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样的夏天 9

韦什么每天早上出车顺道送董欣上学，之后中午董欣在学校食堂午餐，下午放学坐公交车回家，自己买菜做饭，再自己学习写作业。韦什么工作到很晚才回来，有八天没有出车，加上乘客的投诉，所以减少了很多收入，这些天拼命跑车，想尽快多赚些流水，把损失补回来。

回到家，已经快半夜一点了。

董欣躺在沙发上，电脑没关，明显还没有准备去睡觉。

韦什么拍醒董欣，“快回房间去睡吧。”

董欣：“你回来了啊。现在几点了？都那么晚了？我熬了汤，在锅里，你喝点再睡吧，每天那么累，你也要补一点。”

韦什么：“哦，好。你还熬了汤。明天还上学呢，干嘛不早点睡？”

董欣：“刚才在查数据呢。自从给你弄了一台胆机后，这一块我越来越有兴趣了，都停不下手。我一直对人工水晶感兴趣，其本身具有特殊的稳定性，能够有效储存能量。最主要，它的压电效应很稳定，可以有效分离音频且不产生电噪音，然后再某段音频上释放能量，那音乐可就震憾了。还好当时你给我买了这台电脑，不然手机还真运行不了那么大的数据分析呢。”

韦什么：“要是你能弄出来，都能去申请专利了。”

董欣：“是啊，我也这么打算的，我在网上找到了一个电子爱好者组织群，并加入了他们，我们一起分享各自数据和心得，这段时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群里有几个本市的爱好者相约周末聚会，我想去参加。”

韦什么：“去呗，多交一些相同志愿与爱好的朋友。”

董欣：“难得你不反对我啊。”

韦什么：“如果是好的群体，我为什么要反对啊，应该多一些参与。”

董欣：“那周末我就去了啊。”

韦什么：“晚上的时间，把基础的数学、物理也看一下，对你来说应该是没有难度的。”

董欣：“行了，我会温习的。”

大半夜，韦什么刚睡着，但听见厅里有了动静。

走出房间看了看，董欣在厨房里烧水。

韦什么：“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董欣：“肚子痛，烧点热水喝。”

韦什么：“白天吃错东西了？”

董欣：“不是，是亲戚来了。”

韦什么：“咦？哪个亲戚来了？要住我们家里？”

董欣：“什么呀，是我来那个了，那个玩意。”

韦什么：“哦，懂了，四书六经里缺的那一个吧。”

董欣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捂着肚子，“真的好痛啊。”

韦什么：“那怎么办？有药吗？”

董欣：“家里也没止痛片啊？”

韦什么：“那我现在去买。”

董欣：“顺便再买一包卫生巾，一定要纯棉的啊。过条街好像有家便利店是通宵的，那应该有卖。”

韦什么：“行，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半小时后，韦什么跑了回来，带回了止痛药和一包卫生巾。

交到董欣手上时说：“不容易啊，差点被当成贼揍一顿。”

董欣：“怎么这么狼狈？”

韦什么：“第一次买女生的东西，有点紧张，结果店员把我当贼了。”

董欣：“好吧，又为难你了。”

韦什么：“这东西，以后每个月都来，你自己提前去买吧，我受不起这个罪了。”

董欣坐在椅子上笑到肚子痛，赶紧就热水把止痛药吃了。

韦什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带个女儿果然不容易啊，要是个儿子，就没那么多麻烦事，还能一起出去打群架呢。”

果然，两天后，韦什么又被张霞喊去了办公室。

张霞：“董欣今天又和同学打架了，屡教不改，我们也很难处理的。”

韦什么：“董欣，今天又谁骂你了？”

董欣：“还是黄凯轩那小子，骂我妈妈，说我妈妈是……”

张霞：“黄凯轩是好孩子，又是班干部，怎么会说那种话呢，你打了人家，还冤枉人家，这行为就更过分了。”

韦什么：“张老师，您怎么就确定黄凯轩没有骂人呢？您这以貌取人的行为，本身就不对，更愧为人师表。”

黄凯轩父亲：“我儿子是好孩子，他不会那么做的。”

韦什么：“谁家孩子不是好孩子？我也相信我家董欣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张霞：“董欣平时表现就不好，她打人又不是一次两次。”

韦什么：“那您怎么就不怀疑她被同学欺负不是一次两次呢。”

张霞：“可人家黄凯轩是班干部，是优秀学生。”

韦什么：“多少高官落马，难道他们之前不是优秀党员？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以貌取人的世界，做不到对学生公平，您也枉为人师。”

张霞：“总之董欣是什么人，我很清楚。我只是希望，作为家长，回去后，要多多教育孩子……”

韦什么：“我当然会好好教她的，您放心。”

张霞：“你怎么教她？有什么计划？”

韦什么：“找个武术班教她詠春，以后一个打十个，看谁还敢欺负她。”

董欣：“我觉得可以，我要黄凯轩再也还不了手。”

黄凯轩父亲：“喂，这孩子怎么能这样？你家长还能不能好好教育！”

韦什么：“孩子打架是孩子的事，要不我们家长也出去单挑？”

黄凯轩父亲：“你简直无语。张老师，我强烈建议学校把董欣开除了，这种孩子不能留在学校，以免影响我孩子的学习生活。”

张霞：“黄凯轩爸爸，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韦什么：“既然这样，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你们要给我女儿泼脏水，我也就和你们死磕到底。这事，交给警察处理最好。让警察过来，一个个问学生，看看到底黄凯轩有没有骂董欣。我就不信，所有的孩子都会说假话。一旦有人证明黄凯轩骂了董欣，这事只能大不会小，我会告黄凯轩造谣污蔑、诋毁他人。就算他不算成年人不能入狱，但一样会在公安系统里留下案底，这辈子，我看他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黄凯轩一听，立马慌了。

张霞：“这种事情没有必要闹到请警察来。”

韦什么：“怎么没有必要？黄凯轩的造谣，加上老师的不公平对待，已经对我女儿的心理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这事儿，已经不再是小事了，我说的，也是老师您逼我的，今天我就必须死磕到底。输了，我也认，我带着董欣立马离开学校。”

黄凯轩父亲：“我也不怕你，要报警，你就报。你知道我是谁吗……”

黄凯轩帮拉了拉父亲的衣角，颤颤巍巍说：“爸，其实，是我先骂了董欣的，不要报警嘛。”

黄凯轩父亲：“怎么……你说什么？”

张霞：“黄凯轩，你再说一遍。”

黄凯轩：“对不起，是我先骂董欣的，然后她才打了我。董欣，对不起，请不要报警。”

韦什么：“孩子自己都这么说了，张老师，您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霞：“好吧，既然事情是这样，黄凯轩也认错了，那就算了吧。”

董欣：“就这么算了？”

黄凯轩父亲：“对不起，对不起啦。”拉着黄凯轩就走了。

张霞：“虽然这次是黄凯轩错在先，但是董欣动手打人也不对，所以下次有这种事发生，先告诉老师。”

董欣：“跟你说了你也不信。”

韦什么：“行了，就这样吧，我估计，以后黄凯轩不会轻易骂你了。”

董欣：“只是不骂我，我就不会打他。”

韦什么：“行，那没事了，我们走吧。”

张霞：“不过，董欣爸爸，期末的考试如果有至少有三门及格，否则，学校还是会劝退董欣的。别忘了我说的话。”

韦什么：“但你自己也要记住这话，我和董欣不会放弃的。”说完，带董欣离开了公办室。

回到车上，董欣问：“没想到这回你站在我这边硬刚班主任啊。”

韦什么：“我肯定优先相信你啊，别人我不知道，你？我肯定站你一边。”

董欣：“最让我生气的还是班主任的态度，出事什么都不管，总说是我的错误。刚才为什么你没让她道歉？”

韦什么：“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你们相处的日子还长，不留她点面子，以后肯定会天天给你穿小鞋。”

董欣：“不过，期末我真的能考三科及格吗？”

韦什么：“我对你有信心，不过你也不要太大压力，尽力就好。没事了，我先送你回家，你自己做饭，我得继续跑单去。”

周五晚上，韦什么依然很晚回来，在楼下看去，自家的灯依然亮着。

进了房间后，便听到董欣正在电脑前语音聊天。韦什么走上前，一听，吓了一跳，董欣竟然在歪歪上和对方用英语对话，虽然并不流畅，但一字一句，也顺利完成了交流。韦什么觉得很惊奇，又不想打断对方，便用手机偷偷录下来。

聊完后，董欣才发现韦什么回来了，便问：“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韦什么：“刚到的。原来你英语挺厉害的，一直没发现啊。”

董欣笑了笑，拿起手机，打开一个软件，“有跨国翻译官啊，一边聊天，一边帮翻译。其实我不认得太多单词，就边说边翻译翻译，太专业的术语就在线查找了。语法还好，基本能掌握住，其实，来来去去就那样，也不算太难。”

韦什么：“平时不见你练英语，怎么弄得懂语法？”

董欣：“没事就看好来屋电影啊，有中英双字幕那种，看多了演员们的对话，基本就懂了。我每天都看，还挺有意思的。说实话，和英语课上教的，有些不同，发音、语法都有不同，而且美式英语中大量使用了简化拼写，而我们英语课上用的还是非常老式的书写语法。说实话，和我在电影上看的英语，就像是两种语言。我看了很多电影大片，加上翻译软件的帮忙，反而可以和外国人进行简单的勾通。”

韦什么：“这就相当于实战了啊。”

董欣：“国外也有许多电子发烧爱好者，我刚刚就和一位新西兰的爱好者用英语聊天。我们彼此交流了对水晶导体的相互看法和心得，原来人家也有一套很新的想法。明天群里聚会，我把这个想法带过去，和大家一起交流、讨论我对水晶导体的主张和想法。”

韦什么：“你说的那些，我压根就听不懂，不得不服老啊。”

董欣：“简单来说水晶体就是二氧化硅，元素周期表上的元素变化是有规律、或在特定条件下进行质变。当发生质变时，一定会产生能量。不管是门捷列夫式，还是波尔塔式、或是达姆开夫式元素表，不论怎么质变，原理都是一样的……你听得懂吗？”

韦什么：“你说呢。”

董欣：“所以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司机了。”

韦什么：“当司机怎么了？不也还养着你么，不也在支持着你的兴趣爱好么。”

董欣：“对不起哦，不是有意打击你。要不明天你跟我一块去，看大家一起讨论，你就会懂了。”

韦什么：“算了吧，我还是去赶紧挣钱，才能支撑得起你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