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到来燕子坞的众多江湖客,不都是伏牛派中人,也有陈守穗邀请来助拳的武林好手。
伏牛派掌门柯百岁已死,全派上下,只有副掌门陈守穗能名正言顺主持大局。
既然已讨得说法,得了南慕容要继续追查的口信,众人不再纠缠,纷纷告别退走。
慕容复含笑一一拱手作别。
已在江湖上闯下“南慕容”的偌大名号,这般场面上的应酬,慕容复得心应手。
随着众人退走,脑海中的星图上,凭空出现几缕淡淡的气运,数量少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计,但确实存在。
“无意中改变了他人的命运,成功夺运!”
慕容复心中了然,嘴角的淡笑越发诚挚:“杀人是最终手段,轻易不可取,培植韭菜、源源不断的收割夺运才是王道。”
“贫僧在中原武林,也有三五个老友,调查凶手之事,多少能出点力。”等到乱糟糟的场面恢复冷清,鸠摩智朗声笑道。
“不劳大师费心,此事我自有安排。”慕容复婉言谢绝,伸手邀请客人入内。
需要调查吗?
不需要。
且不说凶手已知,就是假死的慕容博,查明真相反倒不美。
方才的一番交流中,陈守穗的做派已表明心迹,此来燕子坞是赶鸭子上架,形势所逼不得不来。
调查之事不急,甚至真相、真凶都不重要,只是走一个过场,随时间流逝,不了了之即可。
鸠摩智或许是一番好意,却可能好心办坏事儿,慕容复敬谢不敏。
大厅之中,推杯换盏。
要说这吐蕃国师鸠摩智,按照中原的做派去理解,是个荤素不忌的假和尚,肉吃的少却也在吃,酒也没少喝。
因内力深厚,和慕容复共饮几坛烈酒,面色不显半分醉态。
酒足饭饱,正当谈及正事。
慕容复开启话题,问及来意:“家父仙去多年,蒙大师盛情探问,此来不知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鸠摩智猛然化作醉眼朦胧模样,一把扯过段誉,暗自下手激发一道内劲,让这公子哥少丢人现眼。
从酒宴开席起,段誉的一双眼珠子,就仿佛黏在王语嫣身上一般,喝酒吃菜时,还闹出几番笑话,惹得一旁服侍的阿朱和阿碧忍俊不禁,多次捂嘴轻笑。
人是他带来的,这憨傻的公子一副猪哥儿像,丢的不仅是自家的脸面,还有他鸠摩智的面皮。
名唤王语嫣的姑娘初长成,已有几分倾城之姿,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姑娘心中、眼中仅有表哥慕容复一人。
慕容复本人也宠溺、怜爱表妹,两人未来必是一对儿神仙眷侣,旁人插足不得。
在别人家的地盘,惦记主人家的心爱之人,无礼之极!
瞪视段誉一眼,悄然制住这不省心的随行人,鸠摩智双手合什:“先前曾和慕容老先生有约,也不知作数不作数,此番请求略显突兀,请慕容公子原谅则个。”
终究是顾忌码头上看到的慕容复凌波虚渡的手段,鸠摩智的言辞委婉了许多。
听他扯着早有约定的大旗,慕容复也不便拒绝,明知是谎言,也得捏着鼻子认下:“大师直言便是。替先父应约,本是人子之责。”
鸠摩智眼中精光亮起,缓缓道:“贫僧还记得,当日慕容老先生说过,平生最喜收集天下武学,终有缺漏引为生平憾事。”
“缺少林易筋经。”
“缺丐帮降龙十八掌。”
“缺大理段氏六脉神剑。”
“当日也是酒性上头,欢饮畅聊,醉醺醺中倒是不记得其他缺漏,只记住这三项。”
“此来,特意带上大理段氏六脉神剑,以慰朋友之情,也是为了达成一项约定……老先生曾说过,但凡找来一种缺失的功法,可让贫僧入慕容家的藏武之地十日,尽情翻阅武学典籍。”
“贫僧痴迷武学,夙愿是集齐少林七十二绝技,不敢有更多奢望,请公子成全。”
慕容复轻敲桌面,半晌,敲击声停下,抬头笑道:“大师远道而来,带着诚意,慕容也不能让人败兴而归。家父的承诺,我这当儿子的自当履行。”
大轮明王鸠摩智,在江湖上也是一号强力人物,会在诸多名场面中露面。
结局算不得好,走火入魔,被吸干内力,散功之后大彻大悟。
不是好人,也算不得坏。
只是个亦正亦邪的武痴罢了。
若有机会,可以抬一手,留几分情面,培养成夺运的助力。
“久闻大理六脉神剑的大名,我亦心向往之,却不知剑谱何在?”慕容复笑吟吟的拱手,视线余光瞟向痴痴望着王语嫣的段誉,心中已拿定主意,要打破这呆子的幻想,收割第一波韭菜。
闻听有戏,鸠摩智心情激荡,扯过段誉的袖子急声道:“剑谱原来藏在大理天龙寺中,本来已约好赌斗,贫僧用三门绝技做赌注,换取六脉神剑的剑谱。
奈何天龙寺的禅师不讲规矩,眼看要输,竟然焚毁了剑谱!暴殄天物,简直岂有此理!”
慕容复淡淡回道:“剑谱已毁,大师莫非欺我年少,想空手套白狼不成?”
鸠摩智摇头晃脑:“慕容公子莫急,且听贫僧说完。
天无绝人之路,比斗之时,这段姓小子在场,意外学得六脉神剑。
他本身就是一本‘活剑谱’,一时半会儿拷问不出,不如烧给慕容老先生,也算折中之法,了结心愿。”
“烧了他?”
王语嫣本来倚靠着慕容复手臂,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的盯着表哥的侧脸,闻言震惊出声,嫩白的小手捂住嘴,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轻轻扯动慕容复的衣角,微微摇头。
鸠摩智见状,忙补充道:“若是慕容公子有意,可留下段小子拷问剑谱,贫僧所求,仅是七十二绝技。”
当年闻听慕容博显摆家族武学藏书,鸠摩智就开始眼馋。
可惜一来打不过慕容博,无法强取。
二来武功尚未大成,抢不到缺失的绝技来兑换阅览机会。
此事只能一拖再拖。
等到现在,机会出现,是万万不可从指缝间溜走的。
他本身有博闻强记之能,又算得上武学宗师,别说十日,只需三日,就可翻动记忆下数十上百本秘籍。
只要进入慕容家的武学库,先记下秘籍,回头再研究练习,武学必将更上一层楼。
凌空虚渡,一苇渡江……达摩渡得,慕容复渡得,我鸠摩智渡不得?
想起慕容复踏水而行的英姿,鸠摩智心中越发火热。
他是个旱鸭子,最怕水,坐船都心惊胆战,要是学会这般秘法,天下之大都可去得!
“若是所言为真,还施水阁百般武学,随大师阅览。”
慕容复顺水推舟的回应一句,抬手以家传参合指的手法,射出一道肉眼可见的璀璨真元,击打在段誉身上,替他解开定身和哑穴禁制。
“段公子,我无意拷问剑谱。你我或许有亲,可以算得上至爱亲朋……有几个问题需要核实,还请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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