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船秘事 【第五章】酒会

酒会当天。

吴月娥刚刚查看完厨房的情况，又快步来到二楼慧慧的房间。

叶慧慧的房间，窗帘紧闭，昏昏暗暗。叶慧慧呆呆坐在梳妆台前，目光呆滞，一下一下梳着头发。

吴月娥走到窗前把窗帘全部拉开，叶慧慧突然尖叫起来：“不要拉开！不许拉开！”然后把窗帘又一一拉起来！

吴月娥担心地看着叶慧慧，小心地问：“慧慧啊，你……药吃过了吧？”

叶慧慧缓缓点了点头。

吴月娥松了口气，她笑盈盈地看着叶慧慧：“你可记得啊，今天对爸爸可重要了，千万不能出差错。你今天乖乖的啊，妈妈会再多加一个月零花钱给你，怎么样？”

“妈妈，你爱我么？”叶慧慧继续面无表情地梳着头发。

吴月娥握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当然了！我不爱你爱谁啊！”

“那你爱姐姐和凌哥哥么？”

“爱，爱，都爱都爱！好啦好啦，你这脑袋瓜儿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抓紧点儿，快收拾收拾！”

叶慧慧轻轻哼了一声：“骗人！你们大人最会骗人！”

“你可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儿啊！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真是的，把你最漂亮那条裙子穿好就下来哈！妈妈还得去忙呢，好多事呢！”说着，吴月娥扭动着腰枝往门口走去。

“我不是爸爸的孩子，对不对？”叶慧慧这一句话，像晴空霹雳一下子劈在吴月娥身上，她的身子猛的一震，一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

“谁……告诉……你的？”吴月娥的声音开始发颤，她背对着叶慧慧，不敢回头，仿佛只要一回头就会被从头到脚看穿。

叶慧慧不再说话。

吴月娥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她定了定心神，走到房门口往外看了看，确定门外没有人。然后她把房门关上，快步走到叶慧慧跟前，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抓着叶慧慧的肩膀，压低声音问：“慧慧，到底从哪儿听到的啊，啊？你快说呀！”她使劲儿摇着叶慧慧的肩膀，可是叶慧慧始终都没开口。

吴月娥噌地站了起来，脸色微怒：“别听这些有的没的，谁在背后嚼舌头，让我知道了我撕烂他的嘴！”

从叶慧慧房间里出来，吴月娥开始心神不宁，她在脑子里把家里的这些人大大小小的甚至花园里的园丁王阿伯都列入了嫌疑人队伍。到底谁呢，谁呢……吴月娥正琢磨着，忽然看到吴六妹拿着抹布在擦一个价值不菲的瓷器摆件。

“哎呦我滴的妈耶！”吴月娥跑过去一把夺过了抹布扔到地上，“妈，这东西要是碎了你可赔不起！”吴六妹愣愣地看着吴月娥，默默捡起了抹布：“我知道了，我不碰就是了。”吴月娥语气稍微缓和了些：“那个，妈，这些活儿都是孙妈做的，你这不抢人家饭碗么！要不……你就到处转转吧，啊！”

吴六妹觉得自己确实也帮不了什么，她手里攥着抹布，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偶尔习惯性地在她感觉脏的地方抹上一下。为了晚上的酒会，整个房子内外从前天开始，吴月娥就吩咐人收拾起来了，这会儿仆人们似乎越发地忙碌，在吴六妹眼前来晃来晃去。吴六妹觉得自己有点碍手碍脚的。

“哎？卫生间在哪呢？哎呀我这个老糊涂，去过几次了我怎么又给忘了。”她喃喃自语地在一楼挨个房间推着门。来到走廊尽头，吴六妹发现这里的墙壁上居然有一面和其他房门一样大小的镜子。她觉得很奇怪，谁会在这儿照镜子啊！可她又转念一想，说不定是风水镜，富人家都讲究这些的。她正打算离开，忽然，她发现这镜子的边沿似乎开了一道缝，她小心地用手捅了捅镜子，镜子动了一下。“哎？这好像是一扇门啊。”吴六妹把镜子门轻轻打开，她看到一道楼梯向下延伸。吴六妹看了看，左右没人，然后她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走了下去。

楼梯的尽头有一道半人高的小门，吴六妹轻轻一推，门开了。

吴六妹低下身子钻了进去，才发现这空间仅容得下一人站立。空间里异常明亮，吴六妹很纳闷这光源是从哪里来的呢？她环顾四周，头顶，脚下，前后左右全是镜子。“哎呀，这是干啥的呀？”吴六妹好奇地摸了摸镜子，忽然，她发现镜子里，有一个人！她吓得大叫一声，身子一下子靠在背后的镜墙上。

镜子里，是一个女人，长发披肩，一身白裙。令吴六妹大为吃惊的是，这个女人长得竟然和吴月娥一模一样！这女人给吴六妹行了个礼，嘴巴一张一合地好像在对吴六妹说着什么。吴六妹壮着胆子靠近镜子，使劲儿摇着头表示她听不到女人在说什么。吴六妹又把耳朵贴在镜子上努力听着，可还是听不到一点声音。吴六妹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丝恐惧，她脑子里一下子涌出好多小时候听到奇闻异事，神仙的灵异的鬼怪的……她忽然感觉一阵眩晕，胸口憋闷得喘不上气来，这个狭小封闭的空间让她想到了两个字：棺材！吴六妹慌了，她低头寻找进来时候那个半人高的小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小门不见了，换句话说，那小门关起来的时候和整面镜子墙融为一体了！

正在吴六妹手足无措的时候，那小门忽地被打开了，从外面探进来一个脑袋：“妈，您在这里做什么呢？月娥还在找您呢！”说话的正是叶海生。吴六妹赶紧从小门钻出来，喘着气对叶海生说：“海生啊，我刚才看见那里面……那镜子里面吧，有个和月娥长得一样的女的，你快进去看看。”叶海生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哦？是么？我看看。”他把头探进去然后又出来，平静的说道：“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不是您这几天没休息好，眼花了吧。”

“不会错不会错，我看的真真儿的。”吴六妹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把头探进小门里又看了看：“奇怪了，刚才我明明……哎？怎么回事？难道真是我眼花了？”吴六妹站起来，歪着头若有所思。

“好了，妈，这里呀，是装修的时候多出来的空间，我就随便弄弄。这里空气不好，您上去歇歇吧，再换一身衣服，酒会过一会儿就开始了。”叶海生扶着吴六妹的背，和她一起上了楼梯，一边上一边叮嘱道：“妈，您今天看到的别跟别人说，特别是月娥，您也知道月娥喜欢疑神疑鬼的，又管不住嘴巴，她自己胡思乱想不说，如果被下人们听了去，七传八传的走了样，我们这岂不是变成鬼宅了，谁还敢来呀，您说是不？”

吴六妹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不说，省得他们瞎猜。也兴许是我眼花了吧，年纪大了呀毛病就是多呀。你可别笑我这个老婆子，啊！”

这场酒会，叶海生并不满意。有几个重要的政要没有来；叶慧慧突然又狂躁起来，打碎了好几个瓷器摆件；吴月娥打扮得过于夸张妖艳；凌一如既往的不修边幅。这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满意！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恨不得马上冲到海里让海水把自己彻底的洗刷一遍。

酒会第二天。

昨晚吴六妹翻来覆去睡不着。虽然叶海生解释过了，可她还是觉得自己没看错。今天，天还没亮她就起来了，她打算去那个地下空间再看看。

此时，整个别墅异常安静。吴六妹蹑手蹑脚地下到一楼，来到昨天那条走廊的尽头。吴六妹发现那镜子门已经严丝合缝的嵌进了墙壁里，她无论怎么找也没找到从哪里打开这扇门。吴六妹有点泄气了，她又蹑手蹑脚地往回走。忽然，昏暗中，她远远看到一个高高的人影从楼梯上下来，从身型上看很像叶海生，她刚想叫住他，可“叶海生”身子一闪便出了大门。吴六妹有点纳闷儿：这么早海生是要干啥去呀？吴六妹想到她昨天看到的镜子里的女人，想到叶海生的解释，她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于是她悄悄地跟在“叶海生”后面。

吴月娥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着“叶海生”的一举一动。她眼见着“叶海生”脱光了衣服，羞得她赶紧捂上眼睛。可当她再往滩边看过去，海水已经没过了“叶海生”的胸。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惊得吴六妹叫出了声来。她如此震惊并不是因为“叶海生”忽然整个身子跃出水面，她震惊的是“叶海生”跃出的一刹那，胸部以下却是鳞光闪闪的尾巴！没错，就是鱼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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