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菩提 第三十四章 瞬息万变的事

秦碧走到燕昭雪身边，来人看了一下黑衣女子，女子向他点了点头向倒在地上的慕枫走去，她扶起他，他伤得很重，却还是那副平静中带着些许微笑的表情。来人在他身上点了他身上的个要穴，他昏厥在黑衣女子的怀里，来人走到秦碧的身边，见他正在看着燕昭雪，嘴角微微一弯，他们有很相似的神情和相貌，见过他们俩的人都会猜想他们是父子关系。

秦碧没有看他，他的目光一直停在燕昭雪的身上，冷冷地说道：“你要的东西我会尽快找回。”

来人没有说什么，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他回头对黑衣女子，“我们走。”黑衣女子的一个手下走上去，背上慕枫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秦碧看着他们离去，神情微变，等他们离开后，他扶起燕昭雪，轻轻抹去她嘴角的血，嘴角一弯，笑意荡开来，她还活着，她是他知道的第一个让那个人失败的人，铁征活下来了，那个人就失败了，在他印象中，这是那个人第一次失败。同时他也疑惑，为什么他没有杀她，没有将她带走，正在她疑惑之际，一个东西向他飞来，他抬起手接住，是一个药瓶，如果天底下真的有可以起死回生的药，那么就是他所有的药了。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让你得到。”秦碧抬起头，侧看着他带着手下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这么多年来他要什么有什么，唯一的条件就是他要完成他交给他的任务，他低着头看着燕昭雪，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难道是她吗？这样一问，苦笑出声来，那些人已经离去，他抱起燕昭雪，自己从哪里来，就只能回到哪里去。

少女见独孤盈月穷追不舍，她侧身射出一箭，威力不小，盈月忙撤身后退，少女已经消失在前方的灌木林里，她心里牵挂着铁征，心想继续追上去也必然大打出手，她走向射入树杆上的箭，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因为她曾经用过，她带着箭往回赶去。

夜杀站在城边的荒地上，没有黑夜的隐匿，就没有他萧杀的气氛，没有杀气，他看起来很平常，一队人向他围了过来，那是秦碧的客栈里最后一匹杀手，带头的那人上前一步看着夜杀，夜杀淡淡地看着他，他突然觉得没有那种要彻底斩杀的冲动，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豪情，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不是他印象里的天下第一杀手，在江湖上，名气比天狼宫还大的天狼宫杀手。

尽管没有感觉，但他还是向夜杀刺出了剑，因为他知道了客栈的一切，一定也看到了秦夫人，这个理由已经够他赴身出剑，他也心甘情愿，他心中有这一份豪情，秦碧对他的恩泽让他对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夜杀向后一站，剑刺了出去，后面的人接着刺来，夜杀微微一笑，一脚踢向其中一人，手臂从另一人的额头上掠过，那人目瞪口呆地向地下倒去，他的额头上慢慢流出血来，是夜杀袖里的铁器所伤，夜杀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几个人，这些人比他想象中的要逊色得多，他一掌向一人打去，那人急身后退，夜杀手在他身上轻轻批了一掌，那人挨了一掌后猛地转身，剑从腰间回插，像似在自杀，夜杀突然不知所措，剑锋微侧，他猛地一退，剑尖还是刺进了他的身体，好几把剑以同样的方式向他刺来，他退到无处可退，闪到无得可闪，那些剑也同时刺进他的身体里，变化就在瞬息之间发生，让夜杀终料未及，是安静，静得只听得到血滴在地上的声音，是那群人自己的血，他们的剑先伤了自己七分，再伤了夜杀三分，带头的那人一脸的失望，因为还差一个人，就一个人他们就可以将夜杀斩杀，而他那几个躺在地上的手下再也起不来帮他。

他看向前方，神情有了些变化，是如沙，秦夫人的婢女，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她看到看自己的人的眼神，向前走了两步，拔出手中的剑，剑锋是寒的，因为有人会死，带头的人点了点头，夜杀侧面看着她，这一刻，他的命就掌握在她的手里，剑向他刺来。

“啊”的叹气声让太阳刚升起的早晨格外地沉寂，让人听得出其中的惊讶、不解、痛苦与叹息，如沙用流满同样情感的眼睛看着被自己的剑刺穿的人。

“我——”她想说是自己失手了，但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夜杀看着如沙，他的眼中涌现出一些异样的情感。

如沙松开手，带头的人倒下去，睁大着眼，除了不解如沙为什么会刺出这一剑外还对秦碧的内疚，只有杀了夜杀才对得起他。

正对着夜杀的眼睛，如沙说道：“我并没要救你的意思，只是一时失手。”说完转身离开。

夜杀急声道：“你去哪里？”如沙没有回头，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就算知道也不应该告诉他，她走得很快，夜杀身上有伤，无法跟上她，他也没有理由跟上她，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夜杀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他是成功的，他之所以让他们追上是因为他的目的就是他们。

玉儿站在客栈的顶楼上，她在等公子回来，客栈里空荡荡的，最后一匹杀手已经撤离，公孙尺站房间外，李子贤打开一个箱子看了下，然后提箱子，没有提起，他运起功，勉强将箱子提起，一般的人，就算看到了这批玉也拿不走，他移了几步，公孙尺走进房间，帮他提起玉。

刚提到门外，就听到很轻的脚步声，公孙尺向李子贤递了一个眼色，他跃身退进屋中，李子贤快步将平移到栏杆边，沿着栏杆有一条他们早就放好了的绳索。

脚步声更近了，为了引开来人对李子贤的注意力，他撞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玉杯摔在了地方，来人听到声音，跑过回廊看到放东西的门微开着，不禁花容失色，往房里窜去。

李子贤迅速将绳索绑到箱子上，把箱子抱出栏外，往下一放，箱子往停在客栈楼下的马车旁掉落去。

此婢女一进屋就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子里跳了出去，她急忙跟了上去，公孙尺加快了脚步，刚转过楼角，一条布带向他缠来，他往这边墙一靠，避开来袭，布带向长了眼睛般又缠向他，此处回廊狭窄，又是在三楼，很是惊险，他伸起手挡向布带，布带缠在他的手臂上，他手腕一转，将布缠在手掌上，往前一拉，向他出招的人被拉得上前一步，出现在他眼里，两人同时一惊，但是他比眼前的女子要惊讶得多，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她，而她在他拿了红玛瑙之后就听说了他的到来。

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无论躲到哪里都躲不过。

“贼人看剑——”从房里追出的婢女向公孙尺刺来，此处是三楼，楼道狭窄，玉儿随之而来，公孙尺一用力，布带松开，他往楼下跳去，刺剑而来的帮收回剑，但还是慢了些，剑锋划破了前面的人的袖布，她失色地低头认罪，“请夫人责罚。”

楼下，绮云已经将箱子弄在马车上，李子贤快到马车旁，玉儿向楼下冲去，“玉儿，别追了。”秦夫人叫住住了玉儿，玉儿怔怔地站着，她看向楼下，公孙尺一步跳上马车，马车向前方去，她看着夫人，只见夫人脸色惨白，一副很累了样子，对面前的婢女道：“没事，回吧。”她们跟着她一同回房。

马到了城边就慢了下来，“我们接下来去哪啊？”听到捷儿这么一问，拿军将往后看的头转回来，他看着这条路，这条路他已经走过很多次了，他发现自己一直在这条路上徘徊来去，仔细一看，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捷儿见他好一会儿没有回答，又说道：“我们去找李子贤叔叔吧。”拿军想了想，向她点了点头，拉起马缰绳，正要向前而去，后面一匹马疾驰而来，他们同时回过头，脸色同时一青，微张着口。

“是他——”捷儿脱口而出，她怕他是因为她知道拿军怕他，她看向拿军，拿军正看着夜杀，眼中已经没有之前的惧怕，正视着奔来的马。

“咦——”夜杀忙拽紧马缰绳，马长嘶着收住了脚，夜杀看着拿军的神情似笑非笑地说道：“你怎么不跑了？”拿军被他这么一问，反而蒙住了，疑惑地看着他，只是眼中和神情里都有着一份少年的倔强与不服。

不知不觉中，他们都在潜移默化，事情已经有了变迁。

夜杀的马从他们的马旁边走过，他已经决定不杀拿军，因为狼王可以和拿军相处，他已经没有杀他的必要，拿军是他要杀，而且出过几次手还活着的唯一一个人。

拿军突然踢了一下马肚子，然后马肚子中弹出一柄刹那关键，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刺向夜杀，夜杀意识未能躲过，招了暗算。

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江湖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