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灭 第二章闹剧

麻木这是我出去后的第一感受，不管是再冷的风雨仿佛都不能够再让我有一丝感觉，我只是条件反射地用肮脏的布满黑灰的手掌揉搓取暖，随着景色的变幻，一个熟悉路口出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也被这小小的路口分为了三队，一个是探测绘图的前沿武装队，一个是负责采矿维护路段的工人队，还有一个是二次加工的搬运队。

我的工作是负责探路记路，义父则是采矿，于是在这里我二人也就理所当然的分开了。

至于为什么我是去危险系数最高的前沿武装队，呵呵，很简单因为那里需要我，像探路记路这些活一般都是由我这种身材瘦小的小孩去做，利用身体的优势我们这些孩子们能够跨越一些特殊狭窄地形，且小孩子一般记忆力都比较好，这样探完路后回来的小孩整改书写出的地图也更加精密准确。采矿则需要比较强壮有力的青年人去做，这样效率更高，收货更大。

翻过几块裸露的巨石，我来到了简陋的工作点，状若随意的接过了今天的早餐，一坨粘稠恶心的糊糊，坐在相对干净的地上默默吃着，周遭吵闹的人群与我再无关联。

“哟”一名蹲在石头前的赤足少女高兴的冲着我打了个招呼。

或许是没发育完全的缘故少女的脸颊显得很青涩，带着青春懵懂的气息，一双大眼睛显得纯洁无辜，虽然没多好看，但一切的一切搭配上她那张瓜子脸总是显得水灵的。

斜眼看去在绿色日光照耀下少女的笑容格外美丽朦胧，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少女，是葵植，和我年岁差不多，在一起工作，勉强算是目前能够信任的朋友和搭档，另外我们两人以前曾联手完成过不少工作。

“和以前一样工作开始后你就跟着我记录吧！”

“好哒，但是青你好像有点不开心啊”少女随意张扬的头发带着她的语音一跳一跳的在这样一个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有些可爱。

“你要是能把你的开心分享给我就好了。”我半开玩笑的走到少女跟前叹了口气说道。

自从来了这个地方我已经很就没有放松或者开心过了，尽管在这里不像外面一样食不果腹，但总归是不自由且劳累的。

“诺，给你”少女好像真的信了，一只白嫩嫩的手从肮脏的袖口伸了出来，然后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头，随后又抹向青钢的额头。

可惜这唯美的一幕没有掀起我心中的一丝波澜。我只是无语的想着这小丫头挺单纯啊，以后怕是要被别被人忽悠瘸了。

“快点，快点！”负责管理的队长张亮焦虑的叫了起来，并看了一眼还在吃早餐的我，“今天穿土没了为赶工程进度你们必须加量。”

穿土这是这里工人对一种特殊野种的称呼，该野种一般是蝼枯承载者迷失兽化而来，因为擅长挖土而出名，在生活中作用于开路，挖矿等多方面，当然类似的野种有很多比如蝉二形态又或者穿山甲，这些由迷失的血脉觉醒者所构成野种们，统称为功能型野种，又或者…生物科技。

“真tm恶心，只见加量，也没见加钱过”一名蹲着同样吃饭的矿工小声骂到，可就算声音小还是被督工发现了。

督工姓杨，拥有已经觉醒的蝙蝠血脉，方圆几百米内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这种能力在黑暗的地下可以说是十分恐怖。不过那工人显然是新来的也就不知道这督工的血脉所以才敢如此说话，但他也没机会知道了，因为就在此时已经有一道尖利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了。

“贱民就是贱民，给你们点钱是主家的仁慈，你们倒好上纲上线了！就这么说吧，你那条烂命一分钱都不值”杨督工骂完这句仿佛还不解气，他用他那一双毒蛇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之前说话的工人。

这工人也不愧是新来的，可谓牛犊不怕虎，听到杨督工骂了自己几句以后竟然反而站了起来，恶狠狠的与之对视了起来。

杨督工瞪了半天也没有说什么，甚至当看到那工人回瞪的时候嘴角上扬了一下。

“既然你这么喜欢鸣不平，现在就说个够，好了，放心我听着呢”杨督工忽然轻言细语道，这反而使得愤怒当头的工人恐惧起来。

见工人不说话了，杨督工仿佛更加和气了，他一只手背着，轻手轻脚的朝工人靠了过来。

“我，不敢了”工人眼神躲闪，伴随着杨督工的靠近他那本就枯瘦的身躯在此刻缩在一起就像一团揉搓过后的纸。

“说啊，让大家都听听，听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也好改进不是？”杨督工与工人面对着面，目光一一扫过周围默默吃着东西的麻木脸颊，和张亮那张堆满笑容的老脸，忽然声音大了一倍。

“woc你tm的，上面的催老子叫老子赶进度就算了，你算是什么啊？区区杂种血脉也想到老子头上撒把屎了是吧，谁给你的胆子啊”

杨督工一张老脸憋的通红，污言秽语不停从他那张翻飞开合的嘴巴中涌出，像是找到发泄口的大坝，波涛涌动，水出凶猛。

之前本就缩成一团的工人姿态更低了，此刻聋拉个脑袋，眼睛只敢盯着地。

但杨督工显然是不打算这样放过他，在把所有该骂的骂完之后，杨督工突然举起了自己藏在兜里的右手。

只见那手中握着刀，飞快的穿过了工人单薄瘦弱的躯体，抵达左心口然后从背面露出。

“砰”工人还未看清了捅在自己心脏的刀，也来不及思考，身体便一软已是倒在地上抽搐。

一旁的众人也呼啦一下散去，其中面容打扮比较干净的目露惊恐，容貌老成皮肤苍白则是的一脸麻木，是的麻木。

毕竟死人而已，在这里呆了一会儿的像我这样的老工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我悠闲的抛了一口早餐，然后随意的躲开了，我不想沾染是非，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种事情在这里我已经不止看到一次两次了。

一旁站立的杨督工却是阴沉下脸，把小刀从死亡工人伤口处小心翼翼的拿出，嫌弃般在尸体的衣物上蹭了蹭后放入怀中，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对众人说道：

“张亮你还不带人还不走，是想陪他一起吗？”

张亮定了定神，把思绪从怎么分配今天的工作上面拉了回来，老练的回道：“我这不是不小心被大人英勇热血的身姿给震慑住了吗？来来来，吃东西的，闲逛的都给我过来老样子排队，新来的注意下秩序过来找我，马上下去了啊。”

张亮把那张笑脸藏起对着众人喝道“你你你去那边。还有那个，对就你，你去那边。”

随着张亮的组织，一旁稀稀拉拉的人群也渐渐排好了队。

伴随一声出发的口号，众人渐渐走远。

背后则是杨督工连踹带吼的声音在回荡，我甚至能想到他反反复复的用脚踹着工人的头，直打的白花花脑浆迸射出来，射在自己脸上，神经质般不停骂着“马的，死了还要来恶心”的样子。

不过我并不在乎，人们也不在乎。

远处声音不停，与之对应的是，排着长队吃完早饭的工人们麻木的脸。

又过了良久，远方的杨督工那边仿佛终于发泄完了怒火，他怔怔的看着不成人形的尸体片刻，张口吐了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