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草原上,一队车马前进着。
此时正是黄昏,金灿灿的夕阳光洒落在地面,可大片的枯草与猎猎的秋风,倒让这景致萧索起来。
裴君祤换了身更暗色的衣服,坐在马车上,撩帘看了看外面,前面就是谢洵的马车,无数次看到前面,甚至想要冲下车去跪在那人面前求他放自己走。
裴君祤苦笑,只觉得自己有病,在北疆时处处不合群,觉得自己是谢朝人,当真要回去了,看着那熟悉的衣袍与声音却只想逃离,也许他真该跟着父亲战死沙场,裴君祤这样想。
……
……
一路车马摇晃,众人都觉得身困体乏,谢洵回朝廷复命,没让裴君祤一起去,而是让下人直接带他去了府上休息。
晚上下起了雨,伴着轰隆的雷声,可也许是近日来实在太困了,裴君祤一夜沉睡,伴着三皇子府上点着的香,裴君祤不知那是什么香,只觉得那和三皇子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人觉得平静。
第二日一早,有下人早早来唤裴君祤起床,却被路过的谢洵拦了下来,谢洵用过饭后,一直坐在中堂等着裴君祤,想要与他好好说说在府上任职的事,可一本兵法翻了一半,却还是等不来那人,谢洵微微有些不耐烦,还从未有过他等人这样久,合了书拿着,径直去了裴君祤的房间,直接推了门进去,刚想骂一句那裴君祤好大的威风,却看到那人闭着眼,睡的正安详,谢洵在那床前踱步两圈,见那人还是没有动静,坐在床边,用书卷推了推那人臂膀,还是没有动静,谢洵忽然有些恼,自己昨夜为了他挨了父皇好一顿骂,可这人却睡得这样好,用手推了推那人,裴君祤微微有些醒了,似是还在梦中没看清来人,谢洵忽然有些想笑,道“裴公子是不认得我了?”,裴君祤忽然惊了下,立马起身跪拜,谢洵将手背在后边,站了起来,看到那人一半的头发散在胸前,遮不住里衣领子扯开露出的,看到那人还是低着头,谢洵微别过身去,说道“裴公子再不起,要赶不上午饭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裴君祤只觉得羞愧,自己如今连臣子也算不上,只是一届草民,却在三皇子的府上睡过了头,还要三皇子亲自来叫醒。
穿好了衣服,随意用了些早饭,便跟着下人的指引去了书房。
谢洵正在练字,抬头看到来人,忽想到了刚才那一幕,双方大概都有些不自然。
谢洵问到“裴公子昨夜睡的可好?”说完拿起刚刚的字画扔在一边,不等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大概是好的,连我这府上的早膳也不愿来用”
裴君祤“……”,
谢洵朝着裴君祤笑了笑,裴君祤觉得这位三皇子与曾经听说的似乎不太一样。
谢洵忽然问到“裴公子有什么理想吗”
裴君祤默了一下,道“年少时是井底之蛙,后来父亲带着全家入京,又沉迷于从未见过的浮华难以自拔,骄奢度日,不敢谈理想”
谢洵“那裴公子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想要结束这四疆虎视眈眈的局面,还万民以康乐”
裴君祤“三皇子有这样的想法,是万民的福气”
谢洵笑了笑,看着裴君祤“裴公子真的这样想?裴君祤,你觉得未来的太子会是我还是大哥?”
裴君祤立马跪了下来,“草民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谢洵“你起来吧,我没有要弑君杀兄的意思”
“只是我七岁从军,随舅舅走遍边疆,亲眼见过千里白骨,百姓妻离子散,我要的仅仅只有一个太子的位置吗?”
“我想要万民以康乐”
“裴君祤,我知道你的本事,我敢向你袒露这些,我知道你怎样想,但我能从北疆带你回来,也一定能在谢朝保住你,我只要你助我,得太子之位”
“我要你做我的幕僚,去与我大哥那号称天下第一的方士对抗,你愿意吗?”
裴君祤从未想到这样的局面,久久不能说话,父亲已死,他实在无心入官场,更不愿与谢家人有过多纠缠,可如今这样的局面,他除了答应,只有死路一条,只觉得窒息,人生从未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总是被动的选择。
谢洵看着地下跪着的那人,久久的沉默,就当谢洵要放弃了的时候,裴君祤忽然抬手再次跪拜,“臣愿为殿下鞍前马后”
谈完已是午后,谢洵没在府上用膳,宫中有人传召,要他进宫面圣。
谢洵走后,裴君祤一人在府中闲逛,走到一处荷花池前,想到了曾经在淮阳,也有这样一处荷花,不过那湖可比这大多了。
裴君祤想到自己这二十年来,过的实在是窝囊,这一次,他想要自己为自己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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