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黄昏后 第十五章：那年的风吹不散昂贵的孤单

《雨过黄昏后》第十五章

文/晓武

日子一直在继续着波澜不惊，整个国庆期间，除了给佳佳辅导功课之外，我还要去前潮公馆上班。

似乎平淡之中我紊乱的心绪得到了些许的平静，我度过了一个很充实的长假。

整个长假已经是第七天了，也是我在前潮公馆上的第六个夜班。

下午我给佳佳辅导完功课后，一如既往的来到前潮公馆打卡上下班。

晚上的时间已经快到凌晨零点了，888包间还是没有客人，这一夜我从未看到过娜娜，这也是连续四个晚上我都没有看到过娜娜了！

我好像有点想她了，我想起第一次和她走在下班回学院路时，她孤单的身影；

想起和她第一次吃烧烤她猛喝酒时，忧郁的眼神；

想起和她并立站在过街天桥上，她靠在我肩上说话无助的语气；

我开始想她脸上和胳膊上的伤是不是已经好了？还有她消失在夜幕中时曾披着我的外套，她还会不会回来找到我，向我归还衣服！

我没有留意大厅每天重复的表演，因为我的心不在那里。上班六天了我还是站在包房外，像一个忠实的卫兵。

终于有客人来了，我发现领头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我来上班的第一个晚上，娜娜服务的王哥。

他们一行六人进去后，随后走来十个花枝招展的小妹，穿着单薄暴露的衣服和各色的高跟鞋，踩着猫步也进入了我身后的包房。

但奇怪的是，一会却出来了五个小妹。六个老板只叫了五个小妹，那肯定有一个老板没有叫小妹服务。

我思索之际，后厨的餐车到了，我推着酒水和小吃进入包间。

包间里其余五个老板都在搂着自己身旁的小妹有说有笑。

只有王哥一个人独自唱着歌曲《爱上你是我一生的错》：

……

难倒爱和关心

交出通通是错

无论我强笑和泪流

全是没法述说的错

遗下了愁与泪

剩余茫然的我

我这样深爱你

为何你不明白我

……

王哥一遍一遍重复唱着同一首歌曲，似乎声情并茂！此刻我感觉，他不像是某公司的老板，也不像某单位的领导。

倒像是一个失恋中的小伙子，也像一个纯情的中年男人！

今晚王哥他们玩到很晚才离开，差不多快到凌晨三点才买单。

整个房间的基本消费也才1988，王哥却发了六千多的小费。每个小妹拿到一千元，王哥给我和芬姐每人发了800元。

发完小费五个小妹就先后离开包房。拿到小费后，芬姐拿着王哥的卡出去结账买单。我正准备收拾包间的空酒瓶。

就在这个时候，王哥特意问了我几个问题。

“小兄弟，这几天有看到小雅吗？”

“没有呢，王哥，加上今晚有四个晚上她都没有在前潮公馆出现了！”

“那你知道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这…！”我有点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说吧，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王哥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和担忧。

“说吧，兄弟，王总身边关系硬着呢！不要有什么害怕的！”

“是这样的，王总，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小雅被一个中年男人打了，脸上和胳膊都受伤了，那晚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她。”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

“打他的人，你还记得是什么样吗？”

“有点记不清了，他们也只来过一次，我只知道他们一起的有三个人，壮壮的，短发，有纹身，脖子上带着大金项链。”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五百块是你的。记住，我问你的这件事，给我保密。”

“好的我记住了！”此刻，我稍微有点颤抖，哆哆嗦嗦接过王总再次递过来的500小费。

我把钱塞到口袋后，芬姐也结账回来了，芬姐还回王总金卡后，他们六人就走出了房间。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芬姐，她也不知道，我只是默默的打扫房间，出去丢垃圾。

丢完垃圾，我习惯性的点燃一支烟，这是我上夜班期间最放松的时刻。

但是今夜我给王总说了那么多，我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我是否还能在前潮公馆继续上班。我心里有过闪过一丝的害怕。

回到包间，芬姐已经不在房间了，我知道，她一定是下班了，于是我关上所有电源，去男生宿舍换衣服。

凌晨三点三十五我打下了在前潮公馆的第六个下班卡。

回到出租屋，我一个人靠在床头久久没有睡意，今天就已经收假了，天亮我就要回到教室上课了

不知是什么让我如此的害怕，终日细数着白昼与黑夜的长短。

最近一个周，除了做家教和在前潮公馆上夜班，我身处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没有应酬，没有和同学室友聚会，甚至我都没有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可能是我不喜欢那样的场合，也害怕一群寂寞的人在一起狂欢！

现在的我不再像刚踏入校园那时，怀着无比美好的憧憬。大一那年，我经常如同僧人一般到图书馆坐禅看书，查阅资料，不断学习进步。

现在的我开始恐惧这毫无意义的生活。但是自己却对这种现实感到无力！

整日挥霍着廉价而高昂的青春，我这些愚蠢的做法，使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正在一刀一刀剖刮着自己年轻的生命！

唯一让我感到有意义的就是给佳佳辅导功课！除了这以外，自己就只剩下对诗歌的由衷热爱，就像刻在骨子里的坚守！

其实我本不想过多流露自己的内心世界，却唯独选择书写诗歌成为了我惯用的发泄方式，时间长了便酿成恶性循环。

夜以继日的继续，我想这会不会是一个没有结果的过程!

那次和兰雪出去散心回来之后，我们就没在碰面。

偌大的校园、要找个人有时很容易，有时即使两人擦肩而过，也若咫尺天涯。

好象和兰雪的交流方式又回到了从前不认识的阶段，一直定格在这样的文字层面，一种这样的特殊的交流方式。

可能吧！只有在文字中很多人才能裸露的展现各自的内心世界!

本学期诗歌的第二次期刊也终于展现在众人的眼前了。

兰雪以一首真情的内心独白《风景与色彩》位于本次诗刊的首篇。

阅读后给我的感觉有些惶惑，还有给人一种足够的想象空间，对人生另一种生活态度的感悟。

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不同的见闻，曾经有过不寻常的阅历。在文字里就会有一些不同的体会!

突然间我有点想知道：“兰雪、你还好吗?”《风景与色彩》

文/兰雪

躺在岁月里看遗落的风景

眨眼间那些在风中摇曳的身影

被阳光与黑夜所清洗

毫无征兆毫无保留

如化雪般的彻底无痕

那些潜入骨髓的记忆

被抛弃在肉体和灵魂之外

定格的文字是零碎和可怜的

为此我只能借漫天飘舞的飞雪

告慰还想诉苦的诗句

我守着如此铿锵的信念

赏读他人的人生、记录自己的苦痛

不为别的只为一丝犹存的叹息

我知道若某一天当泪化不开冰雪时

当命运的枷锁不在仰仗于呼吸时

我会将人生所有的奢望默默吞咽

在苍老的暮色里慢慢独行

于是我定不再怨恨生活

还原那个无知的，孤独的

不懂悲喜的自己

伫立在风中、在雨里雪里在梦里

在这个原本无色的世界里画红画绿

画只属于自己的色彩

而我在出租屋里，这这个假期最后的夜晚，一个极其平常的夜里，在天空发白之前我睡着了又醒来！

是否还怀揣着极不平静的愁结情绪，我不知道。

反正是在极度的忐忑不安中我写下了《那年》!

也许久了，时间都会将一切遗忘！那年，也许我们都还很年轻！我们正做着各种美妙的梦。那年，正是我们爱做梦爱幻想的年月。

我们也都渴求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年》为本次诗刊排版的第二首诗歌，我知道那是兰雪有意而为，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们都习惯了这样编排。如同棋局一样的人生！

不过、至少在诗歌这方面，我和兰雪的距离其实并不远，文字中好象我们就在彼此身边！

《那年》

文/寒塬

那年我们看风清云淡

一起穿行寻找廉价的狂欢

那年春风总是望眼欲穿

买一个醉却解不了昂贵的孤单

那年我们相逢恨晚

一起邂逅感叹这时光太过短暂

那年我们决定不见不散

愿意为了生命中的每一个转弯

那年的烟雨遮掩了群山

寂寞在山间绕缠

那年的风霜飘荡过往的船

岁月在山间弥漫

记忆的歌谣连成了串

串联起那些心伤的夜晚

沦落的感怀我们解不开答案

习惯着忧伤得自然

我们用记忆把时光剪成一段一段

然后再储存一段一段的零乱

我们用纯真把彼此交换

靠着黄昏看夕阳凋残

那年的歌声特别的敏感

是风的问候凉干了沙滩

多想把身边的眷恋再延长一半

看镜花水月导演我们的习惯

这次诗歌出版后，我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兰雪那么忙，开始解开我之前的所有疑问！

其实兰雪从没躲避任何人和任何事，她一直都是一个敢于担当的人!

一个周以来给佳佳上课，我确实从没看到过她的爸爸，也从未听她妈妈提起过，只知道她叫夏佳。

这个周五的下午，佳佳的妈妈回来比平常要早些，在我给佳佳辅导完离开前，她把我应得的那份工资发给我。

这让我很感激，因为不是这个钱在养活我，是我终于知道这么多年，我的所学也会有回报！

我已经快一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了，也没再向家人要取上学的生活费。

自从我在前潮公馆上班后，有底薪还经常有小费拿。给佳佳辅导功课，我还有一笔额外的收入，现在生活费对我来说不算是个问题。

现在学费是最大的问题，我在学校最后一个学年的学费还没来得及上交！

虽然我已经在前潮公馆拿到了三千多的小费，还有给佳佳辅导功课一周的辅导费，我已经差不多拿到四千元。

但是除去出租屋我交去的六百房租和生活费，我还是还有差不多两千元漏洞。

哪怕我在前潮公馆还有底薪，但是也要到一个月以后才能拿到，何况我上班还没有满一个月，我连实习期都还没有过。

此刻，我似乎有点慢慢理解娜娜了，为什么她要那么拼，为什么自己被客人打受伤了也不去医院检查！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还是一名学生。

我只知道她每次都是在学院路看着我的背影离开，每次她都消失在那个路口，我已经一个周没有她的消息了。

以前每个学年的学费我都是一直向学校拖欠着，几乎到了每个学年的期末我才能慢慢筹齐缴清！

现在学校已经给过我两次警告了，再不补交齐费用，自己将面临被开除学籍的危险，尤为严重的是我就快毕业了，我不能前功尽弃。

如果是这样，上了这么些年学，到头来我将什么也拿不到！

我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了厌学。

又是周五、又是那无聊的班会和乏味的外国文学。

这天总会看到年轻的女讲师支着高高的眼镜架，趴在讲桌上滔滔不绝，陶醉在她热衷的文学世界里。

不知是对这位年轻的女硕士授课有意见，还是也对博大精深的华夏文学也开始厌倦！

我再也听不进去一点东西，更怕在这窒息的教室里多呆上一分钟。

之前我推崇老庄的逍遥；敬仰三闾大夫、太史公的执着；欣赏阮籍、李白的狂放不羁。

而作为一个中文系的我，现在不光对外来文化开始冷漠；也对我学习了十几年的，有着数千年悠久历史的华夏传统文化，同样产生了质疑和深思。

讲桌上的讲师们灌输的文化知识，对我接下来的现实生活会有多大帮助呢？我不敢奢望。

我只希望生活中的一层不变能有一点点新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