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黄昏后 第九章：黑色的夜啃食着空虚的灵魂

《雨过黄昏后》第九章

文/晓武

21:30PM

夜慢慢变沉，时间快接近十点，此时的前潮公馆人流量到达最盛，所有座位已经爆满，过道上走廊上到处都是人头蹿动，活现一片人群的海洋。我也被挤的只能贴着墙壁站立！

左侧人群中，突然出现一排浓妆艳抹的年轻女人。她们看起来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样子，穿着暴露，有的抹胸，有的吊带，有的露背。每个人身材都很饱满，着短裙，长裙，短裤长裤。

快走到我跟前时，我才真正发现她们的确每个人都很年轻漂亮，身材妖娆，有的还是满脸稚气，有的略显成熟。不过她们最整齐的，莫过于都是踩着同样很高的高跟鞋，一水的红色，鲜红，绯红，酒红，紫红，淡红……

一排的美女，踩着猫步慢慢走过我面前，可能是穿着高跟鞋的原因，几乎每个人都比我高，我180的身高在他们面前感觉到莫名的些许压抑。浓浓的香水味瞬间刺激了我的嗅觉神经，我不得不屏住呼吸！

看着这一道道年轻的风景在我旁边驻足，此刻，年轻的荷尔蒙也在我身体里发酵，但我就是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刻在骨子里东西告诉我这一切都不属于我，他们只是我眼前瞬间闪过的风景。

就在我出神之际，有个年轻的声音轻轻告诉我：

“帅哥，帮我拿一下！”语气带着点点含蓄。

随即有几个身穿着薄外套的“女孩”也脱下衣服交给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要在包房外脱下外套，有可能是为了进入房间更好的展示身材，我是这么想的。

我只得条件反射的慢慢抬起双手，轻轻托起“她们崭新又年轻的外衣”。

衣服只有几件很薄很轻盈，但是我却感到我的双手是无比的沉重。

就像被托起的不是薄纱而是厚重的铠甲，我知道那是被敌人用金钱攻陷的最后防线。

最后她们有序的推开我身后的888房间厚重的大门，面带喜色的缓缓走进去。

透过打开的门，我看着他们正静静地站在包间茶几对面，成一排并立，正对着里面的五位老板！我猜想那一定是等待老板们挑选，看谁今夜最后能名花有主。

敏感的神经让我一下子比对了她们的人数，刚好是十朵年轻的鲜花！我不敢多看，赶紧腾出一只手拉上门。

看着大厅随着音乐摇摆骚首跳动的人群，捧着手中散发出香气的几件衣服，混沌中我似乎有点茫然，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体香还是熏香！

几分钟过去，包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走出来五个“少女”。此刻他们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放松，一脸的愁容！也许今夜不会再有客人了，也许今天的妆又白化了。但是这说不清楚，也许还有其他房间的老板正等着他们呢！

有几人在我手里翻找着衣服，他们带走了自己的盔甲，他们从刚才来时的路，踩着楼梯下去，没有对我说一句话，哪怕是一声“谢谢！”我只看着他们下楼的脚步，高高的红色高跟鞋！还有我只听见鞋跟撞击在地板上的咯咯声！

最后，我手里就只剩下最后的一件外套，那是一件白色的，带着淡淡清香的蕾丝花边的短袖外套！

走了五个，除了包房公主，房间里刚好剩下五个，我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我也不敢乱想。我想他们也许正陪着老板喝酒，也许是陪老板唱歌！总之一切与我无关。

我只是呆呆的站在门外，守住我的本职工作。顺便帮里面其中的一个“女孩”看住他的短袖外套。

22:00PM

这时一楼大厅的音乐已经换了好几首歌曲，舞台中央已经退去了群魔乱舞的节目。音乐又回到最初的朦胧和妩媚，朦胧的还有薄薄的轻纱帷幕，妩媚的当然是轮廓透明的身段。

晚上十点了，再一次呐喊声中，又一次倒数十个数，今夜最后一场脱衣舞已经开启表演，音乐还是那个音乐，走上舞台的舞女却变成了俩人。

借着微弱的光圈，她俩走上舞台，掀开圆柱形的帘子，走进帷幕。

微暗的光圈慢慢不停地变换位置，她们也在随着光圈慢慢地扭动身姿，一件一件的从帷幕缝隙扔出衣物。圆形光圈里，同时出现四只高高的高跟鞋！

高跟鞋上面是一对曼妙的身姿，还有飘逸的两簇秀发！她们交错着身形，摆出各种姿势，时而背靠着背，时而脸对着脸！

身体的曲线美在帘子里若隐若现，一次次侧身的出现，是两道饱满的弧形。

穿过人群的尖叫，这一次我看到了舞池中央的最完美景象，四颗鼓鼓的隆起的圆点。

一曲音乐完毕，大厅所有灯光瞬间全部熄灭，三秒的停顿后，灯光开启，舞台上空空如也。两个身形婀娜的舞女也消失不见。

大厅中恢复了喧闹的画面，不断游走的人群，端着酒水小吃甜点来回走动的服务生不停忙碌起来。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前潮公馆里音乐换了又换，大厅中央舞动的人群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歌舞升平了几个小时。我还是站在原地，偶尔上过两次洗手间。

24:00AM

这一夜，第一天的工作，因为站立太久的原因，让我两只皮鞋里的双脚开始有点酸胀。过了凌晨十二点，后台的服务生推着小餐车又送来了几打啤酒，看着单子我知道里面的老板们后续又点了一打酒。

这一次，我没有推车进去，我把剩下的一件还沁着香味的外套让餐车服务生给我拿着。

“兄弟，你帮我拿着外套，是里面女孩的，我先把酒送进去，等我出来后，你再还给我，可以吗？”

“好的，你稍微快点，我还要给其它包间送酒。”

“好的，谢谢！”

给他衣服后，我轻敲几声门在推开，我双手抬着把这一打啤酒送进去给老板们。

房间里，老板们正搂住自己怀里的小妹，或唱着歌，或玩耍着茶几上的色子喝着酒。桌面全是剩下的已经喝完酒的两打空瓶子。包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雪茄烟味，还有淡淡的芳香，一曲一曲的音乐在歌声中被交换传唱。

我把刚搬进来的一打酒放在茶几旁，用开瓶器打开几瓶啤酒放在桌面，然后包间公主很默契的从点歌屏幕走过来，给老板们倒满酒杯。因为她的工作就是不停给老板们倒酒，点歌。

然后我把所有空酒瓶收进袋子里，分两次搬出包房放到外面的餐车上，换回他手中的薄外套。

然后后台的服务生推着餐车里的酒和空瓶子，向隔壁另一个包间大门走去。

00:30AM

走廊上和大厅里的人已经开始变少了，空出了很多卡座。二楼走廊四个角的保安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大厅中央的舞台上已经没有了人跳舞，取而代之的是转轮和飞镖打把，还有投箭游戏。

我没有太关注他们，因为这时包房公主出来叫我进去了。

包间公主叫了我的工牌号，“008，进来吧，老板们要买单了，他们可能是要走了。你进来看一下，有什么需要的，就给他们服务一下，我去前台对账买单。”

我回答道：“好的，你去嘛，这里有我。”然后包间公主拿着一张银行卡和所有消费小票去前台。

我拿着那件外套来到包房，这时坐在一个壮实老板身旁的“女孩”也看到了我，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我身旁，拿走了衣服。

“谢谢你！008，我差点忘了，原来衣服在你这里，刚我还以为掉沙发底下了。”

是她，我听出了她的声音，就是最开始说：“帅哥，帮我拿一下”的那个含蓄的声音！

这“女孩”长得相当青秀，眉宇间还有点点稚气，再浓厚的粉底也掩饰不住她年轻的面容，我想她也不过20岁数左右。只见她身材稍微偏瘦一点，没有其她四个成熟圆润。

女孩拿到衣服后转身坐回刚刚的位置。

我回过神然后从茶几下层拿出一个新的酒杯，先给每个老板倒满酒杯，再给自己倒满酒，一杯一杯的敬里面的五位老板，我站着，他们坐着。

走到每个老板跟前我都是同样的一句话：“老板，您好！欢迎常来我们前潮公馆。很高兴为您服务，有服务不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最后还有一杯酒，我来到搂着刚刚找我拿衣服那位女孩的老板旁，也敬了他满满一杯酒！他们有的陪我喝了一口，有的也喝完了整杯酒。

余光中，在我最后敬酒的时候，刚才拿衣服的女孩一直用眼神注视着我。

门被敲了几下，然后被推开有人进来了，是包间公主077进来了，这次我也看清了她的工牌。然后包房公主把买过单的银行卡和相关票据交给我旁边的老板。

077说：“这是您的银行卡还有出账小票明细和发票，老板们一共消费1880。请您查收，保管好您卡片。”

眼前的中年老板起身，从077手里接过银行卡和票据一并塞进自己的手包里。然后掏出一沓钞票，全是红色的百元大钞。

“来，这是你们的小费。”老板数着钱，分别给我和077每人五百，然后给其他五个女孩每人八百。简简单单小费就发了五千，我不知道老板是怎样身份的人，而且谈吐也不轻狂，我想这也许就是低调中的豪气。

077比我快一点先接过小费。我慢慢抬高双手接过钱，从嘴巴里慢慢吐出几个字，“谢谢老板！”此时我感觉，嘴巴微微有些颤抖，说话突然有点哆嗦，我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波动，这就是金钱的魅力，这是我生命里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我感觉好轻松却又很沉重！

老板们正起身准备出去，此刻、其他四位老板正搂住他们怀里心爱的女子，搂住他们的肩或者是腰。

今晚买单的老板发话了！对着找我拿外套的女孩说。我看得出他很严肃，似乎也很真诚，可能是因为我收了他的小费吧！

“小雅，你还是不跟我走吗？王哥已经不止一次邀请你了！”我终于知道了她叫小雅，也许那不一定是她的真名，就像008是我的工号一样，都只是一个代号！

“不了，王总，只要我在前潮公馆，您每次来我都会陪您喝酒，说话聊天，至于其他的我没有考虑过，谢谢您的好意”。

王总走了，看不出高兴还是失落，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他的伙伴们都满载而归，他却花了钱，扑了空。

小雅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披着她单薄的外套，点上一支烟，静静的看着我和077收拾房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