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黄昏后 第十一章：前潮公馆、黑夜里的无声交易

《雨过黄昏后》第十一章

文/晓武

03:30am

回学校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不知道今晚娜娜为什么非要说是送我回来？有可能她本来就和我同路，也许她也住在学院路附近。

因为我们学校附近不只有一个学校，还有财经学院，护理学院等，所以几个学校中间的这条路就叫学院路。

从学院路口转过弯再走一截小路，我就来到一条狭长又幽深的老巷道，这条老路一直通向学校的后门。

如果我现在从学校的大门回去，那里的门卫是不让我进去的，这是学校的规定，晚上超过十二点，无论任何人都不能进出，除非遇到很紧急的事情。

几年以来我们宿舍的大部分人，几乎每晚回来都是从小路走后门。因为后门的大爷很好说话，只需一支烟就会放行，所以大爷和我们都很熟悉。还有一点后门离我们宿舍的距离是最近的。

但是这条路我走的却比较少，因为宿舍里，基本都是他们出去，留守空房的一直都是我一人！不想今晚我却这么晚才回来。

也许是老年人睡眠比较少，也许是大爷白天睡多了，今晚他依然还没有休息。大爷正在岗亭旁边的小房子里，一个人正收听着广播，他最喜欢听的就是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大爷虽然已年过花甲，但是除了头发稍微有点花白，额头有点皱纹，他的身体很是健朗，思维也很清晰活跃。

“李大爷，李大爷！麻烦您帮我开下门好吗？”我连续叫了几声，他终于走出小房子来到后门的铁栅栏边，掏出钥匙帮我打开铁门。

“大爷谢谢您，您辛苦了！”我随即递给大爷一根香烟。

大爷接过烟后对我说：“小伙子，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早点休息，要少熬夜”。大爷声音很浑厚，听起来让人生出敬畏之情。

我回答了大爷一句。

“好的，谢谢您，李大爷，您也早点休息”。然后我朝宿舍走去。

“小伙子，你睡吧，我睡不着，后面还会有人进来的！”背后传来大爷的声音。

我来到508宿舍，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这我已经习惯了。我想他们不是去会女友，就是去网吧了。简单洗漱后爬上我二层的床铺慢慢睡去。

11:00am

国庆三号我醒来已经是早上的十一点了，我习惯性的看了看我的下铺，凌浩睡的像个死猪一样。其他床位只有阿文一个人在他自己床位上躺着，同样呼呼大睡，另外三个床位空空如也，不用多猜想，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起来洗漱后，我准备先到食堂吃个简单的午饭。我并没有叫醒他们两个，因为我知道他们两个比我还回来晚，也许他们才刚刚睡着。

到学校食堂花了五元钱打了几个菜和米饭吃完，我想出去再找个兼职做，我想尽快凑齐学费把它交完。

虽然我现在到前潮公馆上班，但是我的基本工资只有壹千捌佰块，而且要下月15号才会发放。我等不了那么久。

即使偶尔会有小费拿，但那得因人而异，有些老板是不会给我的，除了给小妹就只会给包间公主。

这天我跑了很多地方，终于我在一条很宽的巷子里看到了一张广告，张贴在电线杆上，我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

那是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小女孩，她叫佳佳。一个很有天赋的象梦琪一样的小女孩，她也非常喜欢画画。孩子的妈妈经营一家发廊，她看起来很忙，所以很少有时间照管孩子，今天我没有见到女孩的父亲。

我的工作任务就是每个周末的周六周日下午辅助小女孩学习两小时。每个小时25元的课时费。

小女孩的妈妈本来是要我每天晚上辅导她孩子的，但是我晚上要在前潮公馆上班，这有点冲突，我们讨论了很久，她终于同意了我的请求，因为长假期间，小女孩的妈妈也没时间，所以从明天开始我正式给小女孩做家庭辅导老师。

终于，我的生活终于有了点规律，我不会那么闲那么无聊了，而且我也多了一个挣钱的途径，也希望自己不在那么心慌了。

小女孩家居住的小区差不多处于前潮公馆和学校的中间。在G城，这样老旧的房屋还很多，破损老旧的砖墙，泥泞坑洼的路面，到我学校有一段较长的距离;必须通过一条弯曲狭长的巷道、再穿过马路、最后从学校后门的那条深邃幽长的走廊才能回到学校。

17:00pm

和小女孩的妈妈简单对接好工作的事情后，已近下午五点了，因为晚上我还要去前潮公馆上班，所以就和他们告别。

离开之前我对小女孩说：“小妹妹，再见！明天叔叔再来陪你一起学习，做作业，看你画画”。

小女孩很高兴的向我挥了挥手说。“好的，寒塬老师，明天见！”

晚上六点，我又来到前潮公馆上班，打过纸卡，换了工作服，大家开始吃晚餐，这是公司的员工餐。

所有炒熟的菜被分成几个大铁盆，盛放在后厨院子的地板上，所有人排队自己打饭自己加菜，然后蹲在地上就开吃。吃完后再将餐盘放回厨房，餐具自然有人清洗。

不得不说来前潮公馆上班，不光解决了我的工作问题，还免费提供了一顿晚餐。其实午夜下班的时候同样还有一顿宵夜，不过千篇一律，基本都是清汤寡水的面条，很多人都是直接回去了。

不过这样的生活似乎让我已经很知足了，因为我知道我坚持是为了什么！

今夜我还是在昨晚的包房外值班。

晚上八点了，今天的人似乎比昨晚少了很多，又是疯狂的呐喊，又是身形曼妙的脱衣舞，又是疯狂的群魔乱舞。

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紫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循环中，似乎我们每天的生活都在重复昨天的故事。

有时候我在想，我们一年究竟是活了365天呢，还是活了一天却把一件事重复做了365遍！我一直困扰着自己，无法自拔。

00:00am

今夜的包房一直没人来消费，可能是价格太高，可能是生活太匆忙，老板们都忘记了消遣。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赚得轻松，这工作对于我，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

直到凌晨十二点以后，经理带进来三个满是纹身的大汉。除了带头大哥，其他后面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手提包。这几个中年大汉满脸横肉，一脸凶相，看起来我都有点害怕。

但是，谁叫我是这里的服务生呢？该怎么服务还得怎么服务！

三位老板一次性叫来了三打啤酒，还有很多零食小吃。我从后厨服务生018手里接过餐车推进去，把所有酒水放在茶几旁边，把小吃放在茶几上！

我正要给他们用开瓶器打开啤酒。此时带头的彪形大汉平头哥站起来。

对我和077说：“你们两个听好了，你们给我们把啤酒开一半，也不用点歌。然后就不用在这里了，出去候着，小费不会少你们的！”说完从钱夹子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我们俩。这是两千块，你们拿去平分吧。

“但是接下来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能打开门进来，清楚了吗？。”平头哥又继续强调。

“好的老板，听清楚了！”我边打开酒瓶盖边轻声回答。

077也说：“明白了老板。”

077从平头哥手里接过钞票分了一半给我，然后我俩面面相觑的退出房间。

站在包房外的过道，我俩没有说话，只是偶尔微微注视着对方，我想知道077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反正我大脑一片空白！

基本没有付出什么，我俩就拿到一千红钞票，这钱也太好挣了吧……

就在我们对视之际，迎面走来了四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眼神犀利，表情严肃。为首的一个手里提着一个黑色手提包，他们推开我身后的门陆续走进去。

因为包房的大门很厚重，关上门，隔音很好，外面一点都听不到里面会有什么声音传出来。

我们没有管里面的事，只顾看着看楼下的人和楼下的节目。差不多十分钟后，后面进去的四个男人出来了，只是他们带进去的一个黑色手提包变成了两个。

他们出来后，带头的男人用警觉的的眼神扫视周围的环境，当我和他对视的一瞬，我突然心虚害怕，他的一双眼睛就像两把尖锐的利剑，很有穿透力，仿佛瞬间能杀人于无形。

我胆战心惊的默默低下头，不敢看他们离开的背影。只听到他们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