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在人群中紧咬牙关,因为太过用力,发出一阵咯吱咯吱声。
她抓住林寒的胳膊,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已经钳进林寒的肉里。
林寒知道她是过于愤怒,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金少在林寒前边站着,嘴里不停嘟囔着什么。
林寒往前凑头一听,只听金少嘴里不停的说着“画个圈圈诅咒你,画个圈圈诅咒你…”
林桃则是看着场中,目光停留在汪大朗身上。
她小声对林寒说道:“这种对赌方式一般情况下都会输。”
林寒问,“你怎么知道?”
林桃笑笑,“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众人都被汪大朗吸引,自是无人顾及三人对话。
林寒说“等会看准时机,我有办法突出重围。”
叶秋说“什么办法?”
林桃也同样看向林寒。
林寒脑中仔细回想刚才丧尸的所有特点。
今晚的丧尸不但有自主意识,还能听命于人,如果抛弃典型的丧尸外表不谈,情志上它们和人无异。
特别是见血发狂的现象,和中医范畴中的“癫狂”很相似。
被丧尸病毒感染后,长时间放任不管,病毒就会侵入血液,血液随着血管被输送到身体各处,病毒完成集结之后,血液凝固,不再流通全身,这也是丧尸为什么走路僵直的原因。
病毒在身体内复制,攻击人体防御线,由于抵御机制存在,免疫细胞会疯狂抵御病毒,并导致人体发热,叶秋那次就是高烧一直不退,那也是身体免疫细胞在和病毒抗争。
如果病毒侵占脑部神经,大脑就会产生炎症,尤其是内感受网络的变化。
大脑一旦发炎,就会妨碍大脑联结,甚至会杀死神经元。
长期如此,人体免疫系统就会全面崩溃,病毒占据大脑,人体就会失去自主意识,到时四肢如僵,浑浑噩噩,不知所以。
病毒侵占内腑,各种器官管辖身体各种机能,发生最大变化的是人的外表。
再看今晚的丧尸,行动迅速,四肢弯曲有度,能懂人言,说明血液没有凝固。
反推一下,血液没有凝固,就代表血液中没有病毒存在,或者是少量存在。
众所周知,人类被感染的方式无非就是通过丧尸撕咬造成,如果被撕咬,将会有大量病毒侵入血液。
避开这些不谈,说中医范畴中的癫狂。
癫狂和内伤七情有关,发病者性格暴躁,多怒多动,主要因为阴阳失调,七情内伤和气血凝滞所引起的。
而围攻的丧尸表现的和癫狂中的狂证很相似。
狂证有痰火上扰,有力气非常,不吃不睡,躁狂打骂,见血发狂等特点。
除了不说人言,外表恐怖之外,其他症状和狂证完全相似。
中药是不可能了,等会突围,只能打在丧尸穴位上看看反应才能再下结论。
如果猜测成立,那些这十几只东西就不属于丧尸了,而它们又是如何成这个样子的?
张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林寒告诉二人之后,二人白了林寒一眼。
并不是不信林寒,而是当前局势,一只还行,这么多只,还都暴躁异常,能乖乖等着他瞅准穴位吗?
场中,汪大朗看着苟哉骄,等着他的回答。
苟哉骄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他回头看了眼张超。
张超则是点点头,他也很想看看眼前这位“勇士”是如何死去的。
张大佐在人群中大叫:“大朗,弄死这个兔崽子,给我狠狠的揍他。”
人群中不少人开口附和。
顿时加油声一片。
汪大朗俯身准备扶起袁贤二,刚伸出的手被苟哉骄的一只脚挡回。
“汪哥,这样不合规矩,赢了才能抬。”
汪大朗起身握紧了拳头。
随后大步流星,朝场地正中间走去。
二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动手。
张超等急,开口说道,“两位是在等我吹哨吗?”
二人终于有所动作。
汪大朗疾跑几步,跃到半空,握紧右拳,朝苟哉骄的头顶砸去。
苟哉骄急忙往旁边闪身,也是右手握拳,
朝汪大朗后脑击去。
二人体格相似,五大三粗,没有多余的动作,此刻靠的都是蛮力,但都拳拳生猛。
一招过后,两人互换了位置。
又同时抬起右腿,右腿在空中相遇,发出啪的一声,可见力道之猛。
换做常人,只怕这一脚没人顶的住。
两人又都后退。
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瞅准机会,两人又同时抡起胳膊,朝对方胸口打去。
这一次,两人胸口都结结实实的挨了对方一拳。
这时,汪大朗先发制人,紧窜一步,一个膝顶,朝苟哉骄的面门顶去。
如果击中,凭垫步的惯性和膝盖的力道,被击中的人肯定鼻骨折断,下巴脱臼。
苟哉骄后撤一步,用手挡下汪大朗的膝盖,往下一压,转身回旋,朝汪大朗脖子踢去。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不知多少回合,都击中了对方。
两人面门血流不止,都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张超在旁边看的不耐烦起来,“你俩功夫都差不多,破不了招啊”
张大佐在人群中回道:“闭上你的鸟嘴”
这时,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苟或突然走了出来。
“住手,不要再打了。”
张超闻言,也不回头,而是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苟或步履蹒跚,几步路走的格外艰难。
饱经风霜的脸上千秋万壑,每一道皱纹都像是一个故事。
他在场中站定,环顾四周。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
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几个月之前,台下的舞友们都在翘首以盼的等着他领舞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理理思绪。
丧尸爆发以来,他积极组织舞友们防御,经历千辛万险,以死了几个舞友为代价,终于突出丧尸重围,扣开医药厂的大门。
张超和几个工人在医药厂苦苦支撑,若不是苟或等人,恐怕会被饿死在医药厂里。
他带领夕阳红所有人抵抗丧尸,恢复生产线,建立幸存者外交,给了夕阳红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他俨然成了夕阳红默认的盟主。
他制定严明的联盟秩序,职位高低以能力为准则,从不任人唯亲,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只是让他负责联盟安保。
他明白,现在是万众一心的时刻,联盟只有两个目标,抵御丧尸,和活着。
任何不可取的行为都可能将聚拢起来的人心搞散。
联盟成员个个佩服他。
看着自己周围曾经战斗在一起的同龄人神情冷漠,苟或心中悲哀之情溢于言表。
墙倒众人推。
苟或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想起自己儿子,苟或心里痛如刀绞。
从小就对苟哉骄报以莫大的期望,凡事自己都亲力亲为谆谆教导,只希望儿子能明白一些道理少走弯路。
看来,是自己错了,自己太想当然了。
张超此时打断苟或的思绪,假惺惺道:
“苟老前辈,刚刚回盟,还不赶紧休息?阻止决斗,您这是何意啊?”
苟或看着曾经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淡然道:“我愿以己之命,换得众生之命。”
众人听后无不交头接耳,顿时又炸开了锅。
苟哉骄闻声身子一颤,虽然知道结果,这也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亲耳听到父亲这样说,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而张超听闻,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他要的,就是让苟或主动站出来,而非自己亲自动手。
但言语还是假装惊讶。
“哎呀呀,万万不可啊前辈,您虽年事已高,但精力旺盛,还能多战几年。联盟是您一手创办,没了您可怎么行?我第一个不答应。”
葬爱和万金油的成员们算是终于明白张超为什么搞这一出了。
这不就是逼宫?
张大佐急赤白咧的喊道:“苟前辈,您老可别做傻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夕阳红不留您,万金油留您。”
万金油群情激奋,齐声高呼,“万金油留您,万金油留您”
苟或眼含热泪,摇了摇头。
“若老朽一命,能换吾儿回头,老朽死不足惜。”
苟哉骄咬了咬嘴唇,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汪大朗看着苟哉骄,眼神由刚才的敬佩变成鄙夷。
“乌鸦尚且反哺,何况人乎?你不配与我交手。”
苟哉骄闻言身子又是一颤,厉声喝道:“你个乡巴佬知道什么?你被自己父亲当做工具人几十年,你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你根本就不明白整天笼罩在自己父亲阴影下的滋味儿,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你再给我逼逼懒懒的信不信现在我立刻弄死袁贤二?”
汪大朗平静的说道:“你怒了。”
苟哉骄听后一愣。
汪大朗接着说道:“只有恼怒才能遮盖你内心的忏悔,你也是个无能的人。”
说着,就要弯腰去扶袁贤二。
苟哉骄瞅见机会,从背后抽出一把匕首就要上前趁汪大朗不备刺入。
众人刚要提醒,谁知苟或迈着老迈的身躯如脱弦的弓箭,猛的窜到汪大朗身前一尺处,匕首刚好没入苟或胸膛。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都好像忘记了说话,直愣愣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
苟哉骄看着刺入自己父亲胸膛的匕首,瞠目结舌。
苟或有气无力的抬手抚摸着苟哉骄的脸,面露微笑,眼中尽是慈祥。
张超也被苟或的行为惊到,更多的,是内心的狂喜。
随即大声喊道:“前辈大义,为众生赴死,前辈之举,名垂千古,万世流芳。”
身后的夕阳红成员也跟着齐呼高喊:“名垂千古,万世流芳,名垂千古,万世流芳。”
林寒看着这一切,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无情无义说的就是夕阳红那群老人。
真的是斗米恩担米仇。
市侩如万金油,却也不肯为了活命而苟且,愚蠢如葬爱,也没有做出任何让人不齿的事情。
反观夕阳红,眼睁睁的看着苟或,内心没有一点的波澜。
那可是曾经和你们一起打过丧尸的战友啊。
人,怎能如此无情?
和畜生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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