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七十年 第61章 鏖战（四）

接到命令的吕布和张济各自带领骑兵从中军阵中行出，吕布的并州骑兵出左翼，张济的飞熊军出右翼，想要将联军的步军尽数包了饺子。

“大兄弟，玩归玩闹归闹，上战场记得跟紧我，你我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张绣系好处于下巴帽绳，理顺盆领铁铠，踩单边马镫上马。整个飞熊军穿戴的甲胄颇为精良，上罩盆领铠甲，下穿革衣，甲裙直至大腿，可以在骑马时保护腿部。

“好的，如果有可能……”修羽有气无力的应答道，终究还是要上阵杀敌。不过有斩仙飞刀兜底，他心中虽然害怕，但也开始整理装备，勒紧腰间的革带，一甩篷衣，同样翻身上马。在没有作战命令时，身穿铠甲的西凉铁骑会从战马上下来，在坐骑的影子中躲避日头的照晒，不但节省马的体力，还可使骑兵时刻保持良好的状态。

“大兄弟，你还记得那个赌约吗？”飞熊军集结完毕，临出发前张绣突然开口冒出一句询问。“自然。”修羽答道:“我定当尽力而为。”“其实输了也没关系，能活着回来就好……”张绣点点头，握紧手中长铩，小声自语道，而后两人无话，静等着张济排兵布阵。

飞熊军结成梯阵，前几排和靠外的骑兵使用骑枪及短兵器作陷骑，负责冲阵时撕开缺口，必要时与敌人短兵相接，居中的骑兵除开所携短兵器，主要以弓箭为主作游骑，负责进攻时提供箭雨压制或支援，修羽和小熊张绣这样坐骑有马铠的自然在骑阵外围充当陷骑。说到马铠，此时其并不是后世那种全以精铁铸造、甲片穿成的优质马铠，而是选取硬皮革及生铁像给人做衣服，制些混有护铁的皮甲遮掩马的重要部位，比如保护马胸的“当胸”和保护马头的“面帘”，修羽坐骑的马铠仅有马面面帘为铁，其余皆为革皮质，为了彰显精锐和好看，面帘上还插了两根雉鸡尾。

“出发！”领头的张济挥舞着手中的骑枪，率先沿着军阵让开的道路从坡上行下。待快到坡底时飞熊军开始助跑，出阵后略微缓步整理阵型，越过与李傕、郭汜部缠斗的联军骑兵，向联军步阵发起冲击。不幸的是张绣并未与修羽在一起，他被张济叫到自己身旁，而修羽则位于梯阵的右斜边上。

甲兵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着夺目的光彩，修羽紧跟骑阵俯在马背上，右手握紧长铩柄上的皮革套，周围号角嘈杂、杀声四起，在环境的感染下，眼中没有出阵时的紧张不安，取而代之的是求战的狂热。他的右前方出现一队搭弓射箭的联军骑兵，这帮联军骑兵见飞熊军冲来掉头就跑，奈何坐骑脚力不行，被飞熊军撵上，霎时间化作骑枪下的亡魂。

“去死吧！”修羽赶上其中一人，左手松开缰绳，两腿夹紧马腹，任由马儿飞驰，双手握紧长铩直冲对面背部猛戳过去。此人只顾闷头逃命，未曾注意到后面袭来的铩，“啊！”听得一声惨叫，修羽因为后坐力显得踉跄，但很快稳住身形，抽回铩时顺带将伤口略作撕裂，带出一小节血淋淋的物件。抖掉铩面上的血肉，他感到体内鲜血在跳动，有股莫名的快感直冲天灵盖，此种感觉是如此的令人上瘾，抛弃心中所有杂念，唯有杀人，杀人才能获得这样的快感，杀人！杀人！杀！！

越过混战的右翼，飞熊军骑阵暂时来到战场上的一片布满尸体的空旷地带，“咻咻咻！”对面山坡上的联军弓弩手在军校的指挥下，开始关照正在驰骋的他们，听得弩箭破空而来，修羽紧紧的趴伏在马背上，没有双边马镫自然不可能施展镫里藏身，即使有他也不会。“嘶——呀——”一柄几尺长的鸣镝矛箭紧贴着修羽的背部飞过，命中他侧后方的飞熊军，被点名的倒霉蛋没有叫唤就这样摔落下马，飞驰的马儿不可能一下子停住，紧随其后的袍泽只好闭上眼睛，任由马儿物理意义上的从他身上碾过。

矢落如雨，修羽不可避免的也中了招，好在身健甲强，加上距离联军弓弩手所在的山坡较远，顶多蹭破点皮或者砸到身上有点疼。如此远的距离只有弩车射出的矛箭有威胁，普通箭矢甚至没有相同高度自由落体的石子有杀伤力。

前面几排有好几人被矛箭点名，纵马踩过地上混杂着凉州兵和讨董联军的模糊血肉，越往前靠近战圈，地上鲜红的肉块就越多，好像整个大地都是由碎肉构成的，情景过于血腥，修羽心中的狂热被变成肉泥的同袍及敌军恐吓散去，他的身躯如同出征河内前夜那样发颤，似是感觉到主人的异动，胯下的坐骑开始嘶鸣起来。“我会这样吗？我也会这样吗？我会被杀吗？会被踩成肉泥吗？不……不……一定有什么办法，我不想死！我不能倒在这里！我还要回家！我还要回到现代！”修羽的左手松开紧握的缰绳，颤颤巍巍的扶住自己的头颅，右手甚至一度想松开，将武器丢在地上。

马儿的嘶鸣声将修羽从恐惧中拉回现实，抬起头发现骑阵距联军步军没有多远了。“谢谢……谢谢你，好兄弟，我没事，放宽心，你我一定会从这里杀出去的，现在让我们一起冲锋，碾碎他们！”拂过自己坐骑的鬃毛，修羽咬紧牙关，眼神恢复杀人后的狂热和刚毅。箭雨枪林？哼！雨点草丛罢了！随着冲锋的号角和张济的呐喊响起，飞熊军嘶吼着，犹如柄锋利的利刃直插联军步阵右侧。

“长枪放平！快！快点！快点结成枪阵拒马！”处在步阵右侧的联军军侯大声吵嚷着，可惜手下的战士除带甲的勉强架枪以外，壮丁们面对着地动山摇冲袭过来的骑兵好像被吓丢了魂，站在原地握着竹枪不止所措。

“死！！”修羽握紧手中长铩，反持着戳击马侧的敌军，接连戳死几名未带甲的壮丁后，他瞄准一位兵器折断、慌张逃窜的甲士刺去，被刺中的联军步兵惨叫着，却也咬紧牙关仅仅抱住长铩。“你想要送给你好了！全当老子给你的陪葬品！”修羽不可能停下来与之较劲，骑兵只要全力冲锋就不能轻易停马，否则有可能导致后方紧跟的同袍人仰马翻。

主武器丧失后，修羽抽出腰间的骨朵，右手穿过骨朵柄尾的皮环，抡圆后直冲着讨董联军步军的脑袋招呼过去，声声骨裂脆响下还有出眶的照子以及漫天飞舞红的白的东西，来不及抹去溅射到身上的玩意儿，骑阵因为联军步兵的阻隔，快贯穿敌方右部军阵之时被分割成好几块，他想要紧跟上逐渐离去的骑阵，可惜身边的敌军越聚越多，遥遥成圈，将他这几百号人围在其中。

“诸位！凡有能杀死这些西凉骑兵的，待攻入洛阳后，女人房产任由尔等挑选！”靠前站立的一名联军军官开始鼓动周围的士兵。“去阴曹地府找你的女人去吧！说不定那些女鬼更合你的口味！”修羽从马侧的囊包中取出一枚手戟，掷向军官，正中此人的右面照子，军官在周围的飞熊军放声大笑中扔掉武器，跪倒在地上，双手在空中乱抓，嘴中哭嚎不断。

众人开始催马上前赶杀周围以壮丁为主的包围者，这些壮丁一看骑兵动了起来，立马丢下军官掉头就跑，虚无缥缈的大饼和几顿饱饭的粮饷犯不着为讨董联军拼命，有几名甲士想要上前与西凉军交战，可是大伙都跑了，自己又不是什么一流猛将，干脆也跟着跑吧。顷刻间飞熊军就杀出包围，直奔张济的将旗而去，修羽冲出包围前贴心的给跪地的军官头上一骨朵，免得他深受折磨。

迎面而来的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股联军骑兵，双方开始厮杀对冲，修羽因为没有长兵器，选择不上前与之缠斗，解决掉他们后众人尽快前去与张济所部会合，好在已经处于联军步阵的左侧阵中，修羽遥遥能看到并州军的旗帜，“好呀，即使不能尽快与小熊大熊会师，也可先去找较近的义父杀手……”可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胯下的马儿竟脱离部队几丈远，两发弩箭破空而来，一只正中修羽的左臂，另一只正中他的大腿。

“卧槽！好兄弟，快跑！”修羽抱紧坐骑的马脖子，钻心的疼痛让他五官都变型，马儿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受了伤，急忙开始疾跑加速，准备撒蹄飞驰。“玛地，赶紧开……开法宝，再不开……人就要没了！”修羽极力想集中精神，感应右胳膊上的法宝。不远处的飞熊军发现他掉队，倒也仗义，虽然有点距离，依旧想要赶过来将受伤的修羽护在中间，可惜从众人左侧涌来大批带甲的联军精锐步兵，当首几人一个飞扑，竟在飞熊军赶来前将修羽从飞奔的马背上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