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启示录天命降临 九：戈尔贡（4）

这会很奇怪，不是吗？不是有趣的奇怪，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奇怪。

但也许在这个时机下，当情况给了他机会，可能比在以后一个更经过周密计划的日期上更不那么怪异？

艾尔登转过身，用肘部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戈尔贡的嘶嘶声仍然在大厅回荡。

“嘿，戈尔贡？”艾尔登喊道。“嗯…如果这真的不合适，不要让这破坏氛围。还记得你答应不对我提出的东西感到生气吗？你…想要我的血吗？吃的？”

是的…从多个层面上听起来都很恶心。就像我是个蠢蠢欲动的在烂青少年吸血鬼电影中的傻瓜人类。

戈尔贡停止了笑声。他生气了吗？艾尔登在拐角处看不到他。

他没有说不。

当他被提供的食物被认为是可以接受的时候，戈尔贡很少说是或谢谢。通常，他只是拿起来然后吃掉。艾尔登认为，口头上的确认是为了那些他特别喜欢的事物保留的。但他总是在拒绝非素食的东西时大声说不。

除了蟋蟀。在那种情况下，他曾说过：“不，但留下它们。”

“你没有回答，”艾尔登紧张地喊道。“这是什么意思？”

戈尔贡没有回答。

不回答就是拒绝。而什么都不说意味着他会吃。对吧？这在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或者他不能回答，因为这算是一种关于饮食的问题，而不是有关实际食物呈现的问题，因为我不在他能看到的地方？

这很有道理。进行“戈尔贡能吃什么”实验如此漫长的原因之一是，必须在他能接受或拒绝它之前向他提供实际的食物项目。

好了。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正朝着你走来。这是为了科学。完全正常的科学。

戈尔贡仍然坐在艾尔登离开他的地方。他的双膝紧紧地抱在周围，几乎像是在保护玉米片，他的爪趾紧紧地抓着椅子垫的边缘。他看起来像一尊石像。

艾尔登试图采取一种轻松、日常的步伐走向他。但他很紧张，很尴尬，他知道自己一定看起来是这样的。

“嘿，你想要一些吗？”他走到那个外星人跟前时问道。他毫不客气地把手朝着戈尔贡伸了过去。

他等着他说：“不。”或者更可能是：“滚蛋。”

然而，戈尔贡只是盯着艾尔登的血淋淋的手。

很长一段时间。

鲜血溅在塑料薯片袋上，他们两个仍然一动不动。艾尔登的心脏开始在他的耳边噗通噗通地跳动，发出足以与他从未消失的耳鸣竞争的节奏。

然后戈尔贡做了一件他从未做过的事情。

他仰起头，与艾尔登的目光相对。

艾尔登曾经误解了一些事情。

不，不是这样的。

他误解了一切。他对现实的整个概念微不足道、扭曲，简直是错误的。

阿托南人没有囚禁一个生物在芝加哥领事馆。他们没有将一个人锁在大厅的桌子前。他们也没有束缚一个应该被称为恶魔的东西。

戈尔贡是其他东西。比那个更大的东西。是一种近乎神圣的、美妙而可怕的东西。

注视他的眼睛就像是被一股浓缩的力量刺穿了腹部，涌动着他一生中每一个深刻瞬间的感觉。

他听到了母亲在子宫中的心跳声，感受到了当他在父亲的棺材上放上一朵雏菊时的凉爽空虚，回想起了他第一次停下来观赏日出时的细节。

而这些只是他在事后能够保留下来的印象。在那一刻，它们与其他数千个同时涌向他，他失去了对现实的所有感知。

当他苏醒过来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保持着完美的恢复姿势。他的手用一张纸巾和大量透明的包装胶带包扎着。他的猫正在他的鼻子附近吃着一罐金枪鱼。

艾尔登呻吟着坐起来。从身体上来说，他感觉良好。从精神上来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被解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太阳还没升起，但天空已经开始变亮。戈尔贡坐在桌子前，下巴托着手，盯着监视器。

艾尔登小心翼翼地走近他，为了以防万一，他的眼睛一直避开。

“戈尔贡……”他说，太过震惊，以至于对即将说出的话没有感到羞愧，“…你是不是某种神？”

“不，”戈尔贡简单地说。

当然不是。什么样的神会被困在一个大厅里？

“好吧。我只是……检查一下。因为你眼睛的那个事情……有点……强烈？”

“你感觉还好吗？”戈尔贡问道，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订书机旁边的半空莎莎酱瓶上。

艾尔登犹豫了一下。“我感觉好。但刚刚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

“我为不能向你解释感到悲伤，艾尔登。”戈尔贡举起一只手展示了一下他的魔法手铐。

“嗯，你尝过我的血了吗？”艾尔登试图保持一种幽默的语气，但效果不够。“我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

“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这样做是不对的。”

艾尔登紧张地看着他包扎过的手。“我要再给你一次吗？”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孩子。”

考虑到情况，艾尔登甚至不能反对被称为孩子。“是的，我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知道我不知道。”

“但你还是在提供？”

“嗯，我相信你不会对我施加吸血鬼手段。我们是朋友，对吧？”

戈尔贡嘀咕了一句。然后，大声说：“我不确定两个人是否能成为朋友，其中一个无法真实地展示自己，而另一个无法理解这一点。”

艾尔登挑了挑眉。“我觉得里面藏着一些侮辱。”

“只是一个事实陈述。我们不是朋友。但我喜欢你，也祝你好运。如果我接受你的奉献，会有副作用。”

“是坏的还是好的？”

戈尔贡在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点击声。

也许是沮丧吧？看起来他不能说出更多的话。

艾尔登考虑了一下。归根结底，他相信戈尔贡。在……不管那是什么之后，比以往更相信他。

关于这个外星人，艾尔登的头脑中一直存在着一种疑虫。毕竟，根据互联网上说的，他因谋杀未遂而被困住。即使艾尔登喜欢他并享受他的陪伴，他的一点点理智也提醒他要小心。

这一点已经消失了。它已经被与戈尔贡对视的经历完全摧毁。虽然这个事实本身应该引起新的警钟，但并没有。

不管戈尔贡是什么，他的存在感觉基本上是仁慈的。这真的是非常非常意外的。因为现在艾尔登想一想，他回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人发散出那种特定氛围的。

“我相信你，”艾尔登说。“你可以喝点我的血。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的话。”

他把裹着胶带的手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没必要，”戈尔贡轻松地说。他指了指莎莎酱瓶。“在我裹好你的手之前，我把一些血滴在这里，以防你确定得很。”

“你弄了一份血蕃茄汤，”艾尔登说。“这一点一点都不让人不安。但是，是的。我确定。”

戈尔贡抬头看着他，艾尔登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准备迎接冲击。但这一次什么都没发生。他发现自己盯着外星人液体般黑色的眼睛里的自己的倒影。

“我明白了。你确定。你真是……亲切。”

然后，毫无进一步解释，他打开了莎莎酱瓶，喝了一口。

艾尔登屏住呼吸，握紧了拳头。他预料到了天使合唱团、光的爆炸或者全副武装的奥托纳军队轰炸，或者类似的事情。

但一切都没有发生。

“什么……？”问重要的问题也没什么意义。他不能告诉你。“味道怎么样？”

“像莎莎酱，”戈尔贡说。“我没割开你的颈动脉倒进去。只是几滴而已。”

艾尔登一直在等。他不确定在等什么。也许他的一部分仍然期望戈尔贡解释发生了什么，尽管外星人刚刚说他不能。

最后，他从这种状态中清醒过来。

“那么，我们现在做什么？”

“你应该回家睡几个小时。然后，你应该在今天晚些时候回来上课。”

“就这样？”

戈尔贡停了下来。他轻轻舔了舔嘴唇，然后左右晃动了几次头。“嗯……今晚你应该再过来。我们可以谈一谈你的计划。”

“什么计划？”

戈尔贡低头看着莎莎酱。“你曾告诉过我，如果你被系统选中，你对未来有具体的梦想。我想听听。”

“哦，好吧。”艾尔登挠了挠后脑勺。“你知道，如果你喜欢这个小睡派对，想再来一次，你没必要找借口。”

“我希望我能像人类那样翻白眼，”戈尔贡说。“这是一个美丽而富有感情的姿态。”

艾尔登哼了一声。

他们的对话就此结束，他整理好东西准备离开。让维克多重新进入猫舍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一次有氧运动。艾尔登差点丢了一根手指。

他把空的金枪鱼罐扔进垃圾桶，朝门口走去。“几个小时后再见，戈尔贡。我想我们今晚还会聊天，对吧？”

“是的。”

“好的。”

艾尔登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戈尔贡突然说：“百分之七十。”

艾尔登回头一瞥。“什么意思？”

“我说你被系统选中的几率小于千分之一。我已经修正了我的估计。你的朋友是对的；根据合同，你被选中的几率大约是百分之七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