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启示录天命降临 八：虎纹短裤

蛇发女妖并没有吃蟋蟀。

说实话，这真是让人困扰。艾尔登曾经如此确信外星人会真的吃掉它们，以至于他买了三十只。在他的所有想法中，这个应该是百试百灵的。

蝇虫和蟋蟀之间有什么区别呢？它们都是活猎物，都是昆虫。它们都不是有毒的。蛇发女妖不可能来自一个唾弃除了家蝇之外所有肉类的宇宙；那太愚蠢了。

艾尔登感到困惑。

但即使他没有吃蟋蟀，蛇发女妖似乎还是喜欢它们。当他认为艾尔登没有在看的时候，他对着塑料盒中的蟋蟀发出了一声惊人地人类般的微笑。然后，他将它们全部搬到了大厅中散落的各种盆栽中。

有一段时间，艾尔登琢磨着蛇发女妖可能只能吃自己捕猎的活猎物。但实际上，这样做毫无意义。蛇发女妖完全可以在释放它们后追逐蟋蟀，但他没有这样做。

几周后，它们的歌声仍然在大厅中回荡。

而且如果外星人需要他的猎物确实是野生的……好吧，艾尔登不太可能在芝加哥的街头发现一头麋鹿。而且他不能忍受引诱流浪猫进大厅。他在家有只半野生的猫，它们相处得很好。

然而，他依然在坚持。每次上课时，他都给外星人带来装满各种食物的外卖盒。一个素食菜，一个肉食。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取得任何成功。

也许那只苍蝇只是惹怒了蛇发女妖，所以他出于恶意吃掉了？

在二月初，艾尔登把朋友们拖进了一家他们已经太熟悉的肉店，凝视着橱窗里寻找灵感。

“你知道，”当艾尔登检查胃网的价格时，宝儿说道，“我不想提起这个...但你觉得你是不是太过于专注于这个蛇发女妖的事情，是因为你试图忽略其他事情呢？”

“比如什么？”

宝儿看上去不寻常地不自在。艾尔登看到他和杰瑞米交换了一下眼神，杰瑞米揉了揉手指，倚在脚后跟上。

“宝儿说的是你朋友的葬礼，”杰瑞米说。“你会去吗？”

艾尔登转过身去，他的呼吸在冷库的玻璃上形成了雾气。

“我想不会吧。”他试图保持声音轻松。“她...不像我在阿内西多拉岛上认识的任何人，除了汉娜。那里的每个人都比我和她的关系亲密得多。我不想打扰他们。”

“你应该去的，”杰瑞米说。

“你应该去，”宝儿同意。“葬礼本来就是令人沮丧的。我觉得你在不在那里对其他人来说都没什么影响。但你会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意识到你错过了这个机会而对自己感到非常生气。”

有一个漫长而痛苦的停顿。艾尔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然后你会变疯，试图解救你的恶魔朋友出狱，”宝儿轻松地说。“芝加哥将变成某种地狱维度，我们都会死。”

杰瑞米瞪着他。

“事情变得太过严肃了。我再也受不了了。”他一副歉意的耸了耸肩。“他们这里有舌尖炸肉卷，艾尔登。很不错。点那个吧。如果蛇发女妖拒绝的话，你可以在午餐时吃。”

那天的文字链课程聚焦于请求交换幸运。这是艾尔登的母亲教给他的第一个，也是他在汉娜的泡泡里时说过的那个。

尽管他对这个链有所了解，但他总觉得做这个链有点奇怪。

当老师为拉奎尔提供建议时（她仍然没有克制住在近乎宗教狂热中大声说出这些词的习惯），艾尔登试图控制自己的呼吸。他专注于语调。他做出了那个在几年前他无法做到的细致曲线的手势，在他真的需要的那个晚上。

也许这就是它不起作用的原因。

哎呀，这是一个危险的想法。苦涩。幼稚。从经验中，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控制，他可能会从中陷入丑陋的情绪。他试图换个思维角度。

即使我不去参加葬礼，我也必须给汉娜的朋友回电话。我不能让她的提议一直悬而未决。这是不礼貌的。

“...嗯哪么一呼嘿呼嘿呦。”

他低声完成了这个链并重新开始。

真是浪费。如果今天幸运之神微笑于我，我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距离葬礼还有十天。

艾尔登知道汉娜几乎肯定已经离开了。在网上很难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但似乎只有少数几个人收到的传唤时间超过几周。占比很小，很小。

有时，奥托纳人会发消息让地球上的人知道一个英雄在任务中死亡，但大多数时候他们不会这样做。

真是个混蛋举动。为什么岛上不对此提出异议？

艾尔登甚至不知道汉娜接到了什么样的任务。他希望那是一些高尚的事情。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汉娜·埃尔伯真的很想让她的生命有意义。

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更想。

人们总是说他们想要有所作为，但他们并不是认真的。汉娜是真的认真。她计划过。为此努力过。为此担心过。我知道她会愿意为了正义而死。

艾尔登希望这个想法让他感觉好一点。

整天他的心情都很沉重，即使杰瑞米一直试图逗他高兴。当他在晚上七点回到家时，他的脾气变得更加糟糕，发现冰箱上贴着一张他姑姑留的字条。

她去了加利福尼亚。“只是和朋友一起几天！”字条上写着。“买了一些食品。需要我的话给我打电话！”

“你不能这样做的，”艾尔登嘟囔着，把字条撕下来扔进了垃圾桶。“你知道你不能。”

他试图用逻辑安抚自己。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

他快满十六岁了。他有自己父母遗产和死亡赔偿金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足以与为他未来教育设置的奖学金相结合，确保他在自己照顾自己时不会沉沦。

只需再过几个月，他就足够年龄，法庭应该会同意解除监护，而不是因为他的姑姑是一个极不可靠的人而将他塞进寄养家庭。

但在他更年轻的时候，这曾经很接近。

姑姑康妮曾经几乎做过完全相同的事情。邻居察觉到了。他问艾尔登是否整整一个星期都被自己留下，并当他说谎说他的姑姑只是晚上工作时，邻居不相信他

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独自一人在家有点像度假。他打开冰箱，发现一个灰色的塑料袋里装满了三明治包装和小瓶的橙汁。

他盯着这些食物看了一会儿。果汁把面包挤扁了。

她甚至懒得把袋子里的东西卸下来。

艾尔登对此感到非常生气。

嘟囔着，他吃了炸熏肠，试图不去挑剔他生活中的所有缺陷。

放在微波炉上的拖欠电费账单并不是什么灾难。他姑姑留在水槽里的一堆脏咖啡杯在几分钟内就能洗净。在客厅角落里褶皱的虎纹拳击短裤——绝对不是艾尔登自己的——如果从一个宽容的角度看是有点好笑的。

但是今天晚上艾尔登的眼光并不宽容。他不知道为什么。通常他总是很擅长让康妮姑姑的混乱在他周围泛滥而不触及他。

前门传来一阵喵喵的声音，感到从思绪中解脱出来，他跳起来让猫进来。

“嘿，维克多。你今晚光临我这里了，啊？为什么你在这么一个寒冷阴郁的日子出去呢？”

这只橙色的公猫被命名为维克多，因为他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艾尔登喜欢想象他是许多战斗的胜利者。

猫在他的脚边蹭来蹭去，大量的毛发掉了下来，喵喵地叫着。艾尔登弯下身给它挠了挠耳朵。

“我们给你弄点晚餐吧。”

他打开存放猫粮的橱柜，皱着眉头。猫粮不见了。他肯定还剩下几罐，是从买蟋蟀的同一家商店购买的。他姑姑可能把它们搬走了吗？

他搜查橱柜和抽屉。他再次查看冰箱里。他在垃圾桶里找了找，以防他姑姑在离开之前就把猫喂饱了，然后把罐头扔掉。

但什么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是搞混了，把它们带走了？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拳击短裤。是不是虎纹短裤偷了我该死的猫粮？

他抓起手机给他姑姑发了条短信。

猫粮在哪里？

她没有立即回复，所以他给维克多塞了一小块熏肠。洗完澡后，他再次检查了他的短信。

康妮姑姑？猫粮呢？

仍然没有回应。

艾尔登站在房间里，用毛巾擦着头发，试图保持不带判断。我现在肯定是不会入睡的。我太激动了。不如趁现在打个艰难的电话。他抓起手机按下了魔法符号。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给克里泰姆·赵打电话。”

系统直接连接到英雄的语音信箱，而不是直接联系到她。至少这让艾尔登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准备好进行一场漫长的心灵交流。

简单点。这样最安全。

“嗨，赵女士。我是艾尔登。抱歉我回复这么晚。如果你帮我去葬礼不会太麻烦的话，我想去。谢谢你的提议。”

他挂断电话。

好了。决定做出了。现在要做一些事情来分散注意力，不要让自己感到太多情绪。

艾尔登穿上一件T恤，套上一件运动衫，拿起床上的枕头。当他走到客厅时，猫也在那里，闻着那件不受欢迎的内裤。

“你想出去买点金枪鱼，见见新朋友吗？”艾尔登问道。

维克多喵了一声。

“好精神。你对魔鬼有什么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