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马皇后，不嫁朱元璋 第五章 变故

“我这不是近来生意不好，周转不开吗？褚大鹰咱们两家生意往来也有十多年了，也是实在没法子了，你看我是爱耍赖的人吗？”

这时候的外堂，已经聚集了十余人。

都是往常与马氏布庄有生意往来的店家。

褚店长面露苦笑，他若是允了这一笔退货，那后面来势汹汹的十几人，他又如何能招架得住？

“出了什么事？”

马萍儿姗姗来迟，见众人就像约好了一般聚集在外堂，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郭子兴前脚刚走，这些与其相熟的店家就上门来找事，肯定与其有关！

褚店长叹息一声，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

原是一开始，有个合作商户，突然要退订单，之前订购的布匹他无法拿货了。

要说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不会没碰上过，生意场上瞬息万变，周转不开也是常有的事。

褚店长便应允了他的要求，给他退了定金。

结果他这一举动，立马掀起波澜，半柱香的时间，乌泱泱十几个合作商户，一同出现在马氏布庄之内，要退掉订货。

其中不乏两单是昂贵的丝绸。

这就令褚店长犯了难。

马萍儿的先父是出了名的大善人，碰上这种事，素来都是宁肯自己吃点亏，也不为难下面的商铺。

毕竟积货在自己手上，日积月累，总是能卖出去的。

但如今一次性面对如此多人的恶性退货，就不同了，光退货的定金，就得上百两。

他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马萍儿面色不变，在外堂踱步，目光从诸位熟客身上划过。

“各位老板，自打萍儿接手马氏布庄以来，就一直支持萍儿，与我做了不下百笔生意。请问这一次，可是因萍儿招待不周，才让诸位叔叔，大哥不愿与我马氏布庄做买卖。”

马萍儿言辞波澜不惊，秋水似的明眸落在众人身上，扎得众人不敢与之对视。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即便他们已经决定要为难马氏布庄，但心中难免有愧意。

“萍儿小姐哪里的话，扬州城中谁不知道马氏布庄物美价廉，萍儿小姐更是以诚为本，春风化雨，哪有什么招待不周。”

“是是是，我们对萍儿小姐肯定是没有意见。”

“马氏布庄便是在扬州城内都能排进前三，数十年的老店，早就有口皆碑，非寻常店铺可比。”

“只是您也知道，生意场上的事，我们这些人也是身不由己。”

马萍儿听到众人这般说，便走到褚店长身边，询问道：“褚叔你可计算过，这些人的定金退回去要多少钱？”

褚大鹰拿出账簿，手中算盘扒拉了片刻，“回小姐，如果全退回去，只怕将近要二百两。”

纵然马萍儿心中已有准备，也为这个数字惊了一下。

出去马萍儿用于氪金的银两，如今店里还剩一百两纹银，自家府中还有一百两的银票，除此之外，所有的钱都压在货里了。

流动资金不足，放在马萍儿的前世，那也是个了不得的大问题。

她也低估了郭子兴的能量，一句话便能让马氏布庄陷入到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退定金吧。”

马萍儿没有犹豫。

“小姐，不可啊，这批布料太多，积压咱手里，没个两年是清不出去的，到时候拖也能将我们拖死。”

褚大鹰急了，连忙阻拦，真把钱退了，那对马氏布庄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他已经得知马萍儿得罪了郭子兴，以后的生意本就步履维艰，再囤上这么多的布匹，天晓得何时是个头。

“我意已决，褚叔你不必再劝。”

随即，她郑重其事地说道：

“诸位的要求我晓得了，我也懂大家的难处，这次行动也不是出自大家的本意，不如诸位先返回家中，稍晚我会遣人将定金退还。”

如此一帮人聚在店铺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影响自家做生意。

“马东家，我们这批人来都来了，你让我们空手而归，回去也不好交代，您体谅体谅我等，就现在把钱结了。”

“就是，谁知道我们回去之后，会不会有人送还定金，你不会在唱缓兵计吧。”

“对，要还钱就现在还，定金本就是我们自己的，容不得你赖上一刻。”

当然也有反对声悄然响起。

“既然老板娘说了会给我们，咱也不好像要账一样赖在门口。”

“咱和马家素来也没有仇怨，再说了扬州城里，谁家以前没得到过马老先生的恩惠，这么落井下石，只怕有伤阴德。”

马萍儿微微皱眉，女子在乱世想做好事业还真难于登天。

这些人里，不排除有人是他义父刻意安排，给她找麻烦，让她知难而退的。

但也少不了一些蠢蛋，真以为她马家彻底失势，与郭家撕破脸皮，恨不得趁机彻底踩死了马家，好接管她的生意。

“好，想立即拿钱是不是，我这就遣人去取。不过这些人我马萍儿全都会记下，咱几家以后的生意就别做了，愿意退还定金，是我马萍儿念你有难处，身不由己，但蹬鼻子上脸，跟我耀武扬威的，有我马萍儿在一天，咱这疙瘩就别想解开。”

听她这么说，方才几个耍横的掌柜，都露出迟疑之色。

“诸位若是想通了，可先行返回，若是仍要现在拿钱，便等在一旁。”

听她这般说着，两三名素日与马萍儿交情颇深的掌柜，作了个揖便先行离开。

若不是自家的生意要仰仗郭氏的鼻息，他们也不想为难马萍儿。

有了这几位的范例，掌柜们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就剩下三个熟识的老面孔，在互相观望。

正是扬州城里，另外三家知名布行的老板，薛怀仁，林广生和周虎。

因每个布行进货渠道的不同，这三家布行经常会通过马氏布行订购蜀绢等高级丝绸。

他们对马家的生意虎视眈眈许久，早就眼热得不行。

知道有机会打压，自然不远轻易放过。

刚才就数他们三人蹦跶的最欢。

见身边之人越来越少，他们也游移不定起来，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

法不责众就是这个道理。

见只剩下他们三人，三位掌柜也不再坚持，硬着披头，离开了店门。

“若这三人再坚持坚持，我倒要高看他们一眼，至少证明他们懂得审时度势，手段狠辣。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三颗墙头草，只敢在暗地里活动。”

马萍儿对此嗤之以鼻。

“这一劫倒是让马萍儿给化解过去。”

马萍儿的耳朵动了动，晋升凝脉四重后，她的五感提升颇多，竟然能听到薛怀仁三人的谈话。

“躲过此劫？笑话，这才刚刚开始呢，她能拖得了一天两天，她还能拖多久，就凭咱这些货，能活活压死她。”

“这不好说，马家在扬州城里深耕多年，根基深厚，这些退货未必能让她大受损失。”

“如今郭家与马家反目，郭子兴命令扬州商户不再与马家做生意，对我们来说是天赐良机，咱三家也是时候联合起来，把马家赶下马，瓜分她的生意……”

屏息听完三人的大计，马萍儿转身嘱咐红玉带上两个跟班回府里取银票。

“小姐，这些店家欺人太甚，您还真要给他们退钱啊。”红玉气恼得咬着小虎牙，不觉凶恶，反倒是娇憨十足。

“这些商户都是受了义父的命令，也是身不由己，生意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以后还有用得着这些人的地方。”

马萍儿忍不住想捏捏她皱起的小鼻子。

“好了，你等会儿陪褚叔一同去送银两，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你要去哪儿？”

“出门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