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南成的腔调与胡主任有几分相似,不免让陆文涛心生嫌隙。
相比之下,李远伟给人的第一印象平和很多。
“你来海外的经历张指导说过,小伙子还真是有股子闯劲儿。”
“嗨,我这是逼…”
“逼上梁山”这个词似乎不妥,有当着和尚骂秃子的嫌疑,陆文涛硬生生改了口。
“逼自己拼一把,趁着年轻多看看。”
“好,年轻人心态很好。”这位老李是唱红脸的。
“听说之前你和松江篮协有些矛盾?”唱白脸的信主任开腔了,是个煞风景的好手。
“一点误会,已经解决了。”陆文涛轻描淡写。
“那就好。遇到问题还是要相信组织安排。有些调整需要时间,多一点耐心。”信主任的套话信手拈来。
“您说的对,说不定我等几年出来,比现在发展更好。”陆文涛说道。
“对,我放着百万年薪不赚,老老实实自掏腰包等着运动员评级,二十五、六混个编制就遂你的愿了。”心里已开始念叨王德发。
“那倒不一定,但年轻人脚踏实地总归是没错的。”尽管听出陆文涛的弦外之音,但信主任还想立威。
“有些事可以从长计议。毕竟你还年轻,今后路还长着呢,前途不可限量。”老李的话听着像和稀泥,实则绵里藏针。
陆文涛笑着点点头,转头看向赛场,不再言语。
气氛有些尴尬,张指导连忙打圆场。
“上半场你和哈达威配合得真棒,之前一起打过吗?”
“让您见笑啦。我没和他当过队友,除了比赛就是一起拍了个广告,算认识吧。”对张指导,陆文涛还是毕恭毕敬。
“哈达威是今年的探花,依我看你起码也有前五的实力。”
“哪能啊,我连落选秀都不是。”陆文涛连忙摆手。
话虽这么说,但实际情况要复杂许多。
若非听从蒋队劝告离队,升入成年队后他将成为篮协登记的正式注册球员。
到时候再想出国打NBA就要受到诸多限制,须经众多部门层层批复和主管领导首肯方可成行。
当年,竞技体育施行举国体制。
虽然让国家队在世界赛场屡有突破,但却时常掣肘球员个人发展。
由此可见,任何制度都有两面性和局限性。
若想兼顾国家荣誉和个人发展,需要深度实现职业化,再由国家体委层面加以宏观指导方有可能。
但在当年,两全其美是个悖论,调整僵化的组织结构和落后的管理制度是项大工程。
把远道而来的两位长辈晾在一边终究欠妥,陆文涛平复了一下情绪。
“下半场快开始了。两位领导、张指导,有您几位坐镇,我只会越打越好,放心吧!”
他主动上前和两位领导拥抱了一下,向着看台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笑着向他点点头,在张指导引导下回奔看台。
莫超走到陆文涛身边。
“小陆,这两位有可能成为未来华夏篮球的掌舵人,祝你好运。”说罢,她也走向看台。
望着看台上的几人,陆文涛心中有些矛盾。
毫无疑问,他迫切希望成为国家队的一员。
但这位信主任的言谈举止,又让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仿佛紧箍咒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什么时候能不被这些事儿困扰,一心一意打球呢…”
陆文涛念叨着,走回更衣室。
裁判一声哨响,下半场比赛开始。
中场的小插曲并未打乱陆文涛的比赛节奏。
开场他就为布拉德利送上助攻,帮助队友扣篮得手。
激情队中场休息做了针对性安排,不断将球交到韦伯手中。
状元郎也不负众望,连拿6分。
“他想抢MVP!”陆文涛看懂了。
天才队目前得分最高的是便士,陆文涛决定成人之美。
“安芬妮,我打一号位,你来攻。”
对便士来说,常规赛得分如探囊取物。
此前魔术队奥尼尔缺阵五场,他场均能砍下25分。
在重攻轻守的全明星赛场,便士更是予取予求。
连拿7分后,陆文涛再次将球传给便士。
此时韦伯轮转到便士身前。
两位选秀之夜互换东家的“对头”直接交锋,现场观众鼓起掌来。
双方队员也识趣地拉开空间,将整个右翼留给二人表演。
陆文涛和对位的林赛·亨特在三分线外站定。
“陆,你觉得谁能赢?”
“便士呗!”
“50刀,我打赌韦伯能拦住他。”
“成交!”
便士连续变向,韦伯并未上抢,张开双臂严防对手内切。
见对方不为所动,便士拉到油漆区右侧,抬眼瞄了一下篮筐。
见此情形,韦伯立即上提,提防对手跳投。
便士胯下运一步,背身靠向对手,随即转身内切继续靠打。
韦伯并未失位,他觉得对方只有后撤步跳投一条路可走。
便士背身晃动肩膀,韦伯贴身防守。
不想被对手觅得机会,抹过半个身位,探出一步挑篮得手。
“MVP、MVP。”回防时,陆文涛靠近便士低声说道,“对了,你还帮我赢了50刀。”
听到这儿,便士乐不可支。
在陆文涛的协助下,便士下半场拿了16分。
手递手协助马什本上篮得手后,陆文涛全场助攻达到12次。
终场哨响,天才队以74:68获得胜利。
安芬尼·哈达威得偿所愿,捧得首届全明星新秀赛MVP。
陆文涛全场拿下12分9篮板12助攻,取得准三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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