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明月!叫她停下啊。”
明月给自己最宠爱的大女儿办了周岁宴,请了各域世家贵族,不仅仅是女儿的周岁宴,也是鹿鼎生继任十英王的继任礼,办的隆重了很多,一向活得像个乞丐的余钦就这样被请来皇宫,摁在梳妆台前编发。
他底子好,皮肤白净,洗洗就已经有了几分姿色,就是一脑袋头发不好打理,侍女梳断了好几把木梳,对他这细软又厚实的头发实在是无可奈何。
被扯头发扯的焦躁的余钦连忙起身,捂着脑袋不打算让两人继续折腾自己,而明月也料到他不可能安安分分让收拾好,吩咐余钦至少把衣服穿好,放过了他。
宝蓝色的长袍搭配月白色衬衣,腰间系着棕红色腰带,一身衣服上坠了不少宝石,在回廊里跑起来亮晶晶的,他本就长的好看,霎时间吸引不少来客。
“那是万界宗的余长老吧,到底是年轻英才,丰神俊朗。”
“嗯,不仅如此,还是当今南域皇帝的义兄,北域萧家的义子,长泽阿生的孩子,孤身一人走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孤身一人?记得之前在万界宗求学,余长老身边总是跟着萧家的子弟,就是现在的家主,后来俩人怎么就分开了呢?”
“你傻啊,萧家家主那和长老是一个层次的吗?身份差距大了呗,而且萧家一堆破事没人处理,余长老更喜欢呆在南域吧。”
“南域好啊,春江水暖,富饶多彩,八王在侧,天下归安!”
“哈哈哈——”
几乎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何余钦和萧珏琊分道扬镳,明月猜对了三分,却不敢继续猜下去,这种事太荒诞,她和鹿鼎生聊起来那一次,给鹿鼎生本就笨拙的大脑谈死机了,时隔多年余钦也未提起自己婚娶之事……怕对萧珏琊还是有心的。
明月摸着自己微隆的小腹,困倦的揉着眼。
“陛下,不要久坐,该起来陪母后逛逛啦。”
程玉染保养的很好,脸上细纹不多,和明月坐在一起,看着都不像是母女,更像是姐妹,俩人欢欢喜喜聊天起来,而余钦则小跑到后院,陪鹿鼎生给孩子喂饭。
明月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小一点的女儿睡在小床上安安静静,已经能跑能跳的儿子在满院子里追逐打闹,把他累的怀疑人生。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调皮的性子,可为什么儿子都随了明月。
“鹿鼎生!我命令你给我抱下去!”
“鹿鼎生!我命令你帮我们把木马扶起来!”
“鹿鼎生……”
小孩子说话奶声奶气,余钦刚进门就看见他弯着腰给儿子擦脸,顺带着捂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哟,幸福着呢?”
“姑娘睡了,别闹她。”
“我不闹她,把你儿子借我玩玩。”
“哪个?快带走,树上挂的那个吗?”
鹿鼎生看到了救赎,余钦笑着把孩子抱下来,表示天黑之前给他送回来。
大儿子时延文炎是很喜欢余钦这个小舅舅的,在他怀里一点都不闹,俩人摸上了皇宫最高的房顶俯瞰盛世美景。
“小舅舅,你要结婚吗。”
小孩的话中带着对他美好的希冀,余钦尴尬的摸摸脑袋,然后揉了揉他的。
“为什么要小舅舅结婚?”
“想让小舅舅也生个小妹妹,这样我就不需要和弟弟抢妹妹啦!”
“你娘肚子里的俩,万一是妹妹呢?”
“娘说她有感觉,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她一向很准,我就不抢小妹妹,要小舅舅生。”
“小舅舅生不了。”
不管孩子怎么闹,余钦也生不了。
他对这种事没有一星半点想法,倒是这么些年的蹉跎和沉淀,让他认清一件事。
最先动心的,其实是自己啊。
在每次遇到危险时都会下意识抓住珏琊,每次想要分享喜悦的时候也是想到他,他生命里很多重要的时刻都是他,无论悲喜,自己身边都有他。
东域也好,西域也罢,他们生死与共那么多次,怎么会没有一点点情分呢?
那天意外赋武,也只有他义无反顾走到自己身边,那些付出,那些陪伴……怎么会不作数?
真的好想再见到他啊。
余钦躺在了朱红琉璃瓦上,文炎顺势趴在小舅舅怀里,和往常一样悄悄拿走他藏在内衬里的糖。
这个小舅舅喜甜,身上会有很多很多自己喜欢的吃食,文炎就这样给洗劫一空,笑眯眯的拍了拍余钦的腿。
“回去吧。”
余钦没反应。
由于黑洞的成长,他越来越嗜睡,经常在万界宗到处打瞌睡,把弟子们吓的不轻,一直告状。
任谁大晚上走过阴森森的小路,被忽然间坐起身的男人吓到吧。
小孩子累了,干脆靠着他休息,余钦再次清醒已经过了用餐时间,赶紧抱着文炎去找鹿鼎生。
女儿醒了,鹿鼎生抱在怀里哄,用自己的脸蹭女儿,小娃娃被逗的咯咯咯笑个不停,明月在教训打碎玉屏风的儿子,看到小儿子被抱进来才放过大儿子。
“文怀,文炎俩人都调皮的要命,鼎生一天天光是看顾二人都累的直不起腰……正好人都在,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气氛有些凝重,鹿鼎生把女儿放下,从余钦怀里接过儿子,走到明月身边,把俩个小子都牵住。
“之前也是想了很久,你一直不结婚,拖着自己也不小了,孤零零的,倒不如——从我这里,带走一个吧。”
母亲怎么会对孩子没有感情呢,但是她心里对余钦还是愧疚的,从灵心王那里听来的过往,让她十分难受,那个可怜的女人多绝望啊。
被强迫,囚禁,被不爱的人威胁甚至打伤,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几次求死都被救回,关在小小的院子里,直到岳斩王去世,身怀六甲,绝望的离开。
她想弥补余钦,但是余钦对什么都无所谓,那笔财富他也不在乎。
都是身外之物,更何况是父亲的东西呢。
“虽然他们淘气些,但也是很优秀的孩子,不必在乎我的想法,余钦,俩个孩子还是可以一起长大啊,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养在一起的,只要过继到你身边就——”
“明月。”
余钦打断了明月的自言自语,一双清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谢谢你,但我不能。”
明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唐突了,揉着眉心苦笑,鹿鼎生以为她又头疼了,赶紧给她捏着肩膀。
“这样啊……那能不能答应我,多来南域住几天,让我可以补偿些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啦,现在这样就很好,明月,我们没有必要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影响彼此,对于你而言,他是个早早牺牲的叔叔,对于我而言,他甚至什么都不是,我是阿生的孩子。”
明月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文怀吵着要点灯,鹿鼎生只能陪着孩子去,余钦也陪着想看看传说里的飞霄眷彩,一起上了飞舟。
下方的街道热闹非凡,不少百姓朝着飞舟丢彩花,文怀已经拿出了星火灯,招呼弟弟一起来,明月抱着女儿站在飞舟上挑选头彩,热闹的人群看到她更是兴奋,而余钦则感应到一丝不同的气息。
陌生而熟悉。
他下意识看向这股气息的来源,一个白衣男子朝着他看过来的方向招了招手。
若是别人,他或许不会如此失态。
但是那张已经开始模糊的脸此刻清晰的出现在面前,让他失了神。
小小的孩子总是叫嚣着要和父亲一样高,每当他受挫在房间里生闷气的时候,男人总是不会理他,让他自己想明白。
他笨手笨脚的,连粥都不会煮,却把一个襁褓里的孩子拉扯长大。
他嗜睡,贪吃,傲慢,甚至有些小气,那么那么糟糕的一个人。
却是最爱他的阿生。
余钦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消失在拥挤的人群里,瞬间慌了。
不管他是谁,为什么要顶着那张脸!
飞舟很慢,余钦几乎是瞬间离开了原地,明月察觉到他消失后,疑惑的看向了远处。
“鼎生,刚刚发生了什么。”
鹿鼎生看向妻子,不好意思的挠头。
“没注意。”
想着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明月也就没继续关注,下去,然而余钦在偏僻的小巷里找到了对方,甚至抓住了他的手。
“先生,我们认识吗。”
他回头朝着余钦一笑,一种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就算余钦多么不想承认,但是阿生已经死了,死透了,连尸体都不可能存留。
“你是谁。”
对方不打算回答,反而饶有兴致的观察起余钦。
“先说说,你是谁?”
语气,神态,就连手腕内侧的痣都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余钦,任何一个认识阿生的人都会觉得恍惚。
真的太像了。
“谁允许你假扮成这个模样,谁帮你伪装成他!”
怒火被点燃,余钦红着眼想要扯下他的“面具”,然而对方速度更快。
鲜血滴落,后退的却是余钦。
一柄长刀刺穿了他的肚子,那人用着阿生的脸嘲弄般擦拭着武器上的血。
“你只需要知道,今日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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