泅渡 第十二章 失控

哈里斯嘴角微翘，“没错，秦，它成功了，我观察了它一夜，它还是没死去。之所以奄奄一息，是因为药剂注射之后，增强了它体内的能量消耗，你看它刚才在疯狂地跑来跑去，就是狂暴化，体能被快速消耗，最后跑累了，没力气跑了，它只能趴着。”

原来如此，秦煜终于明白了哈里斯的意思，阴差阳错地，Ⅱ型生命药剂对于感染者生命体内的病毒是有效的，但是也有副作用，那就是会暂时狂暴化，也会嗜食，但是感染者的意识能保留下来！

其实也不算是歪打正着，哈里斯在接收黑猩猩之后，就一直在研究它体内的这种新发现的病毒，并进行了针对性的实验，配置抗病毒药，最后才将改进后的抗病毒药剂加入到Ⅱ型生命药剂中。

单独的抗病毒药剂对感染体无效，是因为感染体内不仅仅是病毒的存在，还有变异链球菌！

这时，哈里斯突然认真地看着秦煜。

“秦，你现在已经感染了病毒，并且已经发作了，我没观察过人体的发病过程，但是我看你的状态，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现在我已经和吴彬他们失去了联系，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秦，你可以试试我们的药剂，你要相信它，这是我们所有人多年来的工作成果。”

“哈里斯，我明白，我也不想离开你们，我们研究这个生命药剂，就是想活得久一点，现在能保住我一命，我肯定会试试。但是你忘了，我们只做了两支Ⅱ型生命药剂，都已经用完了，还来得及吗？”

哈里斯有点懵，然后他反应过来，也不说话，径直除了门，等了一会拿着一个试管保管箱子回来了。摆到桌上，然后当着秦煜的面打开。

只见两支闪耀着橙绿色光芒的玻璃试管静静地躺在试管槽中，偷着丝丝的凉气，很明显，它们刚刚才被哈里斯从冷冻室拿出来。

“我们不是只制出两支吗？这两支又是从哪里来的，你自己制的？”秦煜惊讶的问道。

“我们的确只制了两支，而这两支是我这三天里新制出来的，其实一共制了四支，做实验已经用掉了两支，只剩这两支了。

你们的存料也被我用完了，也就是说，这两支用掉的话，想要再制的新的Ⅱ型生命药剂，需要你们几个重新制作原料了。但是吴彬他们现在情况不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还是挺困难的。”

“已经用了两支？不是只有一只老鼠注射了吗？”秦煜一头雾水？？？？

“秦，其实我已经试过了，目前除了注射初期会出现狂暴现象，然后嗜食，目前没有其他的副作用，当然，力气大也算的话。所以我才说让你也注射，不然我没有办法救你。”

“所以说，实验室里乱成这样是你弄的吗？”

哈里斯尴尬地点点头。

秦煜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哈里斯，谢谢你。你放心吧，会没事的，来吧，给我也注射，说实话我已经撑不住了……。”

话刚说完，秦煜整个人昏了过去，摔倒在地上。吓得哈里斯手忙脚乱地把他抬上固定台，用扎带和绳索紧紧固定住。

“好饿！我要吃饭！吃的！吃的！吃的在哪里！”睁开双眼，感觉周围都是xie的颜色，秦煜饥饿无比，非常想吃东西。张目四顾，入眼的玻璃墙上空荡荡，桌子上也只有一堆铁疙瘩，地上什么吃的都没有，全都是纸。

“啊啊啊啊！我要吃东西！给我吃的！”秦煜怒吼着，想去找吃的，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张铁架子台上，身上缠满了纵横交错的黑色尼龙布扎带，手腕被死死地烤住在扶手那里。

“啊啊啊啊！！！谁？是谁？放开我！！！”手臂上的肌肉青筋凸起，整个人在铁架子台上拼命挣扎，发出“咣吱！”“咣吱！”的声响，却还是没能挣脱。”

“啊啊啊啊！！！放开我！我要吃东西！！！”秦煜不甘心，他非常饥饿，急需进食，无论是什么，只要能吃，生的熟的都行，可是什么都没有，还被绑住不能动！他很生气！

“额啊啊啊！”身体内涌现出巨大的力量，脖子的四周也因全身使劲而凸起筋韧凸起，终于，“嘣”的一声想起，右手出飞出去不知是什么东西，但是这让秦煜变得更兴奋起来，他的右手松了一些！再使点劲，他就可以挣脱束缚！

就在秦煜拼命挣扎，要脱离铁架子固定台时，他猩红的视野周围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形。“哈里斯！！！”秦煜胃口大开，吃的！人！能吃！挣扎得更起劲了。

“嘣”，秦煜的右手终于摆脱了束缚，右手伸向左边，秦煜想要把自己的左手也解开束缚。却没有成功，哈里斯扑了过来。

“秦，坚持住！你清醒点,清醒点！”虽然哈里斯极力的呼喊秦煜，但是却没有收到回应。秦煜看着近在咫尺的哈里斯，挣扎得更激烈了，食物，就在自己的面前！

“嗷唔！”秦煜朝着右侧的哈里斯张开嘴巴，口水不自觉地从嘴角溢出，上下颌一张一闭，就像在吃东西。

幸运的是，哈里斯有双手死命地钳制住秦煜右手手腕，整个人为了方便全身使劲，曲身坠在秦煜右手固定台的下方，双腿蹬住固定台，让秦煜的右手动弹不得，只剩五个手指在活动。

“秦！是我！我是哈里斯！你清醒一点！是我啊！”哈里斯心里发苦，自己注射完生Ⅱ型生命药剂后，虽然也很疯狂，但是不像秦煜现在这样完全失去了理智，好像他已经不是秦煜本人了，和外面的那些感染者一样。

哈里斯却没有放开双手，他还是一直死死地钳制住秦煜的右手，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只是注射Ⅱ型生命药剂后的正常反应，毕竟秦煜感染病毒的程度比自己深，这可能是在他的身体在和病毒作斗争的过程。

“额啊啊啊！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吃了你！”秦煜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现在只剩强烈的进食欲望，他只知道自己很饿，必须吃东西，而现在能吃的，就是现在在自己身边的这个活物！

秦煜不停地挣动身体和手臂，突然右手一松，哈里斯有点力竭，他有点后悔自己平常不锻炼，没有持久的耐力。一时没抓紧秦煜的右手，让秦煜的右手再次挣脱束缚。

挣脱右手的秦煜犹如脱缰的野马，右手反手往回一挥，企图砸到哈里斯，却只砸到了固定扶手。“嘭！”肌肉紧绷的手臂砸在扶手上，扶手中部凹陷下去，上面垫着缓冲的塑料件被砸成两节嘣飞到地上。

哈里斯看着弯曲的铁制扶手架，心惊胆颤，也不敢再上前抓住秦煜的右手，他知道自己再也抓不住了，一骨碌地爬起来就朝门外跑去，他现在想的就是去拿镇静剂，只要给秦煜打几针，或许就没那么疯狂了。

秦煜伸手想抓住哈里斯，却因为自己身体其他部位被绑住，抓了个空，顿时一阵火气。

右手五指张开，扣向左手的腕扣，再使劲一扯。整个腕扣立即不堪重负，由圆弧形，变成倒V字型。腕扣两端的固定锁立马被扯得到处嘣飞，左手手腕瞬间脱离了束缚。

固定台上再也无法束缚住秦煜，身上绑缚的扎带连带着铁制固定扣部分一起被扯掉，随手扔在地上，脚腕扣也被一一清理掉。

脱离束缚的秦煜忍不住放声怒吼。“啊啊啊啊！！！！别跑！吃的！”红着双眼就朝着门口追去，期间挡在秦煜周身2米范围内的所有物体都被一一掀飞，整个实验室再也不复完整，里面所有的东西东倒西歪，一片凌乱。

跑出了实验室隔间，跑到药物储藏室的哈里斯正慌忙地翻找着镇静剂和注射器。听到秦煜在过道传来的声响，双腿忍不住地抖起来，手上的功夫没有停下，忙得更快了。

伴随着玻璃破碎声，脚步声，秦煜的吼声越来越近，哈里斯急得冷汗直冒。终于将镇静剂装入注射器之后，转身的哈里斯看着门口怒目而视着自己，留着哈喇子的秦煜，竟一时不知所措。

他想得太美好了，只想着给秦煜打镇静剂，让他冷静下来。却没有想过，秦煜现在的状态更本不可能老老实实地让他打镇静剂，也没有帮手帮忙控制住秦煜。这个想法只能说是异想天开。

终于找到哈里斯的秦煜兴奋异常，口齿不清地说着“找到了，食物！”话语虽然很模糊，但哈里斯却能懂秦煜的意思。

不等哈里斯反应过来，疯了的秦煜右脚强有力地往前一迈，左脚朝后使劲一蹬，双爪朝前探出，向着哈里斯腾空扑来。

哈里斯几乎是下意识朝一侧躲去，堪堪避过秦煜的飞扑。看到自己的食物竟然还跑，疯了的秦煜恼羞成怒，双爪朝着哈里斯躲避的方位再次抓去。

“嗤啦！”这回哈里斯没有反应过来，手臂被抓中，疼的哈里斯龇牙咧嘴，身体不稳，被掀翻在地，手中的镇静剂注射器滚落到一边。

哈里斯来不及进行多余的动作，秦煜又再次扑身上来，张开嘴巴，露出凶芒的牙齿，准备给哈里斯致命一击。

哈里斯惊得急忙向一边翻滚躲避，秦煜的攻击再次落空，抬手就拎起旁边的小推车砸向哈里斯。

“砰”，小推车瞬间变形，挤成一块，而躲避的哈里斯也不慎被小推车刮到小腿，献血直流出来。

闻着腥燥的血气，秦煜气焰更盛，将避无可避的哈里斯扑在身下，张嘴向哈里斯咬去。

“秦！醒醒！醒醒！”哈里斯双手拼命抵挡着秦煜，不让他的牙齿接近，但奈何秦煜的双手在挥舞，打的哈里斯嘴角溢血，两人一时僵持在地。

然而哈里斯却没能坚持住，他太瘦了，又不经常锻炼，虽然有点力气，但是相比起来秦煜来说，简直是小孩和大人的差距？

刚刚受了伤，现在还不停地受到秦煜双手的攻击，虽然用手臂抵住秦煜的脖子和身体，却也渐渐地体力不支，力有不逮，秦煜的牙齿距离哈里斯的身体越来越近。

哈里斯绝望无比，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会惨死在秦煜手中，他有点后悔给秦煜注射Ⅱ型生命药剂了，发生的这事，超出了他的预期，虽然有所心里准备。

“秦，如果你最后醒来，以后遇到他们，请帮我转告他们，我爱我的家人，可以的话，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家人。”哈里斯不确定秦煜是否能记住他的话，或许只是心理安慰，交代遗言。

正当哈里斯准备放弃抵抗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秦煜压制自己的力到变小了，双手攻击自己身体的频率和幅度也在渐渐变小，虽然还是有点疼。

哈里斯顿时内心狂喜，他看了一眼秦煜的肩膀处，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插上了一根镇静剂注射器，里面的镇静剂被抽空，镇静剂生效了！

绝处逢生的哈里斯抵抗变得激烈起来，很快就将压在自己身上的秦煜推倒在一边，一动不动，只有嘴角在微微抽搐。

终于活过来了，死里逃生的哈里斯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喜悦的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