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什么？”
窦澈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齐齐一惊。
砰的一声，朱元璋身后的椅子顿时飞出，整个人嚯的站了起来。
“窦小子，你说什么？”
窦澈只觉得眼前一花，朱元璋的身影便瞬间窜到了自己面前，看着那个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伟岸的身影，窦澈下意识的呼吸一闭。
直到这时，窦澈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是自南向北，光复华夏的一代雄主。
当听到有人敢下毒，残害他的霸气之时，此时的朱元璋浑身上下顿时迸发出了铁马冰河的杀伐气息。
下意识的深深吸了两口气后，窦澈后退一步，对着朱元璋拱手答道：
“回陛下，娘娘的脉象分明是肾络痹阻，气机壅滞，湿浊内闭，主证尿少或尿闭，全身水肿，恶心呕吐，纳呆厌食，疼痛烦躁，甚则神昏，脉时有力和弦滑，面色咣白，神气怯弱，纳差。”
“此等表象分明是中了铅汞巨毒。”
“虽然脉象晦涩，但却不难分辨出来。”
说着，窦澈转头，看向了旁边面色死灰的李太医，悠悠问道。
“我倒想问一下李太医，你明知娘娘有此等病征，为什么所开的安神汤里还有朱砂和铅霜两味药材？”
“嗯？”
听到窦澈此话，朱元璋霍然转头看向了李太医。
被朱元璋那双虎目一瞪，李太医顿时两股战战。
不过好歹也是入宫十几年的老太医，即使是在朱元璋这样的虎目威逼之下，李太医还是强行安定了心神抖着他那花白的胡子怒斥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
“娘娘中毒，分明是因为你的药丸所致，现在却在这里搬弄是非巧言如簧！”
“简直是大言不惭！”
说到这里，李太医转身，向着朱元璋的方向跪拜而下，声音如泣如诉：
“还请陛下明鉴啊，老臣勤勤恳恳，只是为了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啊……”
李太医字字不离马皇后，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一样插到了朱元璋的心中。
不得不说，李太医的做法是有效的，在朱元璋的心中，能够让这一位冷血帝王放弃理性的人，无非那么几个。
马皇后绝对是名列前茅的一个人。
如果窦澈是之前的那些江湖郎中，没准李太医的这番话，确实是会引起朱元璋的大怒，让他不由分说，就把窦澈拖下去下狱。
但是偏偏。
窦澈的药方是在朱元璋这里过了明路的，所以即使是内心焦急，不以朱元璋的脑海当中，还是残留着些许的理性。
“窦澈，你怎么说？”
看到朱元璋把目光转向自己。窦澈不慌不忙的出来。
“李太医，在下倒是有个问题，还请李太医解答。”
没等李太医开口推脱，窦澈紧接着说道：
“在下一直很奇怪一件事，刚才在下在门口，和燕王殿下谈古论今之时，李太医才刚刚进殿。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太医便如此笃定的让侍卫捉拿在下归案。
在下很是奇怪，李太医是怎么用短短的时间就确定了，在下用了剧毒大药？”
“莫非李太医罔顾圣命，看了在下当日所开的药方不成？”
“你……我当然……”
李太医声音一滞，就像是被狠狠掐住脖子的大鹅一般。
李太医无比的惶恐。
因为如果按照之前郭大人向他保证的情况的话，早在自己说出窦澈的药方里有剧毒的时候，此人就应该被大怒的皇帝不由分说的打入大狱。
只要这个窦澈和这个老道士进入到了刑部的大牢当中，自然有刑部的大人出马，让这二人永远闭嘴。
但是为什么在听到了窦澈用毒的消息之后，皇帝的反应会如此的平淡？
不是感觉到了李太医心中的疑惑，窦澈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
“怎么？李太医很奇怪吗？”
“是在下的问题你很难回答？”
“或者是……你根本回答不了？”
窦澈的话语咄咄逼人，让李太医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好像被层层拨开，就这样暴露在了刺骨的寒风当中。
那朱元璋的越发危险的目光，李太医知道，现在如果自己不说出来一点子丑寅卯的话，恐怕今天被下大狱的就是自己了。
电光火石之间，李太医突然想到了最开始窦澈的问话，随即脖子一梗，理直气壮的说道。
“自张仲景以来，安神汤的用药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朱砂铅汞入药，本是常事，只要只要君臣佐使得当，自然不会有什么毒害。”
“老夫承认，老夫的安神汤里试用了朱砂和铅霜，那又怎样？”
“反倒是你，不知道从哪淘换了一个从未见过也从未试过的药方，跑到这里来哗众取宠不说。”
“居然敢在娘娘身上，用这大毒之药，你这叵测居心，路人皆知！”
“还请圣上明鉴！”
李太医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反转了过来。
窦澈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提起马皇后中毒的原因。
就以现在的中医发展来说，安神汤里面放这两种剧毒的重金属本就是常用的搭配。
就算是把这一点披露出来，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可以有大把的理由来摆脱自己的罪过。
不过，窦澈从来都没想过从安神汤打开局面。
面对着振振有词的李太医，窦澈的声音仍旧平淡。
“李太医倒也不必如此紧张。”
“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的丹药里面加有大毒？”
“李太医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之，该不会是李太医从哪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吧？”
李太医的牙咬的咯吱吱乱响。
他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小鬼，居然会如此的难缠。
但是现在面对着朱元璋的审视，李太医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心下一横，瞪着眼睛说道：
“我行医多年，自然是从你的药渣当中看出来的！”
“你故意把毒药做成丹药，残害娘娘，企图让别人不知道你的恶毒心肠！”
“但是我为医多年，自然可以一眼看出，你在那药丸当中所用之毒。”
“正是皇后娘娘昏睡至今，无法行转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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