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模拟，卡芙卡悔恨终生 46.最残忍的是你本能做到

那些看似无害的、正常的人们，在往日里卡芙卡提不起兴趣、却也从来不认为有任何问题的人们。

在她此刻的视野中，纷纷带上了只属于恶魔的爪牙。

赤裸裸的毫不加掩饰的恶意。

犹如黑洞一般吞噬着周围一切的空洞。

……

……

……

卡芙卡突然想起来了。

少年曾经说过，在他的视野当中，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是和恶魔没什么区别的，都带着尖牙和利齿。

甚至第一次相遇，之所以会来找她，无视身上的武器带以及一副坏女人的打扮，就是因为他是所看到的唯一一个相对正常的人，唯一可以接近的人。

那时候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只是扔到了记忆的角落中。

没有关心安慰过少年。

也没有一起讨论着解决的办法。

她真正发现自己对少年有这感情，是少年十岁的生日那一天。

距离她愿意承认自己无法离开少年，真心实意的愿意履行监护人的职责更是还隔着很长很长的时间。

现在轮到她来面对这个世界了，面对目光所及几乎遍地的恶意了。

赤裸裸到几乎要让人窒息。

所以……

“这就是……”

“——少年眼中的世界吗？”

……

……

……

【在你遇上少年的第十七年，你终于完成了遇到少年之后的第二个愿望。】

【在你完成了第一个愿望，意识到了自己与少年有差距，并且并不是少年的问题，而是你的缺失，这个世界所有人的缺失，先天性的情绪残缺的时候。】

【许下的……】

【——你一定要填补内心的空洞。】

【现在你可以完完全全的体会到恐惧了。】

【失去少年的恐惧。】

【视线中再也不会有少年的身影，再也无法感受到少年的温度，触摸到少年的身体，看到少年的笑容。】

【你已经永远失去了与少年创造出未来的可能，你只能陷入无休止的回忆，并在回忆中无限的责备自己，无限的悔恨当初为什么没能好好对待少年。】

【明明你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明明你只需要动动手就可以了。】

【明明你有能力拯救江城的。】

【对于任何人而言，最恐怖的都不是做不到，而是我本能做到。】

【你本能改变这一切。】

【这不是所谓后悔的马虎炮。】

【你真的能改变这一切，你甚至不需要付出些什么，你只需要不去远离少年，甚至没必要去安慰，只需要不远离，只需要只要少年知道你在他身边就好。】

【你有千百次拯救的机会，少年并不需要你付出什么，并不需要你真的做些什么，只需要你别那么残忍的施加压力，别那么卑劣的伤害他。】

【明明是这么简单，这么轻松的小事情你都做不到。】

【你都只能让少年走上最悲惨的结局。】

【让真正天生而完美，与你这种残缺的恶魔不同，有着美好内心，愿意帮助他人拯救他人的少年。】

【——为了你这种卑劣肮脏的人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

【无论回想多少次，身体都会痛彻心扉，心脏都会隐隐的传来闭合感，让你切实的想要停止呼吸。】

【——你甚至连看到最后一眼都没机会。】

【因为这是少年最后的要求了。】

【“——请不要再继续探究下去了，自己不好看的样子被大姐姐看到的话，终究是会感到不好意思的。”】

【这么简单、以至于有些卑微的要求，连最后一刻想的都是不希望伤害到你眼中对于自己的印象。】

【这就是少年最后的，你能找寻到的唯一的要求了。】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不同意？】

【你这种卑劣的恶魔，怎么还有资格去侮辱少年最后的要求？】

【你可是拿少年的生命填补了自己的缺失，自己的空洞，拿到了恐惧的情感，拿到了最后的一切，却完全没有付出过一点点的恶魔啊。】

【苦难卓绝的研究、】

【拼尽全力的战斗、】

【跌宕起伏的冒险、】

【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如一日的奋斗。】

【或者甘愿为此成为他人的手下，去帮助他人微调命运的轨迹。】

【没有。】

【一点点都没有。】

【你完全反所有的故事了。】

【甚至连努力才有回报这件事情在你身上也成了谎言。】

【你一点苦都没吃。】

【没有为此努力，没有为此奋斗。】

【甚至没有为此耗费你每天进行其他娱乐的时间。】

【你只是继续每天娱乐着，进行日常的工作，顶多是需要照顾一个其实完全不需要你照顾的人。】

【安静等上十七年，你就解决了笼罩在这颗星球上不知道多少年，伤害了多少人的灾厄，将自身的缺陷填补完全，也获得了属于正常人的、完整的情感。】

【这并不是你有多强或者多富有智慧。】

【——只是少年在你毫无作为的情况下，已经帮你承担了所有。】

（最悲惨的事情不是做不到，那样至少还可以自我安慰自己，我是真的做不到，没有能力，也可以获得因此而努力的目标，总有一天要改变这一切。）

（最悲惨的事情是我本能做到，我本能改变这一切，我本能拯救他，但是我却没有做，我却没有拯救，我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坠落尘埃。）

（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才是最残酷的，因为她甚至无法用任何的理由安慰自己。）

（就和奥托一样。）

（隔壁的奥托就是处于我本能做到，他有能力改写一切，有能力改变一切，却偏偏因为自己失智的可笑行为让卡莲只能走向死亡的结局。）

（结果就导致奥托彻底疯了，不惜一切不计代价的要拯救卡莲。）

（但相比卡芙卡，奥托甚至还能好受点。）

（至少卡莲本就想寻死了，至少可以理解为主要是这个世道逼死的卡莲，他只是其中的一个同样是加害者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