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园丁 十三 领袖的诱惑

这一天，王责来到机关办公室里，刚一进门，就听到放炮声，房间里站满人，桌子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果蛋糕，罗蒙对他说：“没想到我们会给你过生日吧？”

王责：“谢谢领导，谢谢大家。”

罗蒙：“不仅仅是我们记得你的生日，领袖也知道你要过生日，特意让人送来礼物，由我转交给你。”

罗蒙双手放在身后，故意不拿出来。

王责：“是什么？”

罗蒙：“你猜？猜对了我给你，猜不对，我拿走，哈哈。”

王责：“这怎么猜，给一些提示。”

罗蒙：“纸做的。”

王责：“一本书？”

罗蒙：“不对。”

王责：“一幅画。”

罗蒙：“对了，哪位名人的画？”

王责：“冷军？”

罗蒙：“不对，瑞典画家、艺术家”

王责：“安娜.哈尔丁.莫尔。”

罗蒙：“不对，是西蒙伯格的玻璃作品的唯一一幅3D扫描画。”

罗蒙从背后取出一个画轴，展开画作，令人惊叹的艺术感染力，从玻璃的裂缝中，展示出立体感。

王责：“好的。”

罗蒙：“你喜欢吗？”

王责：“我很喜欢。”

罗蒙：“这是我的礼物。”

罗蒙把画轴交给王责，然后旁边人递过来一个盒子，罗蒙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取出一支珍贵的毛笔交给他，王责收下礼物，接下来，由王责许愿并吹蜡烛，大家愉快地吃着蛋糕。

虽然，妻子生日当天，雯安没有来参加，但是，在八月三号，王责收到雯安长途邮寄的礼物，一块红色玛瑙雕刻的育儿楼女神形象雕塑，它高约15厘米，底部直径约6厘米，人物做工精美，具有观赏性，王责非常喜欢，他给雯安回赠的生日礼物是自己的诗歌集初稿、妻子生日宴会的合照，两个人私下里保持联络，分享见闻。

最近，雯安告诉他一些见闻，有关采集冻土层以下的苔藓样本。

全文如下：

“哥哥，时间仓促，一切敬语简略。

我在上一个月来到阿西达利亚平原、北方大草原、阿卡迪亚平原（火星最北端）考察，发现多个火星不同时期的苔藓植物样本，可以论证，在过去的几百年间，火星气候的确经历过多个温暖多雨时代、冰河时代更替循环，其中，发生在200年前的大洪水事件对火星气候产生深远影响，下面是我的日记论述和新发现。

火星纪年3065年7月10号，我乘坐无人机先是到达一个荒废的补给站，这里是阿西达利亚平原的中部北纬60，这里是一年中的春末夏初季节，因为火星一共有22个月，春天7个月，夏天6个月，秋天4个月，冬天5个月，所以天气格外寒冷，室外气温-20℃，我带了足够多的棉衣和肉类食物，此外，还有一个小型雪地摩托车供我出行，我把这个补给站称为‘勇敢者’，在这里一共居住8天，挖到冰雪覆盖的地下1米冻土层时，发现第一层绿色苔藓，继续向下挖掘，很快发现第二、三层干枯苔藓，这意味着火星在这600年间经历过三次温暖时期，用碳14等检测仪测试出，最下面的一层苔藓生长于2428年11月前后，在2509年后经历126年的寒冷期，于2635年，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在水流的滋润下第二层苔藓开始快速生长，第二个小冰河期持续29年后，2875年11月12日火星爆发大洪水，大洪水退去后，最表层苔藓生长在肥沃的火山灰之上，仅仅三年后，火星大气环境趋于正常，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

19号，我收拾行李物品穿过北方大草原，到达阿卡迪亚平原，这里接近极地，常年温度保持在零下50-95℃，极度荒凉，大风冰雪肆虐，几乎没有有人类来这里探险，同时这里任何动物都无法生存，我在这里的地下空间站停留三天，观察室外的环境变化。然后，在第四天，终于鼓足勇气，第一次到外面探索，由于气温过低，雪地摩托已经无法正常启动，我只能顶着狂风在茫茫白雪的荒原里缓慢探索前进，向北走出去一公里后，我体力不支，准备折返，突然看到，我的左前方有一座大雪山，走近后，仔细查看，是一栋被大雪覆盖的钢铁建筑，我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建筑。

犹豫十分钟后，我进入这座无人看守的钢铁巨兽体内，这里暂且称呼它为‘铁塔’。

我于一天后离开那里，返回家中。

至于我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下次与你通信中细说。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我必须要放下笔去制作礼物了，希望这个礼物能在8月3号之前送到你的手里，希望你会喜欢。

日期：3065年7月25日

记录者：雯安

”

“弟弟

你好！

今天，我收到了你的礼物。谢谢你的一片心意，同时祝你生日快乐，我想尽快见到你，与你一起去探险或者做科研，上次的探险之旅带给我很多收获，学习到更多新的技能，由此，咱们更加了解彼此，我们是亲人，更应该成为好朋友。

几天前的生日宴会，大家玩得非常开心，下次，我邀请你来参加，好吗？

我给你寄去两件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期待下次见面、通信，

保持联系，再见。

日期：3065年8月3日

回信人：王责

”

“亲爱的

哥哥！

非常抱歉，这封信写的有些迟了。

当收到你的来信和礼物时，我很开心，你送的两个礼物，我也特别喜欢。

我的论文非常赶时间，所以，原谅我只说重点的毛病。

“铁塔”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地方，同时危险，我不能直接告诉你它里面有什么，我写下一首打油诗，你来猜一下，想必不难。

2铁塔

说塔不是塔，竹笋有点假。

看它里面空，实际装口钟。

要说真奇怪，红色它最爱。

世间最稀缺，是第一滴血。

日期：3065年8月17日

记录者：雯安

“

看到雯安给出的谜题后，王责费尽心思猜不出谜底，似乎无人能解，除非身临其境。

前面提到，八月五号召开会议，这几天王责在积极准备材料，查阅关于政府机关旧文件，周日，罗蒙打电话交给他一个任务，写一份完整的考核机制和测评标准，再由大家讨论，通过后，制作调查报告书，提交给自己，五号前交稿。

三号上午十一点多，他在办公室整理资料，郭瑞打来电话。

郭瑞：“哥们儿，最近还好吧？”

王责：“老样子，忙于工作，不像你们那样清闲。”

郭瑞：“也不清闲……中午几点下班？”

王责：“12点钟，有事吗？”

郭瑞：“有点小事情，需要见面谈，中午方便吗？我去找你。”

王责：“我在人民路地铁站附近，你来吧。”

郭瑞：“行，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王责：“待会见。”

郭瑞：“再见。”

王责把电脑上整理出来的文件，重新浏览一遍，一共二十一页，按照罗蒙的意思，其他是十二个小组也在写报告，大家参考的内容相同，写出来的几乎雷同，这没什么可讲的，关键是要体现出新意，可是并不容易实现。

他手机发出提示音，是郭瑞发来的短信。

郭瑞：“我到医院门口了，中午，咱们去哪里吃饭？”

王责：“在医院对面的面馆好了。”

郭瑞：“OK。”

再次保存文件，锁上电脑走出办公室，在智能环上打下班卡。

中午，外面气温首次突破42℃，从空调房出来，热浪扑面而来，身体感觉难受，流汗不止，王责同门卫室的警卫大爷打招呼，向左转弯，他跟随人群来到马路对面，再向左走，在面馆门口，他一眼认出站大树下的郭瑞。

两个人进入饭店里，空调的冷风送来凉爽，王责擦去额头的汗水，寻找合适的座位。

中午，客人渐渐多起来，他们在一张靠墙的小桌子坐下，王责点一盘熟牛肉、两瓶冰啤酒和两碗烩面。再看郭瑞全身湿透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被解开，他的脸上暗淡无光，两个黑眼圈十分明显，说话声音嘶哑：“太热了，我在树下等得着急，来，先给你倒一杯啤酒解渴。”

王责：“刚刚12点，急什么？”

郭瑞：“先干一杯再说。”

一杯酒下肚，吃着凉菜，郭瑞东问一句西问一句，王责聊新工作的事，第三杯酒下肚，郭瑞突然发问:“你手里有没有钱？”

王责：“有一些，你要干什么？”王责留意听他说的话。

郭瑞：“需要还债。”

王责：“多少钱？”

郭瑞：“五六十万吧……”

王责：“你怎么会欠这么多钱？”

郭瑞：“我不是人，对那个东西上瘾了，借高利贷，现在必须要还……”

王责：“毒瘾？赌博？”

郭瑞：“都不是……”

王责：“到底是什么？”

郭瑞：“婊子……育儿楼……”

郭瑞说话支支吾吾，王责完全听不清楚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又要了两瓶啤酒、一瓶白酒，独自连干三杯，似乎对所要说的事难以启齿，眼泪随着鼻涕流下来，压抑着低沉的哭声，从未见他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