泅渡 第十三章 清醒

四周都是迷朦漆黑的一片空间内，看不见任何的人，任何的物，安静的落针可闻，没有声音。

秦煜已经不知道现在这个空间里多久了，自从醒来就一直站在这里，想动也动不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也仿佛，这身体不是自己的。

一开始他很害怕，想跑掉，想找出口，想喊出来，却都做不到。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正前方的空间，也不确定是不是空间，反正脚下什么也没有。

这种状况，让他觉得比死亡还可怕，起码死了一了百了，虽然他不知道死了是不是真的一了百了。

这样一动不能动，让他焦急，害怕，无助。就只能被定着，或许自己是个妖怪，被孙悟空的定身术定住了。

在多般尝试无果之后，秦煜只好放弃，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看着这片迷朦的空间。

困了，想睡觉，眼皮没能动，脑袋却是昏昏沉沉，眼神迷离。当秦煜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又被一股强烈的光芒照的心神恍惚。

反应过来后，秦煜这回看清了前方的景象，一盏的无影灯正照着自己，微眯着眼，想伸手去挡一下，还是动不了！

啊啊啊啊！秦煜要崩溃了，到底怎么回事！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是在实验室内，还是自己的实验室！

脑袋能动，眼睛能动，手指脚趾也能动，“呜！呜！呜！”想要说话，却只能呜呜呜，他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秦煜确定自己是在现实世界，只是自己被绑住了！嘴里还被塞了个玻璃定量瓶，撑得嘴巴张开，不能动弹。低头眼睛朝自己的身体瞅了一眼，卧槽！绑的真严实！

手指般粗大的尼龙绳将自己的身体交叉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就这还不行，最外层还裹了几圈铁链！这是得多恨自己啊，害怕我跑了不成？秦煜满心的郁闷和无奈。

“咕噜噜，咕噜噜。”肚子突然叫了两声，好饿啊！都没力气吐槽自己被绑住了，也不想动弹，现在脑子里闪过的全都是吃过的美食。“咕噜噜。”

秦煜放弃了挣扎，他实在是没力气再动了，哪怕是小手指，此刻的他也不愿意再弯曲一下，当然，有吃的话，说不定会满血复活。真的无比想念以前吃过的食物，哪怕是每天早餐吃的包子或者是手抓饼，或许以后再也吃不到了，毕竟现在都变了样。

秦煜歪着脑袋躺在固定台上，就这么过了一会，就看见哈里斯手脚缠着绷带，右手拿着手电筒，跟自己一样一瘸一瘸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

秦煜眼神微眯地瞅见他这个模样，有点好气又好笑，“我是什么怪物吗？这么害怕我。”忽然想起自己身上绑着的绳子和铁链，秦煜确定，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家伙搞定鬼，心里当即决定吓一吓他。

就在哈里斯靠近自己，觉得安全，放下心来准备伸手触碰自己眼睛的时候。“嗷呃！”秦煜突然张开双嘴模仿者游荡者的咆哮声，朝着哈里斯吼了模糊不清的一声。

“咚！”的一声回荡在实验室之中，然后瞬间就安静了。

秦煜懵了，他没想到，哈里斯这个混蛋不仅绑住了自己，还用手电筒给他的脑袋来了这么一下，“呜呜呜！（啊啊啊！哈里斯你这个混蛋，啊啊啊！疼死我了！）”秦煜想去摸脑袋，却又因为被绑住，只能摇着固定台“咯吱咯吱”作响。

哈里斯也懵了，他以为秦煜又发狂准备咬他了，下意识反抗地就用手电筒锤了秦煜的脑袋，然后就急速后撤，却又没想到秦煜突然说话了！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能明白秦煜的意思。还在喊疼！哈里斯瞬间喜出望外，不再害怕。

“秦！你没事了？太好了！我都以为你没救了，没想到你好了！”“哈哈哈！”哈里斯快步靠近秦煜，紧紧地抱住他。

刚刚还在喊疼，准备大骂哈里斯一顿的秦煜又被整懵了。“呜呜呜！”，到了嘴边的粗言烂语，就这么被生生地噎了回去，很委屈。

哈里斯这才赶紧拿掉塞在秦煜嘴里的玻璃定量瓶，秦煜接着发出一阵抱怨。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被你绑着，你看看你的杰作！我们老家绑粽子都没有你绑的这么严实！我有这么可怕吗？你竟然还拿手电筒锤我！！！”

“呃……”哈里斯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捶你是我的错，但是你没事了还吓我，被锤了也是该的。”

“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太累了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被你绑着，我只是想吓吓你，小小的报复一下，你用得着这么锤我吗？你手里那玩意的外壳是铁做的呀！哎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

想捂住脑袋又腾不出手来，固定台又是一阵“咯吱咯吱”作响。

“嗯？睡觉？你的确是睡了一会，但是在这之前的事，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秦煜的吐槽让哈里斯感到疑惑。

“在这之前？能有什么事啊？我从家里过来找你，刚进实验室就被你拿枪威胁了，之后的事你不都看着吗？你带我去看你这几天做的实验结果，还有什么事？”秦煜越想越憋屈。

“……我真是服了，我不辞危险地来找你，被你拿枪威胁，又被绑起来拿手电筒锤，哈里斯，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你这样报复我？”

“呃……这个没有。”听了秦煜的回话，哈里斯有点明白了，秦煜可能没有发狂那会的记忆，否则他不会这么说。

哈里斯就朝秦煜解释：“秦，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那会看完我做的实验结果，因为被病毒感染太深，晕了过去。你之前同意我给你注射Ⅱ型生命药剂，情急之下我只能给你注射了，然后过了一会你醒过来了，变的跟黑猩猩的情况一样。”

哈里斯刚说完上句，接着摇头。

“不不不，你的更严重点，起码我注射之后没有像你这么疯狂，你不知道，你那会多恐怖，就像一个胖子追着汉堡一样，疯狂地攻击我，我要是运气差点，现在我已经进入你的肚子里了！你看看我的手脚，就是被你弄的。”

“哈？有这事？”秦煜再看看哈里斯绑着绷带的手和脚。“呃，哈里斯，虽然你说的有板有眼，但是我完全没有印象，如果这是真的，我很对不起。按你这么说，被绑住和被你锤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但是你能把我放开来了吗？我这样很难受啊！还饿的要死。”

“咕噜噜”就像听懂秦煜的话一样，他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祈求声，同样向哈里斯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呃……吃的没有了，我都吃完了。”

“都吃完了？我们的平常储存在实验室的应急食品你也吃完了？”秦煜有点不相信，瞪大双眼看着双脸庞不再瘦削，已经有点气血的哈里斯。

“那喝的呢？咖啡，能量饮料，这个有吗？”秦煜还是不甘心。

“都没了。”哈里斯有点窘迫地摊了摊手。“你知道的，之前给你说过，注射Ⅱ型生命药剂之后会加速体内细胞的代谢速度，食量大增。我那会太饿了，把实验室里能找到的吃的都吃了。对不起，秦。”

秦煜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吐槽，是抱怨，还是想骂两句，却都没说出来。最后终于接受了当前的状况，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先把我放下来吧，被这样绑住，我很难受。”

哈里斯三步并作地靠近秦煜，小心翼翼地慢慢解开秦煜的束缚，在这过程中还在不停地观察秦煜的状态，生怕他又突然发疯起来咬自己，最后确定秦煜没有再变异，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干脆利落地解开了秦煜的束缚。

看着哈里斯这幅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的样子，秦煜好气又好笑，也无力吐槽。解开束缚的秦煜就这么焉了吧唧地躺在固定台上，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好饿啊！”肚子同时还在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而哈里斯也没做其他的事情，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秦煜说话。

回想这几天的事情，真的是太多太杂了，秦煜突然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背包里也放了点吃的，双目放光，赶紧让哈里斯把自己的背包拿来。

一番狼吐虎咽之后，背包里的食物被吃的一干二净，秦煜犹未心满意足，他不甘心实验室里的东西都被哈里斯吃光了，终于有点力气的他又去翻找了储藏室和办公室，看着满地狼籍的模样，终于还是放弃了。

吃完这一顿，就没有下顿了，现在外面的情况这么糟糕，想要找吃的，估计得费一番功夫，冒不少风险了。

还是和平的时代好啊，只要工作就有吃的。秦煜一阵烦恼和感叹。

“哈里斯，相信你也知道了，现在外面的情况很糟糕，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吃的了，一会必须得出去附近的住户或者商店里找吃的了，还得去看看艾丽娅的女儿是否安全，虽然希望不大，但是我们不能放弃。”

秦煜想起自己来实验室被游荡者大军追赶的情景，接着说道：“实验室里重要的东西需要收拾一下带走，外面很混乱，我们不一定能回得来，而且短时间内也没有空闲时间做这些了，我们得先活下去。”

听完秦煜的话，哈里斯似乎早就预料到，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不到手掌大小的铁盒子，当着秦煜的面打开，露出里面的硬盘。

“秦，实验室里的资料，在你昏迷的那会，我已经转移到硬盘里了，我吃光了实验室里的食物，也觉得得出去一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回来，就先带着了。”

对于哈里斯的动作和言语，秦煜眼前一亮，双手拍着哈里斯的肩膀。“真不愧是和我一起工作多年的伙伴，咱俩都想到一块去了。走，我们再准备点出去要用的工具。”

秦煜拿着背包带着哈里斯再次去到储藏室，翻箱倒柜找了一通，塞够了自己的背包又塞满哈里斯的小背包。

没有吃的，都是些应急用品，实验室里的急救物品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最重要的是最后那一支Ⅱ型生命药剂，再次装到试管保护盒中，装入秦煜的背包里。

秦煜将找到的穆赫塔尔遗留在实验室的手枪和子弹全都给了哈里斯，并临时教了教哈里斯开枪的手法和姿势，还着重强调了保险的开关方式以及重要性，这些都是经验之谈。

秦煜并没有给自己留一点手抢弹，自己的一盒子弹50发已经打掉了不少，虽然穆赫塔尔留在实验室的也是一盒子弹共50发，但是很遗憾并不是同种弹药。

秦煜手里的M1911采用的是.45ACP子弹，穆赫塔尔的手枪是半自动贝雷塔M9手枪，采用的是9毫米子弹，具有15发的弹容量。

用穆赫塔尔的话说，“我能压着对面打两轮。”一种M国传统的火力压制方式。

收拾完该带走的东西，两人就准备离开实验室，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声。

有手枪声，有步枪声，还有手雷的爆炸声。这让原本紧张的二人，更加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