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江湖雨如刀 甘州雪落寻常所，一望无归隐是非

寒冬腊月，玄驹踏雪，马蹄踩的厚雪吱吱作响。马鞍两侧各悬一精巧漆箱，漆箱错金银龙马，凭铁勾巧挂于马镫之上。

马上之人执鞭策马，‘驾’字喊了几嗓，那胯下玄马便蹄如风雷，呼啸而往。驱马者，名唤郑玄，其家里在江南烟雨街内设有一药局，名为‘扶生局’。而郑玄则是家中嫡长子，其年岁二十有三。郑玄早些年间，曾随朝廷北上讨胡，两年得归，归乡后不问世事，一心操劳家业，此行甘州正是为找当地采药师收些草药。

没过几时，一道倩影立于桥前，那女子编发及腰，身着白裳青麻裙衣，待郑玄下马，牵马慢近，那女子的面庞对他来说无比熟识。

“比以往晚了半个时辰。”女子杏眼微含怨气，略有嗔怪的说到。

“路中风雪甚烈，行道多阻，让伶舟姑娘苦等多时，我着实是心愧难安，正巧我药箱中还有两瓶陈年药酒，不如赠与令尊，以表歉意。”郑玄取出金秤称过女子药篓里的草药后，便把一贯铜钱与两瓶药酒放至女子药篓之中。

“泊然兄真是大气，托您鸿福，我家今年也能过个好年了。”

郑泊然翻身上马，正欲离去。薄薄风雪，却被伶舟婉叫住。只见女子一阵气喘后方说到“刚才走的急，忘了还有几斤白芍落于家中，不如泊然兄随我至居所一并取之？”

郑玄听罢点头，其家中药局的白芍所存不多，而此药又是年年紧俏。遂，便引女子上马，二人一同朝其居所赶去。

二人一路寒暄，马到雪野，过寒郊，走松林。于琼林将尽处，忽见地上厚雪落朱梅点点，待二人走近一瞧方大吃一惊，那雪地上的暗红哪是朱梅暗落，分明是一地鲜血。郑玄见状心中暗惊，忙将手扶于腰间刀柄，只见他按刀四顾，良久见无异响，便催促伶舟姑娘上马，二人连忙离去。

片刻后，伶舟婉忽道:“此地的确出过一伙流贼，那伙流贼往往趁深夜杀人抢粮，劫掳女子。不过后来被官府给镇压了，按理说应该没有残寇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贼人是杀不尽的，无论是山野里的还是朝廷里的。”

离家越近，伶舟婉越发觉得心里不安，只因那道残红滴滴点点，一路引向了自己所居住的村庄。伴着鲜血的还有一道马蹄印，这是贼是兵，一时竟不好说。她们村里的人常讲“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倘若按这话来看的话，无论来者是谁，都不算什么好事。她想到此处，不禁眉头紧皱，一股没有名头的气息憋在心里，让她觉得喘气都无比困难。

“莫要太急，我观那血落时不长，那人可能与我们相距不远，何况他又有伤在身，闹不出什么大事的。”郑泊然安慰她到。

“我…我还好啊，没有什么可慌乱的。”

听她这话，郑玄不禁笑哼一声“原来如此，我方才以为是你在发抖，没想到你却无比镇定，此刻想来，必定是我的马在抖啊。”

未等她答，郑玄猛然勒马，如不是他回手拉住伶舟婉，那想必此时，伶舟姑娘一定会跌落到雪地里吧。郑玄一言未发，面色清冷，‘苍’的一声引长刀出鞘，横刀于胸寒锋向外。伶舟朝他的视线探望去，才看到一匹被鲜血染红鞍子的白马正低下脑袋拨弄着脚下积雪，似乎是想翻出几根干草来吃吧。

“你就待在我身后，一点声音也不要出，要是见势不对，立刻就跑无需管我。”郑玄言罢，便跟着脚下的点点鲜血，一步步的朝村里逼去。

端午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8日到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