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废物利用，结果被废物利用了 三个臭丫头，抵一个诸葛亮

启恒本没有理会，视线落到那篮海棠花上，神色清冷。

月牙惴惴不安，行福身礼道：“水榭那边的海棠花开了不少，奴婢自作主张送来给少爷插瓶用，还望少爷喜欢。”

她说话的样子含羞带怯。

同月桂不疾不徐，不卑不亢，丝毫不见唐突慌张的沉稳比起来，差了许多。

启恒不知怎么忽然熄了怒火。斜睨她一眼，并未有过多的反应，只端着仪态负手进了正堂。

听得身后月牙嘴里“啧”了一声。

“病了几日，规矩没张进，倒是脾气见长啊……还不进来……”

月牙偷偷瞄了一眼那抹绯色，通身都是书卷气息，听他终于啃开口给她说话，心里松了口气，果然好脾气。她小心的凑上去，拿着海棠花一个个的去插瓶子，见缝插针道：“少爷今日怎么迟了这么多？倒叫奴婢好等”。

启恒回眸看了她一眼，眉头皱了皱，他想到今日早起去请安的时候，母亲怒火中烧时说的话：“好个美人！真像个病西施了。病死了倒好……你们说，她天天作这轻狂样儿给谁看？她干的事桩桩件件打量我不知道呢！满院子数她最不老实，她就是个小妖精，爱惹事。我且放着她，自然等她病好了揭她的皮！”

启恒心里一阵叹息，母亲不喜欢长的好看的丫头，尤其是月牙生的好看，人还奸猾。他自小便知道，便是连父亲娶得姬妾也是普通样貌才情出挑的女子。

他边想便看月牙老是偷瞄她，不由叱责道：“老实插你的花……”

月牙无声的嘘了一声，识趣的闭嘴。

那海棠花呈淡粉色，些许已经热烈绽放，些许则含苞待放，瞧着娇羞可人。

在她手里上下纷飞，霎是好看。

不一会，错落有间，给插瓶增添了几分意境。

启恒踱步走到已经插好的花瓶前，居高临下瞧了会儿，随后伸出指尖拂了拂绽放的海棠，果然是人比花娇。

红颜虽美，也容易命薄。

终于忍不住叹息出声音来。

这个丫头，明里暗里，她那张不饶人的嘴和出挑行事无所顾忌的行为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招了多少怨。偏偏她还不自知，总往他园子里凑。明明是病了几日，偏生还有人告到母亲眼前，说她装病作怪，妖妖趫趫，大不成个体统。。。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凭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启恒在更衣室换了一身牙色便服，去了幞头，换了一身轻便的一副练字，心有所感，手中不由写道，“做怪”。

月牙凑过去看，“少爷的字真是好看。”

启恒诧异的看她，“你不识字？？？”

只见她目光纯净，犹如水光潋滟，游鱼灵动。他一早在梅林听她说窥一斑而知全豹的时候，便笃定她有看过书。后来月桂来自任认，他假作不知，难道真是他记错人了嘛？

月牙翻了个白眼，无所谓道：“作怪而已啊。”又凑近小声问道：“少爷也觉得是那人作怪…………”

启恒松了口气，暗自后悔不该轻易便动摇了。忽然一个机灵，“你说谁？”

“还能有谁/jiaheng”

启恒急忙叱责，“慎言。”

月牙轻笑，说话的时候她正在鱼缸前面，只见浅瓷盆里装着两条红白纹的锦鲤，胖乎乎的，配上艳红翠绿加上青花白瓷，甚是赏心悦目。没想到古代的鱼缸没有氧气泵，居然养的这么好，鳞光或红艳或雪白，鱼尾飘逸，水底还缀着几枚小卵石和几根嫩嫩的水草，水光潋滟，游鱼灵动。她心里头还是挺惊艳的。

闻言忍不住瞧他：“你怕什么。月桂在外头守着呢。”

启恒看了她一眼，“你何时收买了她……”

月牙轻笑，“何用我收买？明明是她用你收买了我……”

启恒不知其中原由，默了默，显然也注意到了，利用了他，问道：“用我什么？”

月牙用手拨弄那两条鲤鱼，吓得鲤鱼恨不得从鱼缸中蹦出来，闻言笑道：“她跟我桃园三结义呢……”

启恒看她那架势，像个张飞似的。不由笑道：“是有点像。”

停顿片刻，“不过你这丫头的个头要矮一些，言行举止也更娇气些。”

月牙以为她夸她，得意极了。“是吧，我也觉得我很有才华”。

启恒无语的叹息口气，美则美矣，难得识字，却胸无城府，与她对答，颇有一种鸡同鸭讲之感。

都不如他的六妹妹有趣。

外头月桂嗯哼一声，月牙识趣的退了出来。

刚出来走到夹道，就听见明儿轻快的声音，“少爷饿了吧，传膳吧。”

紧接着是月华恭顺的声音，很轻很轻：“奴婢瞧着少爷近几日胃口不大好，饮食又偏清淡，特地备了爽口开胃的春盘和鱼脍。。”

所谓春盘，便是现在的卷饼了。先用烙熟的薄饼皮裹馅，饼皮要细薄清透，里头的馅呢，则是五花八门，就像月华在小厨房备下的就有鸡丝、韭黄、春笋、木耳、火腿片、萝卜丝等，少爷想吃哪种就裹哪种。

春盘显然是合意的，启恒坐下净手，拿帕子擦净后，接过明儿递过来的饼皮，挑剔地动筷搭配想吃的馅料。

明儿眼睛跟针似的在屋子里寻摸，冷不丁瞧见了月牙刚插的海棠花，出门问跟她的小丫头，道：“谁插的花？”

“是朱婆子底下的烧火小丫头，叫月牙的…送来的………”小丫头嘀嘀咕咕道。

明儿冷笑，说话丝毫不留情面道，“原来是落选的那个病西施啊，另谋出路来攀少爷……”

月桂在二门外听得真切。上回李嬷嬷吃了留给她的豆腐皮包子，明儿当面硬刚，指责她倚老卖老，丝毫不留情面；如今与她同院子的月牙不过送了次海棠花，她便各种出言嘲讽攀高枝，真真是猴子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