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峭壁高耸入云,宛若一座自然的屏障,表面光白如镜,门主宫寝落座于高崖之顶。
微风轻轻吹拂而来,带着浓郁清新的山间芳香。
悬山之上飘逸着一道仙子倩影,身姿纤细、玉颜柔情,忧郁多情的桃眸无神着,身穿一袭绣着金色花纹的华丽长袍,在落日黄昏下闪烁着亮丽光芒。
仙子那戴着金白色透明手纱的胳膊紧紧勾住身旁站着的男性,纤细苗条的身子也微微倾靠着他。
而后者是个人偶
男性人偶就这么如同木头般站在仙子身旁,痴呆的双眼放空,随着这位仙子的移动而木讷地跟随着。
永梦仙子拥有当世之人皆以羡慕的无双权柄,她是冰清玉洁,玉颜仙姿的代名词。
但她桃花眼旁强忍的闪烁泪花却表露出这世间仍有她无法圆满的遗憾。
“宗主,扶月女攻进来了!”
一位女长老跌跌撞撞从前线飞来,神色焦急地报告前线战况。
“哦,纵使战至一兵一卒,也要将她拦在宗外。”仙子平淡地指令道。
女长老脸色愈发阴沉地看着眼前背身的仙子,下定决心道:
“这...宗主!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还是把它...还给...”
“此事不准再议了!”仙子撕扯着低沉地气声,优婉悦听的声音却让女长老深深叹息一声。
“门主…,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女长老话毕,大喝一声突然瞬上前去,面色阴沉扭曲,一把散发着浓郁邪气的短匕凭空出现,在毫秒内,刺向仙子背影。
沙沙声响起
远处无数弟子,长老们飞向山顶,各个施展出毕生至高绝技,奋不顾身地扑向仙子那窈窕身影。
“今日不杀永梦仙子,我们永梦门就彻底完了。”
“门主…,只能怪你太鬼迷心窍了,我们不能为你和那该死的人偶陪葬。”
人群中面色严峻大喝着对仙子的不满,更多的是为自己这群人造势,鼓气,毕竟人再多,面对永梦仙子,依旧是飞蛾扑火。
事实也是如此。
不规则的丝丝声传来
如果有人回望,定会震惊得无地自容。
空中的修士们包括拿着邪匕的女长老,身躯在四周旋飘的微风中变为一粒粒沙砾,从空中飘落于泥土,化作这片高崖的养分。
许久过后,崖顶宛若无事发生过。
沉默许久
仙子用纤纤玉手将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微红眼角抹去,神情痴迷又深情地望向身旁眼神空洞的男性人偶,带着哭腔说道:
“你可…不可以跟我说句话…话,这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句,求求你了,凡哥哥。”
仙子眼眶泛红,哽咽不断。
祈求的声音无法出现了,她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哭得梨花带雨。
后者被抱倒在地。
面对世间最为诱人的玉骨冰肌,男性人偶依旧寂然不动,呆滞地盯着仙子那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的黑色秀发。
如果能够回到那时…
既然你们都想他从我身边夺走
那就都别得逞了!
仙子深吻着人偶的躯体发散出灼眼的金光,以她为圆心的天地万象也随之变得光芒四照,金光没过了二人,如果从无垠宇宙俯瞰,能发现光芒照耀之地已经消失了。
在无法以时间为维度的速度下,光芒掠过一位赶得飞快的含泪白发女子,一瞬间裹住了整个世界。
世界变得宁静无比,一切画面都处于定格。
归于一点,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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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元1441年
霍斯特城,罗古街
“喂,孩子,你是一个人吗,你父母呢?”
街边卖包子商贩主动朝着一个神色迷茫的小男孩搭起话来,高声调温柔地问着。
“我跟我爸爸妈妈走丢了,叔叔能不能帮帮我。”那面容俊俏小男孩实诚道。
“哦,我没时间。”得到男孩的回答后,商贩便不再装了,收起笑容,应付地说着。
随即神色怪异地对着对街靠在巷口,戴着个笑面狐狸面具的中年男主挤了个鬼脸。后者微微颔首。
随后商贩望向男孩,面色一垮,不耐烦地对着男孩地赶骂着:“走走走,别在这里傻站着,耽误我做生意。”
小男孩委屈难堪地走开了
“为什么这个怪叔叔主动找我搭话,却又不耐烦了,爸妈你们在哪儿啊…”
男孩只能再次顺流于人群之中,碰运气式的寻找着父母。
罗古街是霍斯特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了,最有特点的是这条街的多元化,雅俗共赏,一条长街横跨城内南北,食衣文妓,样样都红火。
街道上人潮涌集,小男孩在大人们的大腿间被撞得跌跌荡荡,就要跌倒,又被来自后方的大腿支撑着正了身子。
这位少年名叫艾小凡,今年9岁,是舔舔村艾家之子,他今天是随着父母来到霍斯特城,前往帝国户部登记,为了半年后的魔法义务教育入学,后与父母一起来罗古街逛街。
但不幸的是,他与父母走散了。
只能不断徘徊在罗古街,直到街上行人越来越多,进退两难了,想找到父母如同大海捞针。
跌宕无助的艾小凡没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盯上了。
啪-
一只粗壮大手一把抓住艾小凡那瘦小的肩膀,将他拖出人潮中。
另一只大手拿着抹布,用力地捂住艾小凡的口鼻。
艾小凡再一转头,四周一片漆黑,欧不,他的头被黑麻袋套住了。
不知被拖行了多久,艾小凡哭闹地大喊着救命,但街上众人仿佛没瞧见般,熙熙攘攘地往前走着。
似乎,街上从来没存在过他…
耳边纷乱地人潮声渐渐消失了,代替为衣布在地面上的撕摩声,腐臭潮湿的空气迅速湿润了艾小凡头上的黑麻袋,使他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终于停了下来。
中年男人粗辱地将艾小凡头上麻袋扯开,麻袋猛烈摩擦着少年的小尖鼻,须臾间就红肿起来。
艾小凡无助的环看着四周,发现这里是一片黑漆漆的死巷子,眼前站着一个脸上布满麻子状黑痘的中年人,身后站着一群乞丐打扮的孩子,正幸灾乐祸地盯着他。
“鬼叔又抓到一个可怜鬼。”
“看他那无助的眼神。”
“真像当初的我们。”
“不过我们任务量又能减轻了呢。”
这些乞丐孩子们脸上涂彩上厚实的泥浆、灰尘,以至于大多数孩子的脸早已烂得血肉模糊。
可这位叫鬼叔的中年男人却十分满意,这些孩子脸上越恶心,越腐烂,…他们越能在街上博得更多人同情,盆满钵满地带回来孝敬给自己,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看着那俊俏的脸庞,弱小的身躯,鬼叔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个当乞丐的苗子。
“小虎,来,给他焕面。”鬼叔似乎很欣赏艾小凡那稚嫩的脸庞,嘴角邪笑,手用力捏起艾小凡的下颚,四周摆弄欣赏着。
小虎走了上前,他有着一双猥琐又无神的眼睛,与那看不见眉毛的眉间,显得阴沉无比,宛若他不是个弱冠之年的孩子,而是酒色过度,龌蹉矮小的老男人。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艾小凡面前,将石灰袋撕开,在艾小凡尖叫声下,一脑股地倾倒在少年头上。
“来,都上前,为他进行丐帮唾礼!”鬼叔扯着嘴角笑道,招呼着双手。
数十名孩童走上前去,有男有女,男孩居多,围绕着跌倒在地的艾小凡转着圈。
“行礼!”
噗-
呸-
话毕,恶臭难闻的刺鼻唾液从孩子们口中喷出,吐沫声响彻小巷。本就因潮湿而散发出的死老鼠味,被一群肮脏至极的人那一口口唾沫熏的臭气熏天。
可想而知,圈中那扭着身上倒着,楚楚可怜的艾小凡此刻是多么的无助,红彤的泪痕边,早已分不清哪儿是泪水,哪儿是恶心的唾沫了。
这是鬼叔最擅长的招式,为的就是磨平这些孩子的自尊心,让他们初步接受自己小乞儿的身份,此法屡试不爽,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艾小凡抱头痛哭着,抽搐着,在鬼叔满意的目光下,任由恶臭的浓痰滑溜在到自己的手背,脖间,浓黑的女式短发上。
艾小凡感觉到心脏传来的剧烈疼痛,绞心的感觉让他蜷缩起身子,呻吟着,直到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
时间仿佛停止了…
是真的停止了。
再也没有肮脏的秽物污染着艾小凡那纯洁的心灵了。
艾小凡呆滞了,紧捂在左胸的小手放松了,刚刚的心绞痛宛若没发生似的,脖侧处那一条青筋也淡了
伸手胡乱摸着,欣喜中带着震惊发现,身上的污秽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开始疑惑了。
当艾小凡小心睁开大眼时,离奇的一切令他的小嘴微张,怎么自己转瞬身处一片装潢得古香古色,艳丽奢华的屋内大厅了。
大厅内仅有些许人在,都围着红木制成的前台桌,有些诡异,一行一动都极其不自然,就像罗古街傍晚皮影戏演绎的小人一般。
他们似乎都没注意到,凭空出现的自己。
一只娇柔无温度的纤手轻放在艾小凡那瘦弱的肩上
艾小凡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摸着自己肩头,面饰粉红透明面纱的红衣高挑女子,思量一会后,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小弟弟,走丢了吗?”那位女子轻蹲下身,用着细柔的声线问着。
女子面容被桃红面纱遮住,但艾小凡仍能从她那如月牙弧度般眼眸看出她在笑,宁静又优雅。
“嗯,我爸妈不见了。”
艾小凡弱弱地说道,继续带着哭腔道:“刚刚还被一群很坏很坏的人欺负了,他们还冲我吐口水…呜呜”
“咯咯,这样啊,真是些坏人啊,你那父母…,嗯…我找找…”红衣女子闭上桃眸,纤纤玉手在轻晃一圈后握紧,血红光芒从紧握的手心中散发出。
“找不到也没…”
“咯咯,找到了!小弟弟闭上眼哦。”红衣女子发出如清脆铃铛般的笑声,用自己那闪着血红光芒的纤手遮住艾小凡的双眼。
艾小凡察觉到这双手与常人之手不一样,修长的五指与手掌是接榫着的,中间有着小小缝隙,没有温度。
随即艾小凡感受到似乎有什么进入了自己体内,让自己感觉暖暖的。
片刻后艾小凡察觉到自己五官感触变得越来越弱,耳边微弱传来红衣女子的轻声细语。
“姐姐…,我们之间缘分已尽,忘了我吧,在这片净土重生吧,就让妹妹我独自面对那扭曲的世界吧。”
“艾小凡?我能感受你是天生善良的孩子,你那纯净,蕴含自然之息的内心让我觉得亲近,就让扶月陪伴着你长大吧,永别了…,扶月…,孩子…”
红衣女子面纱掉落了,那桃花眼满是笑意地构成了弯曲惊艳的弧度,泛红的眼角流着一颗一颗的泪花,绝美的五官牵强地笑着,那是一张多么至美的脸庞啊!
然而五感彻底消失的艾小凡却没能欣赏到这宇宙间绝无仅有的惊天玉颜。
一股悲凉之情从艾小凡胸前涌现,艾小凡不知是自己由衷发出的,还是受到不明共鸣而产生的。
还没来得及与红衣女子告别呢…
五感恢复了。
嘈杂的声音在艾小凡身前传来,身前的世界开始撕裂,爆炸,艾小凡惊得再睁眼,出现在一对焦急夫妻身后。
“爸…妈…”
听到孩子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夫妻同时转身看了过去,长舒一口气,随后怒道。
“小凡!终于找到你了,你跑哪去了”
“小凡叫你乱跑,以后别想出来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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