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你-妈啊,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我喊了?你再喊痛,信不信我扔你出去,臭娘们。”俞柏低声吼道。
小姨不敢再叫唤。
俞柏轻轻放小姨到台阶上,摸索到宝宝,抱了起来。
“我们躲到楼梯后面。”俞柏说,“安全些。”
“难道,我们不可以爬到楼上去找个房间休息吗?”
“那些东西都是在空中移动,窗子那么大,随时被破窗而入。楼上不见得安全,虽然可能舒服些。还是躲在楼梯后面稳妥。”
三个人摸索到楼梯后面。
这里堆放着两辆电动车,还有几张小的凳子,简直太合适了。
楼外面不时传来人们的惨叫声和呼救声,小姨听得身子一缩一缩的。
他们坐了下来,才不到一分钟,两人同时跳了起来。
“蚊子太多了。”小姨娇声道。
“蚊子要不了命,忍一忍吧。”
两个人不停的用手给宝宝赶蚊子,尽管看不到拿可恶的它们没办法。
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又累又烦。浑身被蚊子咬得又痒又痛。
“还是到楼上吧,蚊子少些,不过,慢慢上去,不得出声。”俞柏说道。
“可是......”
“可什么可?”
“我可能爬不上楼梯了。”
“不爬就算了,给,你和你的宝宝呆在这里吧。我受不了蚊子,我宁可和那些东西打在一起。”
“爬,我爬,我跟你爬,你爬多高,我就能爬多高。”
俞柏右手抱小孩子,左手拉着小姨的手,一步步往上。
“楼上有人吗?我们上来了,我们带着孩子呢,不要误会啊,我们是人类,我们还带着一个人类的幼崽呢。”
俞柏不停的小声提醒楼上的人,假如上面真的有人。
“哗啦啦”
楼上窗玻璃被什么撞碎了,接着是重物倒在楼板上的声音。
小姨吓得双手抱头蹲在台阶上不敢动弹。
三人伏在台阶上好久,不敢乱动。等楼上没有动静,便继续往上。
尽管几乎看不到什么具体的物品,俞柏还是发现楼梯的拐角处有卫生间。
三个人进了卫生间。
俞柏长长出了一口气。
“可能,这栋楼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卫生间了。”
“真臭,什么人拉尿也不冲一冲水,讨厌!”小姨一只手盖着嘴巴嫌弃道。
“这个时候你还讲卫生?有个地方躲算命好了,不怕跟你说,外面的人可能被某种东西伤害了不少。我们能活到现在,全靠命大。”
俞柏摸索到冲水开关,只是轻轻的摁了一下。
“干吗冲那么少的水?又不用你家的。”小姨又开始“嘴贱”了。
“我突然想起了各种灾难爆发后的情景,其中有一点,就是缺水,缺干净的水。如果没有水喝,不过几天,我们就得完蛋。”
“有这么严重吗?难道水管里没有水供应吗?啊,我想起来了,我姐车尾箱有一件矿泉水,可以顶好几天用了。啊,其实也不用的,天一亮,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家,什么都不缺了。不用担心的。”
俞柏透过卫生间小小的气窗看到漆黑的天空和城市,没有一点光。
输电网停止送电了......有些机构或者个人有备用发电机,本来可以使用的,灾难发生到现在有两个小时了吧?整个城市听不到机器轰鸣,看不到一点亮光。
十级地震也不会造成这样大的后果啊。
即便电力用不上,各种车辆的灯光也该亮着啊,为什么没有一台车子的灯是亮着的?
他联想到小姨的车子,他自己的手机,小姨的手机,蒙正合和陆承新的手机......还有其他所有人的手机,没有一台手机的屏幕和照明灯是亮着的。
根据以上种种,加上不明物体的空中移动,夜空那一大片黑到不见底的区域...
俞柏完全肯定:不是核爆,不是地震,而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一场无法理解的灾难。
“啊,我想起来了,我们是不是穿越了?穿到一个平行世界?”小姨又说。
俞柏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意思,只是,先前看到的弯月和以往一样,没有什么特殊。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至少看起来是。
“这里蚊子还是多,我们再上一层看看,越高,蚊子越少的。是不是呀?”小姨比以前温和多了。
就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楼上没有动静,那些东西有没有盘踞在上面?等着他们上钩?
“你们先呆在这里,关上门,我不回来千万不要开门。我去察看情况。”
小姨一把抓住俞柏的衣服,紧张道:
“我们跟你一起去,我怕自己呆着,我保护不了宝宝。”显得异常柔弱,可怜楚楚。
俞柏被她无助的语调打动,身形不自觉高大起来,保护妇女和儿童从来就是男子汉的责任,不是么?
俞柏左手抱着宝宝,黑暗中,右手竟然准确的拍到小姨的肩膀:
“放心,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们。请你服从安排,关好门,等我回来报讯。我很快就会回来。”
俞柏把宝宝交给小姨,挺直胸膛走出卫生间,把门关上。然后猫着腰拾阶而上。
他很可惜自己不能挺着身板大踏步而上,这样才显得男子汉气概。
理智最终控制着他,他也让理智控制自己,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丧失警惕。
他猫着腰,左手还不忘保护头部,空着的右手紧握拳头,假想自己的拳头能一击轰出惊天效果。
他终于踏上楼板,这是二楼。
更加黑暗了。
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楼房非常狭长,仅宽四五米,却长十五米。一般每个楼层分为三四个房间。前后两个房间有可以看到外面的窗子。中间的一间或者两间房则没有窗子通向外面。
而且,每个房间是独立的,便于出租。
就是说,俞柏虽然来到了二楼,如果所有房间都锁着,他是进不了房间的。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当然,他也不清楚这种楼房的结构,也不想进入房间,他只想到更高的楼层,为的是躲避无比烦恼无比难受的蚊子。
所以,他又无声的继续向上。
当他踏上三楼的楼板时,听到空气被物体划破的声音。
这个时候的他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感觉也相当敏锐,听到可怕的破空声,急忙后撤伏在楼梯上。
“不要打我,我是人类。”
人类?人类里有好多坏人啊,打家劫舍什么的,什么时候缺过?
啪的一声,声音清脆无力,大概是晾衣杆吧?
谁知第一声结束,第二声又来,啪的打在地板上,很近俞柏了。
俞柏狠下心,右手乱抓,竟然给他抓住了一根棍子。
用力一扯,那边“啊”的一声。
“坏人,坏人打劫啊,快抓坏人啊,警察快来啊,110快来啊。”
是女的,打着颤,声音尖得像生锈的铁钉划过凹凸不平的玻璃。
“别喊了,我是带孩子上来避难的,不是坏人。”
俞柏听到剧烈的关门声,他想那个女人跑进房间躲他了。
他大声道:
“女士,您好!我是带孩子上来躲避灾难的,不是坏人,请您相信我们。这里还有别人吗?请大家相信我们,我们是一......一家人,有孩子的,求求你们让我们躲一躲,我们不会乱动你们的东西,不会伤害你们的。”
说了好久,没有一点回音,也没有一点动静。
俞柏奇怪自己怎么说出如此“成熟”的语言,这真是潜力巨大啊。
他考虑了一会,决定还是向上爬。之所以冒这样大的风险,主要是蚊子太令人难受了,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
他再次问躲回房间的女人:
“尊敬的女士,请问楼上还有人吗?我们想上楼躲一躲,如果您认识楼上的人,麻烦您出来帮说一声,让我们上去。”
房间里的女人没有动静。
俞柏只好对楼上喊道:
“楼上的好人啊,请让我们上去躲一躲吧,我们一家三口,带着吃奶的孩子,求求你们高抬贵手,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俞柏说完,又再次震惊于自己的“能说会道”。
看来,我真有吹牛的天份啊,脸皮厚。
俞柏就这样厚着脸皮一路往上吹到五楼,再想往上,一道紧锁的铁门挡住了向上的路。
沿着狭长的走廊,俞柏挨个拍门恳求,没有人回应一声。
不知道是没有人还是吓得不敢出声?
除了卫生间,一共四个门。
他只好重新推门,一个一个的试着推。
最后一道门被他推开了。
“有人在里面吗?我们带着孩子上来避难,天亮就离开,保证不动东西。我们可以进来吗?”
没有人应答。
一扇很大的窗子映出了外面模糊的天地。
夜空稀疏的星星让这个世界渗出微弱的面貌,他紧贴着玻璃往上看,可见一大片漆黑挡住了星星,就像墨水泼了一般的黑。
天空快速移动的物体,因为看不到“翅膀”,俞柏不愿意称之为“飞”,只能算是“飘移”。
大大小小,形状各异。
当他看到类似蝙蝠形状的物体掠过时,才勉强承认确实有东西在“飞”。
但他不想承认那是“动物”,甚至连“怪物”这样的低级贬义词他都不想给予。
一切都未确定。
不确定,也可以推测的:
天空,大概有一个巨大的物体,突然降临,导致这个城市没有了光,没有了电,没有了机械运转。
这个物体带来无数能够在空中“移动”或者“飞行”的东西。
这些东西对人类是友好的还是敌意的?
那个巨大物体算是侵略地球吗?
这时,一团红光从黑暗里突破出来,干扰了这暗黑的夜,一大片楼房的轮廓映现。
这团从地面发出的光,大概距离这里五公里。
看不到光的源头。
是什么力量制造了这一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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