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六皇子，从玄武门弑兄开始 033 舌战达奚台

“我不想知道。”

许晏再次将奔雷剑递入达奚台胸膛，冷冷地目视达奚台化成碎片。

熟悉的声音在独眼石人的另一前侧响起，“秦王，为何不听我说一下这独眼石......”

许晏又一次破空而至，将刚刚出现还未来得及说完话的达奚台再度杀死。

“废话太多！”

这一次许晏甚至没给他自己崩解的余地，直接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独眼石人的下方，达奚台的身影再次出现。

“秦王！你不敢听，莫不......”

“嘭！”剑声响起，达奚台又惊又怒地看着自己再一次连话都没说完，就被许晏劈碎。

三个达奚台同时出现在石人的不同方位，阴鸷地盯着许晏。

“秦王！我看你是怕了！你根本就不......”

许晏看也不看，整个人化作流光，三道剑光几乎是同时闪过，转瞬间三个达奚台全都化作玉石碎片。

“你来几次，我劈你几次，让朕看看是你能复活的多，还是朕的力气多！”

达奚台再度出现，许晏这次终于没有劈他。

倒不是许晏不想劈，而是这达奚台学精明了，直接出现在独眼石人身上。

借助着独眼石人的“不可靠近”，达奚台保护自己不被许晏再一剑“劈死”。

达奚台的脸色已经不复初时的从容，一张脸阴沉沉的，“秦王，容不得学生说一句话吗？”

“说，都能说！朕主打的就是一个从善如流，”许晏见达奚台终于露出阴狠的神色，反而高兴起来。

他要的就是达奚台这副模样。

这达奚台显然是有话要说，那么对于在场百姓而言，一个高人模样的达奚台，和一个狼狈书生样子的达奚台，这两个人说出的话，后者自然是不如前者可信。

这也是许晏为何要疯狂击杀他的原因，你肉体能重生，心态又如何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下维持稳定呢？

许晏料定，达奚台这个级别的修士，在这片修士不显百家不至的大陆之上，应该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很可能没有受过这样高频次的打击，更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经验。

对待肉体上无法打败的敌人，那就换个角度和他作战。

许晏笑眯眯地冲他招手，“来，达奚卿，下来说。”

达奚台眼角一阵抽动，“秦王莫要开玩笑。”

“君无戏言。”

迎着许晏“诚恳”的目光，达奚台的眼角又是一阵疯狂抽动，他转过脖子不再看许晏，“算了，学生就爱此处。”

许晏看着达奚台抓住石像的姿势，肚子里乐得都要笑开花，脸上偏偏还得装出一副“体贴”模样：“达奚卿，抱着个石头多不雅观啊。”

“再说了，今夜这么冷，你抱着个大石头，别冻着。”

“要不下来喝盏热茶暖暖身子，咱在上去继续抱着石头？”

“秦王！”达奚台不再理会许晏，“你可知这独眼石人的来历啊？”

“朕自然是知道的。”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们多多少少知道独眼石人的故事。正因如此，更加认为许晏不可能“自曝家丑”。

秦王弑兄逼父一事，虽然在朝堂上已经有所交代，但是在民间，仍是一个大家都不肯提起的话题。

尤其是在许晏打败天蒙草原使团，治疗疫病和拯救溃堤之后，大家更不想提起此事。

大家越是喜欢当今圣上，越是不想提起某些话题。

但是许晏知道，有些话题如果自己是占理的一方，拖着不解释肯定不是一个好主意。

玄武门一事，自己作为既得利益者无法直接为自己辩解。

如今有一个让自己以“被攻击者”“反击者”的角度辩护的机会，肯定要紧紧抓住。

“哦？秦王不妨说来听听，看看和学生了解是否有出入。”达奚台才不相信许晏会乖乖就范。

许晏坐回椅子，接过侍者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下一口，“前朝哀帝，弑父杀兄，淫乱后宫，不理朝政，不恤万民。”

“乃有石人天降，随后各地起义，不能制，于是殷朝覆灭。”

达奚台阴恻恻地发问：“秦王不觉得自己和哀帝有些相似吗。”

许晏露出惊异的神色，好像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一般，“哦？这朕确实是有所不知，达奚卿不妨直言，朕与哀帝，有何相似？”

达奚台被许晏的神态激怒，声音更冷，“哀帝弑兄，秦王也弑兄；哀帝篡位，秦王也篡位。还不相似吗？”

玄武大街一时间安静下来，连风声呼吸声也都没了一般，所有人都盯着许晏，他们的眼神在告诉许晏，他们想要听到自己的回答。

许晏摇摇头，低声发笑，“不知道哀帝兄长，是否也藏兵甲？是否也贪污各地税银军款？”

“不知道哀帝父皇，是否也有为哀帝题字？是否也有为哀帝写下千字的表扬？”

“哦，朕差点被你绕晕了，哀帝可是弑父，朕的父皇如今可是过得很好呢！往日里没少和朕互通信件！”

“有些事情，粗的一看，没什么区别，但若是认真考量，自然很容易能够发现其中不同。”

“达奚卿如此聪明之人，我是不信没有看出这其中的差异。”

“朕看来，达奚卿之所以谈事情只谈一部分，是故意要诱导百姓，其心当真可诛！”

许晏继续反问道：“达奚卿不觉得自己和哀帝也有些相似吗？”

达奚台心头警示之意大作，虽然不知道许晏要说什么，但是此刻他竟有一种阻拦许晏再说下去的冲动。

许晏这话一出，百姓们都被吊起胃口。一个儒生，怎么能和前朝哀帝相似？难不成是前朝哀帝的后代？

离达奚台近的百姓们都忍不住去打量几眼达奚台的样子，那动作就像是要记下来样子，和小说话本里的哀帝样子比一比似的。

许晏双手一摊，愕然道：“还用朕说？达奚卿吃饭，哀帝也吃饭。达奚卿睡觉，哀帝也睡觉。这还不相似吗？”

“强词夺理！”达奚台腾出一只手指着许晏怒斥。

“是我强词夺理，还是达奚卿强词夺理呢？！”许晏从座椅上起身，炯炯目光直视达奚台，“达奚卿不顾事情的全貌，只指着一处相似便贸然加罪于朕，暗示朕乃是当朝的哀帝。朕不过用你的话术来回击你，你为何受不住了？”

“前朝哀帝兄长，乃是一等一的皇子，关爱百姓，体恤万民。监国之日，没少惩治贪官污吏。被杀之日，举国哀哭。”

“而今我大炎，大皇子所作所为，你全然不谈。朕问你，你可知有多少百姓因为他的贪欲，而家破人亡？”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你可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

“就因为他是皇子，所以就可以不被惩罚吗？”

“如果不是，那么朕杀他，何罪之有？”

“回答朕！”

许晏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传遍整条大街。

“还真是这个道理！”

“圣上说的没毛病啊，乍看是一件事，但是仔细想想，其实根本不是一回事。”

“哈哈哈哈，圣上说话太有意思了！”

一直在一旁摒息聆听的百姓们纷纷开怀大笑。

也有一些百姓听到许晏最后的质问，和那首在这个时空里并不存在的《悯农》，感同身受，悄悄落下泪来。

“圣上能有这番话，当真是百姓之福啊。”

“圣上早年间在北境，没少见到这种事，如今还没忘，可见圣上心里有咱们百姓啊！”

“万里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唉！”

这正是许晏想要达到的目的。

出身现代社会的自己，从小就在各种社交网站摸爬滚打，最不缺的就是对线经验。

许晏深知，大众面前的辩论，目的从来都不是真理，也不是说服对面，而是说服大众。能够让大众站在你这边，你就已经赢了。

所以他才用这样简单有力便于大众理解的话术攻击达奚台，他说的话，不止要达奚台能听懂，更要在场百姓全都能听懂。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达奚台还想要反击，但是此时的百姓早已经哄作一团，哪里还有他解释的机会？

达奚台意识到，事情走到这一步，自己已经注定无法完成今晚来之前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