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向阳 第三章 遇到了她

在小区楼下我找了一家抻面馆，想填饱肚子恢复恢复体力。正在我埋头吃面时，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于生，是你吗？”我抬起头，看见了我的高中女同桌王芳，旁边还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眉眼之间和她有几分些相似。“真是你，我从背影就觉得像。”王芳说。我们有两年没见面了，上次还是在同学聚会上。“这是？”我用手指了指她旁边的姑娘道。“这是我女儿王淑雅”王芳介绍道。姑娘冲我微微点了点头。“你怎么在这吃饭，你家好像在中山区住吧？换房子了？”我随口道：“没有，我到这边来办事，饿了，顺便吃口饭。”我不想把我遭遇的这些事告诉她。“上次同学聚会我们忘加微信了，你方便加一下嘛？”她脸色有些潮红地道。“当然方便”我拿出手机扫了她的码。“那咱们有空坐坐，我把赵军、杨美华也叫上”王芳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说行吧。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思绪一下给我拉到高中时代。那时高三，我和她同桌，王芳语文课代表，性格开朗，长相也在班里数一数二的。我则性格内向，不爱知声。但那时的我就已经一米七八的个头，皮肤很白，五官端正，也深受很多女孩子的关注。有一次晚自习，她主动约我和赵军、杨美华去校外吃牛肉大饼，吃完后她说头有点疼，让我送她回家，当时晚上九点左右，天已经黑了起来。到她家楼下时，她说楼道的感应灯坏了，让我送她上楼。走到三楼她家门口的时候，突然她对我说“于生，你喜欢我吗？”我当时在男女方面根本什么都不懂，况且我的性格腼腆，语言表达能力差，于是我木讷的点了点头。结果她迅速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转身就敲响了她家的房门，并向我摆摆手让我赶快下楼。我感到浑身燥热，用手摸着轻吻过的那侧脸向楼下跑去。当晚我失眠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心照不宣，彼此对对方的好感开始升温。当时的年龄藏不住事，后来同学向老师打小报告，老师找来家长，调换了座位，到毕业的时候我们基本不再怎么联系了。成家之后，由于我混的越来越差，就更不好意思与同学见面了，除了赵军时不时请我喝点小酒。两年前也是赵军硬拉我去的同学聚会，在那之后我与王芳再也没遇到过。

缘分这个东西真是无法预测，就在我把这次偶遇当成巧合时，第三天我们又再次碰见了。离我租住的房子不远是个服装批发市场，为了活下去，主要是为了忘记过去，我辞掉了原来的工作，打听到一家店铺招用司机我就想试一试。其实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考了驾照，但实际没什么驾驶经验。到了店铺门口，我刚张口问是你家招司机吗？就见刘芳从里面出来。我当时老脸一红，尴尬地瞅着她。“这不是老同学嘛？”她惊讶的对我说。“怎么你想开车，你不在国企上班了？”。我当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我不在那干了，企业效益不好，单位倒闭了。”我撒了个谎。“这家店是我开的，你随时都可以上班，工资我在招聘的4000元基础上多给你开五百，没什么重活，就是送送货。”刘芳关切地看着我，生怕我不答应。我犹豫了一会，答到“这不好吧，如果我来上班，该多钱就多钱”刘芳见我松口立马说道“行，就按招聘的工资，如果你干不好我就赶你走，要是干得好，我再给你加工资”“明天来上班行吗？今天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好，那就明天见。”说完我就快速地离开刘芳的店铺。但我能感觉到一双眼睛正盯着我的背影。

不知道我再次遇到刘芳是对还是错，总感觉像是命运故意的安排。管不了那么多了，从这半年发生的这些事，感觉我感觉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心理上发生些许变化，不再像过去做什么都瞻前顾后的，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坏又能怎么如何？

第二天一早六点我就来到市场，刘芳今天明显能看出来化了淡妆，见到我后大致介绍了一下我的工作流程。就是给另外三家店送货和调货。商铺另外还有两个女店员。一个二十多岁小姑娘叫梁娜，另外一个四十岁左右叫周艳红。就这样一干半个多月。在这期间从两个女店员口中了解到刘芳的丈夫五年前死于一次车祸，刘芳为了供孩子上大学，东拼西凑在批发市场兑了一个门市，结果生意越做越大，几年下来资产就有七八百万。但这些刘芳都没有和我说，可能是接触的时间还不长吧。我每天基本不怎么和外人过多接触，送完货就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静下来的时候，脑中还是缠绕着父母离世、夫妻离异、儿子离我而去的画面和场景久久无法消散。有时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屋里关着灯，吸着软包红塔山，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回想活的这五十年没发现自身有一点闪光的地方。作为儿子，没能让父母安享晚年；作为丈夫，没能给妻子遮风避雨带来荣华富贵；作为父亲，没能给孩子留下万贯家财；作为社会的一份子，没能创造出任何人生价值。不是自贬，我甚至觉得不如一棵小草，死了之后还能反哺大地。越想我就越感到自卑，同时心里也会生出一些不一样的想法，就像春天的种子在泥土里开始慢慢发芽。我觉得应该和过去彻底画个句号，不能再复制过去的生活，过去的我。尽管已经五十岁了，我觉得应该把握住剩下的这段时光，好好地活着。

转眼在刘芳这打工一个月了，开支那天她把我叫到办公室，给了我五千块钱，说这个月生意好，而且我干活不偷懒，让我在这好好干。我没有推脱，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就提出晚上喊上赵军一起吃个饭，顺便想把赵军借我的两万元钱还了。刘芳爽快的答应下来。

晚上，我们三人来到市场附近的一家火锅店。赵军和刘芳也有半年没见面了，三人越唠越投机，加上白酒和火锅的烘托，刘芳提议去唱歌，我打小就五音不全，但怕扫了他们的兴致就不得不一起去。来到ktv又要了很多酒，赵军在酒精的催化下把我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刘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