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爷费了好大劲儿才挤进树洞。他看到那些垂下来的树藤,即意外又有些兴奋。
“老傅,咱们把这些树藤砍下来,编成笼子,就能去逮人鱼了。嘿嘿,我正愁怎么抓那些家伙呢。”胖爷高兴地在老傅脸上亲了一口。
老傅嫌弃地抹了抹脸:“人鱼?就你姥姥说的那东西?”
“对呀,我敢肯定就是那玩意儿。再过两天吃的可就不够了,得给兄弟们整点海货儿呐!”
“行啊!咱们上去再叫几个人下来,大家一起弄,能快一点。”
不一会儿,老傅和胖爷就带着六个船员下来了。大伙儿闲话不多说,撸胳膊挽袖子开始掰的掰,砍的砍,没有称手的工具的,就用水果刀一点一点划。好在这些树藤并不粗,一会儿功夫就弄下来好几根。几个人把弄下来的树藤抱出去,可等他们再进来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从那些树藤断缘处,又长出了新的树藤,直垂地面。
“哎呀,有点意思啊,这玩意儿还能再生呐!这到底是树啊,还是树精啊!”胖爷绕着这些树藤边转边感叹。其他船员也跟着啧啧称奇。
就这样,树藤砍了长,长了再砍,没多久,砍下来的树藤就堆成了小山。大伙儿又开始七手八脚地编笼子。这些人当中,数李淼编得又快又好。胖爷蹲在地上看着李淼干活:“你小子以前干嘛的呀?我总觉你小子不简单。”
“跟着我娘出海打渔。”李淼嘴上说着,手不停地编着。
“你娘会打渔?我可是头一回听说女的打渔。打渔不都是老爷们干的活儿么。那你爹干啥?”
李淼的手停住了,随即又开始编起来:“他?哼!除了喝酒,就是打我娘,打我!”
“什么!打老婆的男人不是人!唉,你放心,等上了岸胖爷我替你收拾他!”
李淼忽然脸色黯然:“谢谢你胖爷。那个家我不会再回去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唉,三水啊,家这个东西呢是可遇不可求的。谁都没办法决定自己能生在什么样的家,对不?等你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娃,有了自己的小家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淼点了点头,没说话。
“那你娘呢?你这么跑出来,你就不管她了?”
“我这次出来,就是找我娘的。”
“啊?你娘去哪了?”胖爷话音刚落,李淼拍拍手站了起来:“行了,笼子扎好了,你验收一下吧。”这个笼子足有一人多高,圆柱形,笼口呈凹陷的锥形,进去容易,出来难。胖爷左右摆弄着笼子,这看看那摸摸,啧啧称赞:“嗬!瞧瞧这手艺!你小子不搞点副业都白瞎了你这手艺了!验收合格!作为咱们第一个下海的笼子,是不是得搞个下海仪式啊,嘿嘿!”
“行了吧你,别整那些虚头巴脑没用的。赶紧下海试试。”老傅说道。
这一次,船员们挑了些细的柔韧性好的树藤一根接着一根地系在一起,然后,一头缠在悬梯上,另一头系在树藤笼子上。
胖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这么个笼子下去了,连个诱饵都没有,人家也不傻呀,能往里钻么?”
“胖爷,我倒是有个提议。”小刘笑嘻嘻地凑过来,说道。
“快说快说!”
“那个胡大为,咱们是不是可以借用一下?”小刘试探着问。
“去你的!我把你扔下去!”胖爷瞪了小刘一眼。不过胖爷歪着头又寻思了几秒钟,叹了口气,说道:“唉,可能这也是个办法。就是有点对不住胡大为呀,也没落个全尸。不过呢,人家也算是为咱们做了贡献,以后逢年过节的多给人家烧点好东西过去。”
主意敲定,大伙七手八脚地把胡大为尸体抬出来,一起跪在地上拜了拜。接着,胖爷动手将胡大为的一条腿斩断,放进树藤笼里。有几个年纪小的船员看到那血淋淋的大腿,趴在栏杆上哇哇地吐,还有几个不敢看的躲进自己房间。叶海生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泛酸水,他等着胖爷把笼子顺到船下才走到胖爷身边:“胖子,咱们这么做,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我说你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人都要饿死了还哪能讲究那么多了。生存是第一位的,知道不,其他的都是扯淡,扯淡!”
胖爷一边说着眼睛不停地望着船下的笼子,然后对已下到最低部悬梯上的李淼喊:“小子!没问题吧!快上来!”李淼挥了挥手。
叶海生没再说什么,因为胖爷说的没错。
接下来,就是等待。悬梯旁边,老傅指派了两个船员时刻观察笼子的动静。
胖爷和叶海生坐在甲板上。
“胖子,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也像对待胡大为那样……”
“我呸呸呸!有我在,你不会死。就是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如果你饿了,就吃我的肉,管饱。”胖爷轻描淡写地说着,叶海生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你个死胖子,你也不许死。就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伤害你,我宁愿饿死。”
胖爷低着头,半天没说话,他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咱们两个爷们别整这些没用的。”他拍了拍叶海生肩,站了起来,走到悬梯边。
“怎么样?有动静没?”两个船员摇了摇头。就在胖爷一转身的功夫,其中一个船员叫到:“动了动了!快!快拉!”
胖爷赶紧过来喊道:“别着急拉,等一下!”就这么会儿功夫,只见那笼子猛地被拉动,在海面上颠了两颠,就不动了。
“什么情况?那东西来了!”胖爷话音刚落,只见树藤笼“哗啦”“噗”,瞬间没入水中,随即水面翻腾起阵阵水花。
“拉!快拉!”胖爷大喊一声,奔到悬梯。两个小船员卯足了劲,拉了半天,那绑着树藤的笼子非但没拉上来,树藤反倒被拉下去一大截。
“我下去看看!”李淼不知何时站在胖爷旁边,作势想下去。
叶海生一把拉住他:“不要下去!水下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危险。”
“可是……”李淼担心再不下去那鲛人会逃走。
胖爷急了,把两个小船员推开,自己拉树藤。可刚一使力,那树藤从中间处,“啪”断开了,胖爷被闪了个跟头,坐在地上。
“上来了上来了!”小船员兴奋地喊着。
船员们全都趴在栏杆处往船下看:“哎?笼子呢?”
“……在那儿呐!”一个船员大喊道。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树藤笼像一只抛锚的小船孤零零地漂浮在鬼船尾部的海面上,笼子里,什么都没有。
“嘿呀!”胖爷气得狠狠砸了下栏杆。
“完了,泡汤了,没吃的了。”
此时,船上所有人,包括胖爷在内,都垂头丧气的了。这和先前预想的相差甚远,只能另寻他路了。
“唉,鱼没捞着,胡大为还少了条大腿。可惜三水编的笼子了。”胖爷撅着嘴嘟囔着。
太阳的余晖很快没入海平面,除了行进中的鬼船和船上唉声叹气的人们,这一望无际的大海更加死气沉沉,无尽的黑夜似乎把所有能听到看到的东西都吸入其中。
房间里,叶海生、胖爷和老傅盘腿围坐在一起。三个人这样坐着差不多有半个小时了。老傅和叶海生一直叹气,胖爷闭着眼睛,闷声不语,一改往日的聒噪。
“他这是咋了?”
“谁知道念什么经呢。”
“我这是在节省能量。”胖爷听叶海生和老傅嘀嘀咕咕的,忍不住说道。
“你看你这肥膘,这么折腾都没见瘦,续航能力绝对比我们好啊。”叶海生调侃道。
胖爷把眼睁开,仰头躺在地上,吧嗒着嘴:“哎呀,真香,太香了。”
“哪儿香了?”
“我刚才闭眼的时候吧,什么烧鸡啊,大肘子啊,就那么在我眼前飘来飘去,给我馋的呀,我吃了好几口,老香了。”胖爷边说边抹了下嘴边的口水。
“行啦,别想了,越想越饿。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老傅躺下来,把眼一闭,睡觉了。
这是他们在鬼船上的第二个晚上。船员们无所事事,早早地都睡下了。黑暗之中,只有一个人,没有睡。他推了推身边的人,见没反应,便坐起来,手伸向身边人放在头一侧的包。可就在这时,上面甲板上,有脚步响动,他的手停了下来,仔细分辨那声音,好像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难道兄弟们结伴上厕所?他悄悄走出房间,在每个房间门口都停下来看看,船上的人都在睡觉,一个都不少!难道是我幻听?他又竖起耳朵听了听,这次并没听到甲板上有声响。他松了口气,打算回到自己房间,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黑暗中一双犹如探照灯一般的蓝色眼睛直向他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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