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若弗的陈述,盛老太太脸色凝重,道“下得是什么毒?可会危及性命或是留有什么后遗症?”
徐五郎摇了摇头道:“并无性命之忧,也不会留下后遗症,这原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去年京中发大水淹了不少地方,后来有些奸商便把被水泡过的糯米、豆子等磨成粉面售卖,当时引起了不少人出现腹泻、腹痛、头晕、呕吐等症状,后来官府抓了一些贩卖这种粉面的奸商才平息。不曾想这种粉面竟流入府中。”
王若弗咬牙切齿道“总免不了那些心肠歹毒的人费尽心思去搜罗。”
盛老太太起身拉住徐五郎的手,道“好孩子,这事儿多亏了你。咱家出了这样的事,实是难堪啊。还望你三缄其口,保全盛府的名声。”
徐五郎躬身施礼道:“姑奶奶请放心,侄孙必不会泄露半句。”
“好孩子,这几日你辛苦了,快好好歇息去吧!”盛老太太慈爱地拍了拍徐五郎的手。
“侄孙告辞。”徐五郎行了礼退下。
“母亲,那林栖阁的怎么处置?”待徐五郎出了寿安堂后,王若弗急忙问道。
盛老太太脸色阴沉,让房妈妈把明兰和如兰叫过来。
明兰和如兰匆匆进了屋。两人规矩地给盛老太太施礼问安。
“今日徐五郎来报信,说如兰做的状元糕中因掺有泡了雨水的陈年面粉,所以导致长柏晕倒在考场,耽误了科考。”盛老太太沉声道。
明兰和如兰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我的糕所用的食材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那糕六妹妹也是吃过的,完全没问题的呀!”如兰不敢相信地说道。
“是呀!祖母,如兰的糕我也是吃过的,若是有问题,我怎么可能一点事儿没有呢?”明兰附和道。
如兰想起徐五郎说二哥哥有中毒的迹象,顿时慌了神:难道是自己做的状元糕真的出了问题?
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解释道“祖母,若那状元糕真的有问题,也绝非我所为,二哥哥是我的嫡亲哥哥,我没理由要去害二哥哥啊!求祖母明鉴!”
“祖母,如兰的糕定是没问题的,那糕不止二哥哥一人吃了,三哥哥还有齐小公爷都吃了,三哥哥就没事啊!想来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明兰跟着替如兰辩解道。
盛老太太大惊,随即问道“你说什么?齐小公爷也吃了那糕?”
如兰见祖母如此反应,又转头去瞧母亲,只见母亲亦是满脸怒色,心下了然,看样子自己的糕的确是出了问题,却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自己试过了的!明明六妹妹与三哥哥都没事儿的!
明兰回道:“祖母,那日送哥哥进贡院,为图个好彩头,如兰特做了状元糕给哥哥们。念及一同读过书的情分,便也给齐小公爷和顾家二郎各做了一块。齐小公爷当场便尝了一块,顾家二郎吃了一口便吐了,说那糕苦……”
话未说完,明兰已觉察出其中的不妥,忙停了下来,不知该不该往下说。
“继续说下去!”王若弗急道。
明兰便将当时的情景原原本本讲述了一番。
盛老太太听完,冷笑道:“果然好计谋!”
如兰惊恐地瞪大双眸,跪在地上辩解道:“冤枉!祖母、母亲,我真的没有……求祖母明察!”
王若弗冷哼一声道“这贱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肠!难怪她不指派下人去做,偏要墨兰一个姑娘家去做这等肮脏的事儿!这是摆明了要让我如儿去顶包啊!”
盛老太太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愤怒,道:“你放心,既然证据确凿,便不会轻饶了这个恶妇。”
明兰与如兰听得一头雾水。
盛老太太看着王若弗道“你给她们两个好好地说一说罢,如儿你先起来。”
待王若弗说完,如兰怒不可遏,恨恨道:“好个歹毒的贱人,居然如此算计于我,我定饶不了她!”
盛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明兰和如兰落座。
随即叹了一口气道“如兰,这次虽是林小娘母女算计了你,但你也并非一丝错处没有。若你事先没有四处嚷嚷着要给哥哥们做糕,那林小娘母女如何能利用你去害你二哥哥?须知从林小娘买来那毒粉到唆使墨兰去下毒,再到墨兰将那唯一一块无毒的糕拿给长枫吃下,这一串事情可不是一两天便能成的!今儿祖母告诉你一句话,‘事以密成,语以泄败’。这次有你母亲为你奔走寻查真相,那下次呢?再过几年,你出了门子,若你夫君的妾室下毒谋害你的孩子,再嫁祸于你,你又该如何自处?你的夫君、公婆又或是妯娌,哪个会听你辩解?哪个又会为你奔走?”
如兰听得愣愣的,后背却渐渐沁出冷汗来。
王若弗在一旁忙道:“母亲教训得极是,如儿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你祖母!”
如兰站起身来向盛老太太福身道谢:“多谢祖母教诲,我保证日后再不会犯类似的错误了。”
“坐下吧。”盛老太太朝她挥了挥手。
如兰重新坐回椅上,低着头,心道,亏她还暗暗骂了顾庭烨,若不是他直说了那糕苦,只怕这事儿指不定要怎么掰扯呢!她可是见过林栖阁颠倒黑白的厉害!
明兰心中暗忖,若不是祖母和母亲在,此事要么被认定为二哥哥身子虚没能经受住天寒而病倒,要么被认定为是如兰不小心买到了有毒的糯米粉而导致哥哥病倒,再不济也会是说二哥哥自己吃食上没注意,罚一波厨房或是丫鬟婆子了事。总归不会怀疑到林栖阁头上。难怪祖母都要说好计谋!
王若弗道:“母亲,您打算如何处置林小娘?不如直接发卖了?”
盛老太太瞧了王若弗一眼,叹气道“你呀!此时还不到处置她的时候!你别忘了,一同中毒的还有齐国公家的小公爷,若被齐国公府查出来,咱们盛家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王若弗闻言,瞬间慌道:“母亲所言甚是,只是如何才能不让齐国公府追查?”
盛老太太沉思片刻道:“你速派人去盯着齐国公府的动静,切莫声张。明日一早我带着徐五郎去找那苗院判,请他亲去齐国公府为小公爷诊治,想来也就瞒下了。”
王若弗松了一口气,又道:“多亏了有母亲,否则那林小娘真是要害死咱们盛家了!这事儿虽不宜闹开了,可咱们也得把林小娘悄悄的处理掉才行,否则后患无穷啊!”
盛老太太点头道“自然是要严惩,她胆敢谋害我盛家长孙,简直罪该万死。”
顿了顿,盛老太太接着道“可她毕竟为盛家生儿育女,总要顾及着弘儿的脸面。这件事暂且压下,你命人仔细监视林栖阁的,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必须尽早禀报我知晓。待弘儿入京后,我与他细细说明,再做决断。”
王若弗应承道:“是,母亲。”
盛老太太又道“我知你心里苦,咱们暂且忍耐一阵子。等柏哥儿病好了,你便称病躲在屋里,待弘儿回来了,你也什么也不要说,若他问起,你就说不知道,只哭柏哥儿命苦。其余的事,都交给我这个老婆子来做。你且放心,我断不会轻饶了她!”
王若弗感激地望着盛老太太,含泪道:“多谢母亲替我操持,辛苦母亲了。”
如兰不解地道“祖母为何不叫母亲同父亲告状?那林栖阁的做出此等歹毒之事,便是打了发卖出去也是合情合理的!”
盛老太太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林小娘原是我故友之女,临终前托付于我,与你爹爹也算是有些青梅竹马的情分在。若你母亲贸然处置了或是在你爹爹面前说嘴,保不齐会被林小娘反咬一口,说你母亲趁着主君不在串通下人诬陷迫害于她,到那时又该如何收场?”
如兰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得默然不语。
明兰开口道“可是我们有人证和物证呀!”
盛老太太又道“若那林小娘一口咬死说咱们的人证物证都是伪造的呢?我们又该如何证明?若林小娘只说此事是大娘子与妾室间的斗争,你父亲的心里又是否会对你母亲疑心猜忌?还能十分的相信咱们了吗?”
如兰恍然大悟道“所以才要祖母出面,这样那林栖阁的便没办法往母亲身上赖了,对吗?”
“不仅如此!须知这世上不怕漂亮的妾室也不怕有才情的妾室,最怕这种青梅竹马白月光般的妾室。若仗着礼法规矩将她发卖了,或是再狠厉些直接处死了,做主君的自不会说什么,可时间一长,便会思念起白月光的好处来,全然忘了白月光的错处坏处。这时做主君的便会迁怒于将白月光处死或发卖了的大娘子。”盛老太太缓缓道。
“那就是说只要有这么个白月光妾室的存在,即便这个妾室犯了滔天的罪过,也无法处置了是吗?”明兰问道。
“有这么个妾室在,自然是难办些,这也是我对不住弗儿的地方”,说着拿眼去看王若弗。
王若弗连忙道:“母亲,此事与你何干?母亲不必自责,我从未怨恨母亲,反而很感激母亲这些年一直帮衬着我。”
盛老太太拍了拍王若弗的手,转而对明兰道:“却也不是不能办,快招是借刀杀人,慢招是先把主君心里白月光的光灭掉,再灭白月光。”
如兰和明兰都呆怔住了,一时间还没消化
完这句话,便听王若弗道:“你们两个以后莫要再提此事,若传扬出去,对我们盛府的声誉不利。更何况你父亲现在正值仕途关键的时候,万一因为这件事情坏了他的前程,岂不冤枉?”
明兰和如兰皆乖巧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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