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七十年 第12章 归来

“慢点吃，慢点吃，都有的。”修羽像农村流水席上端盘子的帮工一样，穿梭于席地而坐、大快朵颐的西凉军之间，众人正在享用熏肉汤，吃完后大伙就会启程前往洛阳。董璜两天前的中午从长安返回与他们会合，而后便带领着西凉骑兵对附近的十几个山头进行“竭泽而渔”，此刻他们已经深入崤山山脉很深了，要不是碰上董擢手下前往营地的人，董璜估计连营地在哪儿都找不到。

“小兄弟，让大家伙吃完后赶紧出发，我们争取天黑时返回洛阳。”董璜招呼修羽道，他身上多了一件狼毛围脖，自然是十天前晚上打狼获得的，其余的狼皮早被董擢手底下的人运回洛阳，包括狼王皮。修羽当时留了个心眼，留下一张皮草用来讨好董璜，董璜收到皮草后拍胸脯保证，以后若是军中遇到困难尽可来找他，修羽也不废话，希望他能帮自己搞到一个小铁锅，铁在这个时代处于官府管控下，而且还是重要的战略物资，铁锅只有在贵族家里或军队中才有。老百姓家里很难有几件铁制物品，老登顺手拿走了那个现代的炒锅，搞得修羽顿顿小米粥配腌菜，都快忘记炒菜是个什么味了。“这有点难办啊，铁锅在军中都是有登记的，不好搞到。”董璜面露难色，“将军大人，要不你给我块儿不大不小的铁板。”“这好说，到时候上报损失时，提一嘴就行。”这么看来，董璜平时私下里没有少倒卖军事物资。“待回了洛阳，你跟我去军中拿便可。”“白天去不好吧……”“等我们返回洛阳，离宵禁也不远了，无碍，要不过几天我差人给你送去？”“那就多谢大人了！”

……

就如董璜说的一样，等修羽他们来到洛阳城门下时，已经接近关城门的点。“大哥，你不觉得洛阳有点奇怪吗？”郭安开口小声地问修羽道，街道上巡逻的士兵明显比修羽外出巡猎前要多，不少家门口还挑着竿子挂着白布，“难道这整一条街都同属同一亲族？总不可能家里的老人同时赴死了吧？”修羽与郭安一样，察觉到洛阳城那诡异的氛围，整个城的人好像同时在办白事。董璜可就比他们胆大，直接上去与巡逻的军侯攀谈起来，军侯本不想过多言语，但架不住五铢钱的诱惑，悄声对董璜说了几句，便领着兵士走远了。“校尉大人，洛阳城内究竟出了何事？”修羽询问道，身后跟着的郭安虽然好奇，还是忍住没有凑上来。“小事，那刘辩小儿死了。”董璜摆摆手，仿佛他嘴里说的不是东汉废帝，而是巷角的一条死狗。“这样啊！”修羽将事情原委告知了郭安，接着陷入沉思，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李儒毒杀少帝，恐怕很快就要与关东十八路诸侯干架，董卓迁都，吕布挖坟，修羽混水摸鱼。啊，前途是一片的光明！

众人行至董府前，出来迎接的是董旻，略作交代后，留下郭安指挥熏肉入库，董璜与修羽进府去找董擢汇报情况。“傻儿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回父亲大人的话，我已经从长安富商手中购得两处五进大院。”“花了多少钱？”“一金。”闻言董擢按剑跽坐，微怒道:“你这混账，莫不是出言糊弄老夫？”董璜身体向后略缩，“阿翁，我句句属实。”“一万八千钱能买两处五进大院？兔崽子，你下次骗你爹之前能不能过过脑子？你莫不是又将钱贪墨了？”东汉末年的五铢钱已经大幅贬值，在民间一金也从能换一万钱变成了能换一万八九千钱。“阿翁，我说的是真的啊，虽然那人脸是倒过来的，但我可以保证他是笑着同意交易。”“倒着脸的商人？”“对呀，阿翁，你不是常常教导我与人打交道时，不能大声吵嚷，要和和气气、据理力争的与对方说话吗？所以我与弟兄们全程保持微笑，为表示尊敬，一进门便将那商人一家老小倒吊着‘请’至树上这样的高处，我还亲自为家主倒酒，对方家主感恩戴德、喜极而泣，面带欣喜的同意了我们购买房屋的要求，本来我们是想出价二十金的，哪知天下会有那么好的人，他说他可以分文不收，我一听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我俩相互谦让了半个钟头，直到那家主的老爹被我的满腹经纶折服到吐血晕了过去，我俩才以一金的价格达成交易。阿翁，这是地契，上面有官府盖的印。”董璜滔滔不绝讲述了自己与手下弟兄们的长安之行，同时还从怀中掏出一张写满字的锦布，递给董擢。“阿翁，修小兄弟，你俩这是什么表情？”董璜注意到两人脸上的表情，开口询问。“大哥，我还是头一次见，能把强盗行为说的如此清新脱俗的人。而且董璜脸不红、心不跳，语气中甚至隐隐带着一股得意，这是何等的没有自知之明、刚愎自用，真乃大汉强盗界的‘国士无双’！”修羽在心中暗暗道，董璜的话槽点过多，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旁的董擢更是被雷得外焦里嫩，大脑死机，丧失了应答能力。

“噗哈哈！”窗外响起一阵笑声，像是谁憋不住笑了出来。“何人在外面偷听？”三人顿时紧张起来，佩剑已经出鞘。接着，一双穿着白丝织袜的小脚“扑通，扑通。”从房外跑了进来，“大爷爷，是白儿哟！”将近一个月没见的董白出现了，董白倒是变化不大，依旧古灵精怪的萝莉少女外在、“心如蛇蝎”的记仇内在。三人将佩剑收好，董擢示意董白坐下，董白直接过来坐到修羽一侧，两人距离并不远，修羽可以勉强闻到那股少女独有的体香。“白儿，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去睡觉？”“大爷爷，这才什么时辰啊！爷爷那边的宴会才刚刚开始。你就要赶着人家去睡觉，哼，不理你了。”董白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娇道。“哦，白儿，这里有叔叔从长安带回来的稀奇玩意儿！”董璜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金一银两根发簪。“璜叔叔，你是怎么弄到它们的。”董白将盒子接了过来，细细打量着两根发簪。“当然是与店家据理力争、以理服人，这两个发簪只花了五百文钱。”董璜鼻子翘起老高。“行啊，这两枝发簪一看就不止五百文钱，你这臭小子肯定又干了一件缺德的事情……”“阿翁，文化人的事情怎么能叫缺德呢，那叫引经据典，站在道德制高点以快速火力输出来消除敌人的数量优势！”董璜不知从哪儿搞到一柄麈尾，当着他爹的面就摇了起来，一副谋士的样子。“大爷爷，你们的事情应该聊完了吧，我还要单独与修司马聊聊练兵的事情呢！”“去吧，去吧，丫头记得早点睡觉！”董擢被董璜气得七窍生烟，没有多想，便放走了董白和修羽。

……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董府的长廊上，“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董白见修羽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率先开口问道。“回小姐的话，小人没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对高顺兄弟抱有信心，他一定能练出一支精锐之师！”“可我要告诉你，高顺昨天与人打了起来，还把对方的肋骨，以及左腿打断了。”“小人认为挺正常的，军营里免不了有几个不听话的刺头，捶上几顿他就听话了。”“可我要说，他是与董旻的孙子打了一架。”“呵，以高顺兄弟的脾性，定是那个没长眼的去故意招惹他，打起来就打起来呗，到最后只会一个捅另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修羽面无表情的回答到，本以为董白会小皮鞭伺候，但董白却面色怪异，“怎么了，小姐？”修羽满头问号，问到。“你知道吗？他是为了星儿才跟那人打起来的。”修羽盯着董白的眼睛呆了一会儿，两人像是完成情报交流一样。“什么！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竟然敢打我高嫂的主意，老子现在就去找他算账！”修羽骂骂咧咧拔出佩剑就要往外闯，董白拦住了他，说道:“唉，唉，你先等会儿，我家星儿还没嫁给你兄弟呢，怎么就嫂子嫂子的叫起来了？还有你要不要跟我先谈一下这聘礼的问题？”二人言语上又拉扯了一会儿，董白才说道:“高顺一个人与董毅手下十多个家仆过招，他一个人吊打对面十几个，真是一员猛将，不过也被人偷袭捅了一刀。”“什么？小姐，你不是说高顺只是与他人打架吗！”“那你还说是打架到最后就是一个捅另一个，很简单的事呢！”“那高顺现在人在哪里？”“人倒没什么事，他在府内东边的客房，星儿在照顾他。你还是过去看看吧！”“不去，小姐你说这么多干嘛，我们不要去打扰他们小两口培育感情了！哦，小姐你让我抓的兔子已经交给董府的管家了，他会送到你房间里。小姐，小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