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从燕王到永乐 第十九章：十七弟，四哥想你

朱棣此时带领骑兵星夜奔袭到了松亭关附近，此时天降大雪，雪幕中松亭关大营灯火通明，为了不引起其他各地守军的反应，朱棣作如下部署

“世美，派斥候侦查出他们主将所在的位置，把旗号还有号炮布置在山上，其他各部主将观旗号，听号炮，杀了他们的主将直奔大宁”

笠日正午，斥候摸清楚了松亭关主将的位置，号炮的齐射标明了主将的位置，燕军骑兵顷刻间涌进松亭关大营，斩杀其主将后直奔大宁

几天后，燕军抵达大宁城外，宁王早就得到了消息，对朝廷派来的陈亨说

“陈将军，该来的总是要来，麻烦您让弟兄们开个口放四哥进来”

“宁王殿下，进来可以，但是只许燕王殿下和小殿下进来”

朱棣带着朱高燧和马和进了城，走到宁王府门口时被卫兵拦下

“燕王殿下，您和小殿下进去就可以，这位就不必了”

朱棣看了卫兵一眼

“好，马和，你自己跟他说”

马和把这个卫兵拉到一边，掏出一袋碎银递给他

“兄弟，我是殿下的内官长，殿下要和宁王殿下叙旧，我得进去伺候着，天冷，这点钱你们二位分了买点热茶喝，这样咱们都方便了，也不耽误二位殿下的大事”

先前还冷着脸的卫兵此时喜笑颜开

“识人颇准！总管请”

朱棣一进王府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往主座上一坐就开始对王府点评起来

“还得是十七弟的府上阔气，瞧瞧这些陈列，高燧，你不是最爱陈列吗？待会跟你十七叔好好学学！”

“燕王殿下言重了，我宁王殿下也是业余爱好，快，给燕王殿下上茶”

“别弄江南沉，我不爱喝那个”

“一壶江南沉！”

朱棣看着宁王的总管，不由得问了一句

“你叫什么？”

“回殿下，小的亦失哈”

“你们殿下在哪？”

“宁王殿下与大人们商讨军政，请殿下用茶等候”

朱棣给那个使了个眼色

“来，兄弟，咱们一起到后厨看看二位殿下的用菜”

朱棣左等右等，傍晚时分终于等来了宁王朱权

“十七！”

“四哥！”

两人见面相拥而泣，实际上朱权刚刚和属官们讨论完是否驱逐燕王

“十七，四哥看看，建文小儿没把你怎么样吧？”

朱棣紧握着朱权的手，这让朱权十分不自在

“托四哥雄风，建文小儿不敢把弟弟怎么样，四哥，你我兄弟好久未见咱们坐下谈吧”

朱权猛的抽开了手，请朱棣过去坐

朱棣走到板凳前微笑着看着朱权

“四哥上座！”

“四哥，弟弟是真佩服你，哥哥你亲临战阵杀敌无数，那建文小儿怕是在应天吓的失了禁了”

朱棣拍拍宁王的手

“唉，事过境迁多少年了，我最想的还是和十七弟一起上阵杀敌啊，当年咱们九边齐出打秋风就跟在昨天似的，多想再和十七弟一起并肩杀敌”

朱权听到心里一惊，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朱棣此次北上就是奔着他和他的宁王都司来的

“我也是真想和四哥一起上阵，但是我这里你也看见了，也不是铁板一块，如今我这宁王府恐怕还没有四哥那里安全呢”

“事到如今山东往北都是遍地狼烟，都是那建文小儿被奸臣所惑，此番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到应天去清君侧，不能让咱爹传下来的江山就这么毁了，你说对吗？十七弟”

朱权听到后想笑但也非常困惑该怎么回答他，朱棣的手段他也摸不清楚

“大哥早逝，建文这些做小的没人教可不就听信谗言了”

“十七，朵颜三卫怎么反叛了？要不要四哥借给你兵马你带他们北上打打？”

“这些尽是认钱的主，如今他们叛明而去更说明这就是一帮杂碎，没事四哥，咱犯不着跟他计较”

朱棣见朱权不上他的套，于是就想借酒扳倒他

“十七，你不会不管饭吧？四哥可还空着肚子呢”

“四哥，早就准备好了，咱里边去”

酒席间朱棣就差点把借兵的事情说出来了，但是朱权一直装傻充愣不上套，无奈之下的朱棣只得变通思路转移话题

“四哥，这都冬月的天了，北边太冷，等四哥吃饱喝足了弟弟就恭送四哥回去，主要是我担心四哥您的安全”

朱棣听后尽管很愤怒但依旧保持微笑，他盯了朱权好一会，这让朱权心里发毛

“行，十七，都说宁地菜硬酒好，四哥在北平可吃不到这些，这样，四哥再吃几天，等哥哥吃饱喝足了就再南下跟建文小儿打去，非还给大明国一个朗朗乾坤”

朱权也很高兴朱棣没有再提起一些对他有威胁的词语

“这不算什么四哥，弟弟这几天就让厨子好好给您鼓鼓劲，咱吃大菜喝大酒，弟弟在大宁城等着哥哥你的捷报！”

“满饮”

“满饮！”

回到寝宫的朱权狂吐不止，他边吐边问亦失哈

“有什么东西能催吐？”

亦失哈回答道

“爷，小的听闻烧焦的木灰化水喝最能催吐，要不…………”

“那你就快去弄一碗吧”

朱棣回到宁王给他安排的住所后询问马和

“朱能他们都到了吗？”

“到了，朱指挥和张将军已经在等待您的命令了”

“明天早上五更”

“是”

“今天那个总管？”

“二百两定下来了”

“好，本王要看看十七弟到底是不是传说的那么神”

第二天天还没亮，朱能和邱福就站在宁军大营外面比丢石头，这引起了宁军们的不满

“外边那几个杀材是谁？怎么这么大动静”

“那是燕王的人，大早上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几个宁军走出大帐过来抱怨

“你们几个在这干逑东西呢？整个旗都被你们吵醒了”

朱能拍了一下邱福，朱能白脸，邱福红脸

邱福张口大喊

“我们燕军就是这个点起营，你们宁军好吃懒做怎么还赖上我们了？”

“这是大宁，你们燕军过来捣乱还质问我们？谁给你们的胆？”

这个时候朱能上前一步

“这位兄弟，都是误会，误会！”

说着掏出来一袋碎银按在他手上，又连忙走到另外几个人跟前做同样行为

“这样，竟然我们把大家吵醒了那就别睡了，咱们一起丢石头，头者十五两，次者十两，季者五两，怎么样？”

这下这支宁军都兴冲冲跑来丢石头，朱能安排人拉着一大车银子过来发放

邱福看着热闹的场面问朱能

“这些钱是王爷攒了多长时间的了，就这么散出去了”

朱能则语重心长地说

“这支宁军估计远超这些金银”

张玉和谭渊来到了宁军的骑兵这里，宁军骑兵小旗和百户这些基层军官以蒙古人为主，几个蒙古军官看到燕军的人来了立刻上前阻拦

“这是我宁军骑兵大营，外人一干不得入内，你们几个赶紧退出去”

“这位兄弟，是亦失哈总管让我们来的，天冷，二位王爷给大家带了些赏钱和酒菜来犒劳大家，麻烦二位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

几个蒙古军官听到有赏钱就把张玉他们放了进来，张玉对这些人做了详细的调查

“这位兄弟，你们年俸多少？”

一个汉人军官抬起头回答他

“我这样的总旗一年十八两，百户二十二两，兵士十五两左右，这两年你们燕军和朝廷打起来了，我们的俸禄时常发不下来，这叫什么事”

一个蒙古士兵立刻抱怨

“对，你们汉人自乱害的我们投靠过来的部落都领不到赏钱，你们为什么要打？”

那个汉人军官立刻反驳他

“你多什么嘴？不投靠难道你还想回去放牧吗？”

张玉听明白了意思，立刻把朱棣准备好的车叫人推了过来

“各位，我听明白了，我们燕军拖累了各位，让弟兄们领不到俸禄，但是我们燕军是行大义，是奉天靖难，我们燕王也很难受让大家收不到俸禄，可是我们燕王深知朝廷奸诈，所以这个营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都来领取二两银子的安家费”

正午时分，宁王打着哈欠来到会客厅等朱棣，他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对亦失哈说

“这是四哥安排的吗？”

“是，有几个菜确实是燕王殿下点的”

朱权顿时又面露难色，指着桌上的辽东参对亦失哈说

“四哥如果吃饱了那就更有精力来对付我们了”

朱棣大声嚷嚷着走了进来

“我看看十七又给我准备什么山珍海味了？”

朱权定了定神，热情上前跟朱棣打招呼

“四哥你可来了，他们都跟我说了，这些都是四哥爱吃的菜，你看这都备好了就等着四哥呢”

“好！就知道十七最知本王肺腑，只是四哥确实没什么能给你的，这样，四哥带你南下赚点军功！”

朱权听到这个顿时头都大了，他现在只盼着朱棣早早走出他的大宁封地

“四哥，这恐怕真不行……”

“本王逗你呢，十七你现在连玩笑都开不起”

朱权强忍着怒气把朱棣请上了座，他的心情就想窗外的漫天大雪一样迷茫

入夜，朱棣客房内马和正在给朱棣穿他那件裘皮大衣，他要去宁王的军营里办一件大事

“殿下，车好了”

“这屋里留谁？”

“三殿下”

“怎么说？”

“就说殿下您受风寒了，不见客”

朱棣点点头，戴上了象征亲王身份的翼善冠

“出发”

半夜，本应熄灯的宁军大营灯火通明，一干军官由陈亨带领着走进了中军帐

“末将宁王都司指挥使兼大宁总兵陈亨拜见燕王殿下！”

“诸位甲胄在身不必行礼，都坐下说话”

陈亨提起一个盒子呈给朱棣

“王爷，标下就开门见山了，这是宁军各部印信，宁军千户以上主官全部在场，愿随殿下麾下同血战，造靖难大业！”

“好”

朱棣抽出一支箭当众折断

“众不负我，我与各位当同甘共苦，我亦不负众，如违当如此箭！”

紧接着他拿起装着印信的盒子摆在桌子上

“都把你们的印信领回去，你们的兵马本王不动一兵一卒由各位继续统领”

各部将领纷纷站起来表忠

朱棣目光深邃望向外面的夜空，是时候和朱权做个了断了

大帐外，千军万马披甲戴胄准备出征

“各部出城！”

凌晨，宁王所有兵马尽数调出，城内只留下了为数不多的王府卫兵，朱棣也派人通知正在睡梦中的朱权自己准备走了，朱权大喜，决定亲自送宁王出城

“四哥终于要走了，咱们宁地可以高枕无忧了”

正在给朱权穿衣服的亦失哈连忙回道

“还是殿下您足智多谋，连燕王都不能把您怎么样”

“你去告诉陈亨将军，他作为朝廷命官也该来送一下”

“小的派人去了，陈将军去巡营了，恐怕到不了”

“好，你去备车吧”

等亦失哈走后，朱权立刻在蟒袍里面披上了一层软甲

城门口，兄弟二人都按耐着内心的喜悦装作舍不得的样子互相寒暄

朱权皱着眉头

“四哥，当真要走了？不歇息几日了？”

朱棣也面露难色

“没办法，北平城危，我如果再不回去和谈靖难大业？”

朱权指了指后面几车金银

“十七没有什么能送四哥的，这些金银就当是给四哥助威的军费，莫要让我燕军寒了心”

朱棣突然搂住朱权

“不，十七，你还有一样能给本王”

说话的同时朱棣抚摸着朱权的那一层软甲，这让朱权濒临崩溃

“你送本王出城吧，这说不定就是你我兄弟最后一面了”

“应该的，四哥千万莫说丧气话，靖难必成！”

二人出城后走了几百步到了一处高坡上，朱棣背过身去背着手对朱权说

“十七，你还是跟着四哥走吧”

朱权彻底撕破了面子

“四哥，您还是自己去吧，造反是没有活路的，您何必再让弟弟搭上一条姓名”

朱棣微微回头斜着眼睛看他

“十七，你忘了吗？这是靖难！”

“四哥！靖难不靖难的只有您心里清楚！别让那个和尚把你蒙蔽了四哥！再说，朝廷在山东和南直隶还有数十万兵马，您怎么打？打了真定还有济南，过了济南还有兖州徐州，就算您进了南直隶还有一条长江！这根本成不了！”

朱棣一转身一挥手

“十七弟你看！”

朱权慢慢走了过去，他眼前出现的就是远处的宁王都司十万兵马和燕军的三卫

朱权崩溃了，连哭都没有力气了，任泪珠肆意洒下

朱棣走过去给朱权擦着眼泪

“宁军精兵在此何愁不成大事？十七，跟四哥走吧！难道你就要让建文小儿欺负一辈子吗？”

朱权不作声

“十七，本王对宁军兵马说过了，事成皆有封赏，本王也绝不会辜负了你！”

风吹过二人的大衣，朱权缓缓抬起头用一种冰冷的眼色看着朱棣

“闯天下咱兄弟一把莲花！事成，中分天下！”

中分天下这四个字一直在朱权脑海中回荡，他没得选，或者他只能这么选

许久，两个藩王紧紧把手握在一起

“事成，中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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