苑是子午路。就是说您从建材市场下班后到了隔着两条路的马路口福源馄饨店吃了一碗馄饨一个煎蛋一块豆腐干，然后再跨过三条路到了子午路银河苑家附近新修的公园散步，散步到九点左右就回家了，是这样吧？”

田立志说：“是的，没错。”

“回家后又有没有再出门？”

“没有。”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我自己住。”

罗真站起身，向田立志伸出一只手，说：“好的，今天就是这些事情，感谢您配合！今后有需要还要麻烦您！”

田立志也忙伸出手和罗真握了握，说：“不客气！好的，随时联系！那我……就走了？”

罗真说：“好的，您请自便！”

这次是俞静安急走几步过去给田立志开了门，田立志点头致谢后转身去了。

俞静安看田立志走了便准备回家和罗真苏明浩聊天。

但是他一回头发现身后站着一位冷若冰霜艳若桃李的冷艳女警，一身黑色作训服，也就是仅仅比他矮那么一点，目测身高至少有173厘米，长发后挽，露出精致的五官，眉毛高挑，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宽大的衣服也遮不住她火爆的身材，标准的小hong书里面定义的“微胖大码女孩”。

正是俞静安心里“梦中情人”的模样，他不由得多看了女孩几眼，谁让你在我门口，我多看几眼也没啥吧？

俞静安快步走进家里，低声对罗真说：“你们还带来一位女警察？”

罗真说：“没有啊，就我和小苏。”

俞静安说：“你到门口看看！”

罗真说：“骗人玩吧？”

苏明浩快步走到门口，刚一探头马上像弹回来一样退回来。

这时那位“女警”已经站在门口了，罗真对俞静安说：“不是女警，人家姑娘穿的就是那个款式的衣服。”

俞静安表示看不出。

在门口的苏明浩说话了：“姑娘，您找谁？”

姑娘红唇轻启，用动人心弦的声音徐徐吐出低沉冰冷的话语：“俞静安，你不认识我吗？”

俞静安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姑娘说不出话。

罗真拉拉苏明浩，悄悄说：“我们走！”

两人的手放在腰间对俞静安摆了摆示意“我们走了，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