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往事 37

宣八朗：“你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吧。”

田思楚看着雨倾盆：“当然，因为我已经告诉过盆盆，我一定会死在你手里。”

雨倾盆：“不要……”

话音未落，田思楚突然出招，拔剑出手。同时，宣八朗也疾速拔剑。

雨倾盆赶忙扑上前想要阻止，但是，田思楚的剑，已经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众人一片唏嘘。

宣八朗也收剑回鞘。

雨倾盆上前，扶着田思楚，“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啊。”

田思楚：“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我做了，但没有后悔。”

雨倾盆：“请回答我一个问题。”

田思楚：“你说……”

雨倾盆：“如果之间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没有必要到必死的结局。那一夜，在那庄园里，你还会不会换你妹妹在床上？”

田思楚：“你是真的爱上我了啊？”

雨倾盆：“回答我——”

田思楚看着雨倾盆，笑着，很开心的样子，然后闭上了眼睛。

雨倾盆探了探，已经没有了气息，当即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雨倾城：“何必为了这个女子……”

宣八朗：“由他去吧，换谁都一样，当年唐轩死时，你也就是这个样子。”

雨倾城长叹了一声，不禁摇了摇头。

雨倾盆抱着田思楚的尸体，坐在地上，哀叹着：“为何，每个结局都是这样？”

宣八朗：“每个结局？”

雨倾城：“曾经我有个小姐妹，叫曲晶瞳，那时我还是圣华门的右护法，有一天我救了落难的倾盆后，一直是曲晶瞳在照顾他。我常年有任务在外，所以这两人相互相依为命。你知道圣华门掌门董慈航有多邪恶，你们是交过手的，他练的魔功，以靠吸食他人战力来壮大自己的战力。当吸食不到战力时，便要吸食普通人的血气。我曾经受难过，但逃过一劫。但曲晶瞳却没有那么幸运，董慈航在倾盆的面前，把曲晶瞳吸成了人干。那一次，这现在一样，他也是抱着曲晶瞳的尸体，很伤心。”

宣八朗：“我能理解。”

雨倾城：“遇到一个相爱的人不容易，你也不要有负那深爱你的女子。”

宣八朗：“你在教育我？”

雨倾城：“是的。”

宣八宣：“你要是说话不那么直接，会更漂亮。”

雨倾城：“我的相貌都已经到这份上了，没有往上的余地，也就没必须跟谁客气。”

宣八朗：“姐，你厉害，我服你。”

随后，雨倾盆和众人把田思楚埋葬在鸣鹿庄一则靠水边的风水地。

办完之后，雨倾盆说：“我要去一趟曲阜城。”

雨倾城：“你要去找那个孟天赐，为田思楚报仇？”

雨倾盆：“不只是孟天赐，还有孟洪元等孟家人。有些事，我逃了那么多年，总该要面对的。”

雨倾城：“你为何要……”

宣八朗拍了拍雨倾城：“让他去吧。倾盆，我跟你一起去，有架一起打，有妞一起泡。”

雨倾盆：“谢了。”

雨倾城：“那我也一起吧，既然你认我这个姐姐，我也不会丢下弟弟不管。”

宣八朗和其他人交待了一下之后，便和雨氏姐弟往曲阜赶去。

笑人间、向乡翔、何小猫和梦一场返回开封，继续经营净天下楼，而刘清河则返回老家。

两天后，宣八朗等人来到曲阜，并花了两天的时间探查了此地的地形。

在孟家大院蹲守了一天之后，终于等到孟家父子三人齐齐出门。

正到大街上，路中间一人，气势凛凛，挡住去路，正是雨倾盆。

孟洪元：“你是何人，不知道我是谁么？敢挡在我的面前。”然后挥了挥手。

众侍卫冲上前，把雨倾盆团团围住。

宣八朗和雨倾城突然从两边杀出，一片刀光剑影及嗷嗷声过后，侍卫们都被打倒在地。

雨倾盆指着孟洪元说：“二十年了，我们又再见面了。”

孟洪元被宣八朗和雨倾城的战斗力给震惊不小，便问：“你是何人？我与你之间有何交集？”

雨倾盆看了一眼其身边的两个儿子，指着右边那个更年轻也更英俊的儿子说：“你便是孟天赐？”

孟天赐：“我便是，请指教。”

雨倾盆：“田思楚已经死了，死前交待了所有的事。所有的错、罪孽，都是因为你。”

孟天赐：“思楚她……”

孟洪元：“田思楚死不死跟我们有何关系？”

雨倾盆：“若不是你当初抛弃思楚，她怎会傻到犯下那些罪行。”

孟天赐：“思楚她……原来你是为她来讨说法的。”

雨倾盆：“今日我有两个目的，其中之一便是告诉你，你得为思楚的罪孽负上责任，你不该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抛弃她。”

孟洪元：“田思楚已经被庶为寻常百姓，没身份没地位，凭什么嫁入我孟家。你不要再胡闹，否则我便杀了你，以及你的同伙。”

孟天赐：“不，爹，其实，是我们对不起思楚。”然后看着雨倾盆，“但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当时我们孟家失势，必须要与叔家和季家求和，所以要与两家之一结亲，我只能……是我对不起思楚，确实是我抛弃她。直到今日，我内心仍然过不了这道坎，我的心里一直都有她。可是，为了我孟家的利益……”

宣八朗：“又是这一套。”

雨倾盆：“不管怎么样，思楚已经死了，要说对不起，就到下边对她说吧。”

孟洪元：“看来，今日你们是要与我孟家为敌了。”

雨倾盆：“不是今日，在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你们就已经多了我这个敌人。”

孟洪元：“你说什么？”

宣八朗看着雨倾城：“你想听故事，还是想先打一架？”

雨倾城：“打完再听。”

宣八朗：“正合我意。我打那个孟家老大孟天守，你去揍那个孟天赐。”

雨倾城：“不，我要对付那个大……”但话没说完，宣八朗便已经动手了。雨倾城无奈，便跟着飞身上前，攻向孟天赐。

雨倾盆看到两人动手，也拔出剑，攻向孟洪元。

六人捉队厮杀，一时间斗得天昏地暗。

数十个回合后，宣八朗率先把孟天守打趴在地上，没法起身。接着，雨倾城也把孟天赐打倒在地。

看到两个儿子被打倒，孟洪元功夫再高，也难免分心，很快不敌雨倾盆，被一剑刺到，倒在地上。

孟洪元震惊地看着雨倾盆，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我孟家的剑法？”

雨倾盆：“从小我就是个孤儿，只知道，我是被你拣来的，所以在孟家军的军营里长大，直到八岁。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暴雨中，你企图杀了我。”

孟洪元惊呆了：“原来是……是你！”

雨倾盆：“我一直苦练孟家剑法，就等今日，亲手打败你。”

孟洪元：“那你今日是要……杀了我么？”

雨倾盆紧握剑的手颤抖着，多想一剑就刺下去。

那个狂风暴雨的晚上，年幼的少年从军营里被带出来。

一名年轻的将军在刑场上，准备要将他正法。

少年用力弄断大拇指，才挣脱绑住双手的绳子，趁着年轻将军不注意，突然向前冲去，一下撞倒将军，然后向军营后方快速奔逃。

将军率领手下众士兵围追堵劫，最后，在兵营后方的悬崖处，把少年逼到了绝地。往前，被杀死，往后，也只能落崖而死。

少年：“你为何要杀我？”

将军：“因为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少年：“我不过是个孤儿，被孟洪元将军带到军营里，即没有犯错，也没有得罪任何人，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将军：“你活着，就是最大的罪孽。”说完，回头对旁边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

那名士兵点点头，举着兵器走上前。

置于死地的少年没有选择，只能上前和士兵拼命，居然把士兵打倒在地。

将军：“哟，不错，功夫练得挺好。但我要看看你能对付多少人、能挺多久。”双手一挥，让所有人一起上前。

少年知道，不作选择最终一定会被众士兵打死，于是心一横，要死，也不能受辱而死，便纵身跳下悬崖。

将军看到此状，便对士兵们说道：“快下山崖，把他找回来。”

士兵：“那么高手地方掉下去，死定了。”

将军：“不管怎么样，给我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士兵：“可是，下去山崖要绕好几十里的山路……”

将军：“找不到人，你们一起去死！”

士兵：“知道了，孟天守将军。”说完，一众士兵便寻路下山。

少年一路下坠，撞在伸出的树枝上、撞在凸出的岩石上……减缓了下降的速度，最后落在地面，尚存着一口气。

他知道上边的人不会放过自己，便强撑起身体，迎着狂风暴雨，艰难地迈步向前。

最后，他倒在了泥泞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就在朦胧中，有人走到他身边，探了探他的气息，然后放到马背上。

少年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依稀看到一位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的美女……

雨倾盆看着雨倾城，颤抖的手举着剑，指着孟洪元。

雨倾城：“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你从未对我说过，但你的事，你自己决定。”

雨倾盆问孟洪元：“当时为何一定要杀我？”

孟洪元：“我没有想杀你的意思，虽然你的存在对我而言确实很不利，但我又怎能狠到要杀了你。”

雨倾盆：“若非你下令，孟天守又如何会要对我下死手。”

孟天守一听，当即吓得一哆嗦。

孟洪元看着孟天守：“当时我让你把他悄悄带走，没让你杀了他。但你回来报告说他逃走了，失足落下山崖摔死了。你怎么……”

孟天守：“爹，我还不是为了您、为了我们孟家着想么！”

孟洪元：“混账，但也不能那么做啊！”

雨倾盆：“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洪元长叹一声，说：“唉，都怪我，所有的事都是因我而起。曾经，孟家与鲁王姬家，以及叔家、季家交恶，他们请当时的齐王、当今皇上来要对付我。但齐王选择了怀柔政策，让我娶其公主，以结双方之好，平息了多方之乱。在后来常年走海上贸易，便遇到了一名东瀛女子，我被其美貌所陷。但是，此事被鲁王的人知道，密报齐王，想借此让齐王对我进行施压并打击。我夫人、即齐王的公主便派人追杀那女子，女子为了保护腹中孩子，便外出潜逃，并在野间路边，把孩子生了下来。我赶到时，她把孩子交给我，独自远行。而那孩子不能让我夫人及齐家人知道，便带回军营，声称是孤儿，让军士收养。”

雨倾盆：“原来我……我……”

孟洪元：“直到二十年前，你的身世还是被鲁王的人查到了，并报之齐王，齐王很快便派人下来彻查此事。于是，我让天守连夜带你离开，没想到……”

孟天守：“如果他不死，我们孟家就得完蛋！”

孟洪元：“你又怎能下得了手！”

孟天守：“他不过就是一个野种罢了。”

孟洪元一巴掌打在孟天守脸上：“混账，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孟天赐叹了一口气，说：“后来很多年后，我在海上走船商时，又遇到了那名女子。在曾经最困难的时候，她遇到了德川家，幸而存活了下来。我觉得孟家对她有所欠缺，想作补偿。于是，在她的引荐下，认识了一个叫德川庆影的倭商。然后，我们便开展了合作贸易。后来的东南海战，德川庆影被岛国幕府召唤，加入了那边的军队，在与我国及附属国的激战中，德川家的势力被瓦解，那女子，也死于战火之中。”

宣八朗：“你们与倭寇的合作……”

孟天赐：“在德川家加入幕府的军队后，我们便与他们断绝了关系。当时田思楚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她很同情那女子的遭遇，并与她成为好朋友。那女子最后的心愿，就是想找到失散的亲生儿子。可惜，没撑过战争，那女子便死于战火之中。临死时，是躺在思楚的怀里。随后，思楚也因和倭寇通敌之罪，被人抓走了。最后被革去公主头衔，并被庶出。”

宣八朗：“难怪田思楚那么恨我了。”

雨倾城看着雨倾盆：“田思楚最后是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所以也才对你动了真情。”

雨倾盆点下头：“怎么会是这样……”

雨倾城：“你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以后我们一起闯荡江湖，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的。”

雨倾盆丢下剑，对雨倾城点了点头，“结束所有的事吧，我再也不想杀戮了。”

孟洪元：“你的名字，叫孟天涯。”

雨倾城上前一步，抱住雨倾盆头的，靠在自己肩上。雨倾盆再也忍不住，热泪洒了出来。

宣八朗不禁笑了笑，暗自说：“结局竟会是这样。”

这时，远处一人风风火火跑来，停在宣八朗面前，喘着大气问宣八朗：“你……是宣……宣八朗么？”

宣八朗一看那人，是淮王府之人打扮，便问：“我是，你是……”

那人：“我是初雨晴旗下将士，初将军派我火速到曲阜来找你，要急事告之。”

宣八朗：“什么事？”

那人：“初……初寻公主出事了，请你火速赶到淮城。”

宣八朗登时一惊：“什么情况？”

那人：“请你火速……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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