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羽的母亲得到了救治,但身体亏损严重,永眠在了冬走的那一天,少年没有哭,打包好行李,踏上了报恩的路。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惊蛰一雷,恩浩天地。
南域喜气洋洋,清扫战争影响不到他们百姓的生活,乐呵呵的挂起红红的灯笼。
明月选择在生日这一天,嫁给了鹿鼎生。
他娶到了自己最爱的女孩,做什么都小心翼翼,行礼之时,弯着腰,红着脸和她对视。
真的很好看呢,大红的喜袍,凤冠霞帔,雍容华贵,精致的脸藏在薄薄的轻纱之后,只露出一双缱绻的眼眸,柔若似水,春波滟滟。
她何尝不是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男孩呢?
礼成后,鹿鼎生亲吻明月的双唇都在颤抖,他从来不敢做这种僭越之事,都是明月在调戏他,余钦看的新奇,也是打心底祝贺双方。
他对于父亲没有一丝好感,甚至厌恶,对于明月却是九分的喜欢,他很喜欢这个妹妹,虽然无法名正言顺的说出来,至少明月知道。
新人在祝福里欢笑,一艘巨大的飞舟停在了南域上空,使臣带着信快步走近,把礼单交给了胡德玉。
夏戚羽凑近看了看,原本严肃的脸忽然间喜笑颜开。
“北域萧家家主萧珏琊,携厚礼,上座!”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里,余钦突兀的冲到了最前面,紧紧盯着飞舟。
“北域动荡,家主大人抽不开身,特派我等给明月公主送来贺礼,日后家主闲散之时,定亲自拜访。”
使臣笑的很得体,话术也很是精妙,但是余钦不信。
他能感应到对方就在飞舟上,就算气息已经全然不同——但是他确信那就是萧珏琊。
从小到大的情谊,让他完全不会认错。
“为什么,他不下来呢。”
余钦喃喃自语,有时候他也很讨厌自己这样。
明知道答案,还非要问别人一句。
“公子说笑,家主大人忙,您回北域都见不着,更何况在这种欢庆的地方呢?”
他多想上飞舟上看看,哪怕看他一眼,但是使臣的话让他沉默了。
一年过去,自己还是老样子。
目送他们离开后,余钦沉默的把自己灌醉,倒在红纱帐里掩面哭泣。
然而萧珏琊又好过到哪里呢?
不过忍不住看了一眼,就刺激到不得不找施乐压制。
这种情况太糟糕了,施乐能感觉到对方已经开始对梦妖有了抗性,怕是自己的作用会越来越小,在他难得清醒的时候,拉着对方开导。
“一味的躲藏,忽视,解决不了问题,却是现在我们唯一能做到的,你们萧家的心法真是狠啊,不给自己的后人留一条活路。”
萧珏琊刚刚从梦境里清醒,思绪未回拢,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疑惑的捏了捏眉心。
“我也查阅了很多资料,缠着三途在他古老的记忆里搜索,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虽然心死对你还算有些好处,但人非草木,皆有情,不是长久之计。”
“心法,来自渊日,星图,来自渊日,我,不知。”
长时间不和别人交谈,他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还有些沙哑,施乐烦躁的扯了自己一把头发,想了一个损招。
“要不你……在梦里和余钦……”
“不可。”
他没辙了。
这家伙油盐不进,又是让你真的和人家做什么,梦里都不行。
然而萧珏琊知道施乐误会了什么,用磕磕绊绊的语气解释。
“心魔,成长,他,欲望,是,养料。”
“道理我都懂,现在就是死局啊,坚强说你的情况很不妙,命轨就只有一丝一毫的运转轨迹,只要丝毫偏差,你就死了!”
他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情况,看着施乐抓狂也安静的过分。
把收集的药材递给对方之后,男人起身准备离开。
北域和万界宗往返这条路,他私下里跑过无数次,也很多次和对方擦肩而过。
余钦又何尝没做出过努力呢。
“今天的饭菜不和胃口?”
萧不离看着面前的孩子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有些疑惑,应该都是他爱吃的,为什么不动筷子呢?
“二公子,你当年和阿生……到什么地步了?”
得,不吃饭,继续八卦,萧不离知道这孩子有心结难解,可惜珏琊是下了死命令不见,他也没辙,只能打太极。
“我带他进了萧家祠堂,算是我的伴侣。”
他把阿生哄到了祠堂里,和列祖列宗介绍对方,然后挨了阿生一顿揍,又挨了叔叔伯伯们一顿揍。
他们不是因为自己带男人进去揍他,是因为没有成婚把人带进去,算不上正统。
只可惜啊,阿生一直觉得是他害得少年星图受损,过不了心底的坎,拖着拖着,萧珏琊都会打酱油了,萧不离还冷清清一个人。
之后,阿生离开了北域。
“我们俩个给不了你参考,钦钦,没必要强迫自己去接受这些。”
萧不离整理了一下思绪,尝试开导对方。
“珏琊不是故意躲着你,他的确不在,北域太乱了,他一个人处理不过来。”
“不要有什么压力,也没有必要刻意强迫自己,他给了你时间,给了你自由,哪怕你娶妻生子,他也会祝福。”
“爱,不是强迫一方做出选择,是给予他更多的选择,俩人心意相通,就是相爱,一人执拗不堪,就是孽缘。”
“我们萧家的儿郎长在冰天雪地里,所以爱会更加赤诚,那是支撑他们度过寒冬的火焰,但不是唯一。”
“珏琊很好,至少过的还算不错,你也要轻松些,用心去体会自己的生活。”
“没有他的生活。”
去体会没有对方的一切,方能感悟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余钦听了进去,之后不在频繁出入北域,而萧珏琊也听了进去。
他要做的事太多,每天都很晚很晚才解决完。
经常在深夜才踏着雪,吱呀吱呀的回家,每次路过余钦经常靠着睡觉的树,他都会看过去好几眼,好像他就在那里休息一样。
或许是彼此间的默契,他们在之后的生活里,只有一次次错过,渐渐的,余钦也不再执着于寻找他。
越南终退位了。
施乐百般不愿还是被推到继任大典上,从垂垂老矣的他手中接过宗主令箭。
其实,施乐不愿的原因有很多,最大的原因不过是他把万界宗都拿走了,越南终真就孤身寡人,什么都没有。
那么他靠着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呢?
男人没说话,甚至没有呼唤施乐的名字,温柔但坚定的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在乌罗的搀扶下,从高位一步一步退下。
他看着两边的人神情各异,只是觉得对不起施乐。
又给他留了个大麻烦。
杜冉在西域忙的不可开交,留丰塔没了主心骨,在施乐一通忽悠后,余钦莫名其妙担任了留丰塔塔主,负责给个战场输送药物。
萧珏琊私下来找施乐的次数越来越多,很多次都是他躲在隔间,看着余钦和施乐言笑晏晏,奇怪的是,每一次他看到余钦后就会平静很多,施乐猜测余钦能帮助萧珏琊压制心法,提议要他主动来找。
被拒绝了,他不希望余钦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他也担心,那个敏感的少年会觉得,造成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是那一晚的拒绝。
俩人都在互相折磨。
施乐不管了,能做多少算多少,毕竟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三途将军好不容易才坦然接受他,但是勒令不许乌罗在自己面前展现死神的星图。
乌罗知道那对三途意味着什么,欣然应允,俩人的相处也变得融洽,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一场雪降临了。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早,余钦发现地上犹如铺满白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看到雪就会下意识看向北域。
不知道那个极寒之地会如何呢?
雪花飘入他的卧房,安安静静的落在他手边,在遥远的雪原上,男人刚刚解决完魔兽,转身离开之时发现了满天飞舞的雪。
下雪了啊。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微微抬着头,体会片刻的宁静。
那双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接住飞落的白雪,疲累的大脑回忆着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没有了冷这个感觉。
雪留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不知何时,这个少年已然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学着大人的模样支撑着一个家。
也不过二十多点的年纪,早已满头白发。
“家主大人!”
符羽找到了一棵罕见的草药,高高兴兴呼唤着对方,男人点点头,朝着他打招呼的地方走去。
不要再回忆了,萧珏琊,不要自己害自己。
你已经,不再是孩子了。
……
“珏琊的情况如何,为什么这么久了也没有个准信。”
萧姬玉靠在暖炉边懒洋洋的烤火,萧不离抱着一堆账本在一边处理公务,顺带陪着母亲唠嗑。
“还算稳定,前些日子回家还陪着去了一趟渡口,人倒是健康,精神方面嘛——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他能清醒就老天眷顾。”
萧姬玉尝试了好几次都欲言又止,萧不离感觉到母亲有话说,放下账本,温柔的盯着她的眼睛。
“母亲有话但说无妨。”
“我在想,你说珏琊现在成婚的可能性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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