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 第十六章：夜谈

深夜降临，一轮满月挂在空中，京都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寂静。此时此刻万家灯火都熄灭了，只有英国公府依然亮着灯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在府邸后宅的书房里，人来人往，婢女和家丁们小心翼翼地忙碌着，畏恐惹怒了主人和客人，以免受到责罚。

眼望着在这里不期而遇的众多勋贵，老国公坐在上首，脸上透露出一丝疲惫的表情。

他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不想去理会这些混乱的事情。

但在京城，勋贵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而他又是众勋贵中的首领，所以他无法避免地参与其中，这是他身为勋贵之首无法置身事外的责任所在。

“国公，听说今早圣上去看了‘天子禁军’，然后很愤怒，还把长孙晖贵骂了一顿，圣上对军响一事很是重视，还从内帤拨钱给‘天子禁军’。”

看着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靠前的侯爵朱国弼，朝着老国公说道。

当听到这番话时，原本喧闹的书房渐渐安静下来。身着华丽服饰的勋贵们停止了交谈，眼神专注地盯着老国公，等待他接下来的回应。

“当今天子对权利控制力强，有心加强中央集权，如今在京都，天子连自身安全都受限于人，这让我们的少年天子感到极为不安啊。”

“那老国公的意思是放手不管，我怕天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圣上怕是看中这五十万的京营，这京营如何，不需要某和大家讲吧？”

昔日的京营曾是雄霸一方的象征，如今却成为富贵人才聚集的热门场所。曾经的京营威风凛凛，如今却成为老弱病残的聚集之地，勋贵们赚钱的工具。

太祖率领京营攻打不可一世的秦朝，当时的京营威风赫赫，进京营成为周朝人的荣耀，京营所到之处令敌人闻风丧胆，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朱国弼这番话无疑是揭开了勋贵的尴尬局面，书房里的人们都面面相觑，不少勋贵甚至感到心惊胆战，书房里氛围凝重下来，气温似乎也降了几度。

如今的京营还有多少人马，这钱落在众人的份量能有多少，这些恐怕不在少数，一但发现，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诸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可是大罪啊。”

“如今事已至此，圣上除了对崔呈秀进行清缴外，并未采取任何行动。长孙晖贵则依旧身居高位，仍然是天子禁军的首领。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行动。”

说到最后，朱国弼的面容变得狰狞，说出了胆大妄为的话语，也引起了书房内众多勋贵的不安，他们用不善的眼神盯着朱国弼。

建始年间，由于得罪了长孙晖贵，朱国弼被天子停止发俸，至今仍未恢复。

如今朝堂上尽管人人呼吁恢复“君子党”的地位，起复“君子党”但是深宫内的天子似乎置之不理，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反而起复了在建始朝失宠的老臣袁可宜和王在贤。

崔呈秀是长孙晖贵的见面礼，而圣上也要这个导火索，最主要的是，空出来的位置要换上“帝党”的人，圣上的声音还是太小了。

“朱国弼，大胆！”

“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都认为我老了是吗？”

听到朱国弼的话，老国公一拍案牍，望向朱国弼，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怒火。

老国公听出别的意思，但他一脉世代忠君，他不想以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岂容候爵对天子不敬。

眼看老国公发怒，朱国弼开始汗流浃背，冷汗不由自主地在额头上渗出来。虽然不敢面对老国公，但他便看向众人，眼里带着挑衅，从众人身旁掠过，回到自己的位置。

看到如此，勋贵的表情也是不一而足。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但是天子，富有天下，众人也不敢直面天子威严。

看到书房气氛怪异，老国公也开口说了起来。

“待到明日，我自会进宫面圣，探探天子口风。”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紧张的心情，也得到舒展。

“夜已深了，某也乏了，众位散了吧。”

众人起身告退，老国公还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成国公，觉得成国公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京营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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