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松江省体工队篮球馆。
“三从一大,刻苦训练”的标语格外醒目。
队员们跟随哨声做着拉伸。
“陆文涛!”主教练和领队同时出现。
矮胖的领队和瘦高的教练站在一起,就像堂吉诃德和桑乔,领队的光头在球场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陆文涛擦擦汗,快步上前。
“篮协文件到了”,领队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根据最近半年比赛成绩和体工队训练记录综合评定,这次晋升二级运动员没你,很遗憾。”
“可教练,我们青年联赛拿了全国第四,最后两场关键比赛我都是首发……”
“全国第四不假,但你在体工队专项训练时间不足两年,制度就是制度,我也没辙。”领队很无奈。
“而且你的平均上场时间也没达标。”主教练补充。
“我帮你在篮协争取过,可人家一点面子都不给。”领队倒起苦水。
“谢谢蒋队,您费心了。”陆文涛鞠了一躬。
默默换好衣物背上包,径直走出球场。
“小陆怎么了?”
“评级的事儿吹了呗。”
“没办法,接着熬吧……”
“你们还有闲心管别人?都评上健将了?练球去!”主教练一声呵斥。
看着陆文涛远去的身影,领队也很无奈。
说到熬,没人比他这个做了十几年青年队领队的前国手更有发言权。对他来说,更进一步难如登天。
体育尚未实现职业化的年代,评级意味着编制,编制等同于保障。
入夜独自结束核心力量训练,陆文涛喘着粗气。
双手扶着墙,心里骂着娘。
“熬、熬、熬,什么时候是个头?下个月过完生日就十八周岁,离开青年队进入倒计时,将来怎么办?进成年队接着熬?”
望着训练馆墙上的NBA海报,陆文涛心乱如麻。
“两年升一级,说不定三十岁才能混上个运动健将的编。到时候还打什么球,只有对着球场摇旗呐喊的份儿!”陆文涛自言自语道。
“想好好打球咋就这么难,场外的事儿比场上糟心多了!”
“叮!”
陆文涛以为自己耳鸣,晃了晃头。
“叮!系统激活,绑定成功。”
“什么鬼?”陆文涛自言自语
“叮!进入初始设定。”每“叮”一声,陆文涛都忍不住抽搐一下。
“叮!静态天赋初检,运动能力初检,意志属性初检。”
“叮,系统一阶开启。”
“叮,恭喜获得85-86赛季迈克尔乔丹体验卡,为期三十日。”
陆文涛倚着墙滑坐在地上,人仿佛宕机一般,任凭脑中“叮”个不停。
定了定神,陆文涛扶着墙缓缓站起,感觉要虚脱。
“叮!主线任务开启。”
突如其来的一声“叮”,让他一屁股坐回地上。
半晌,再无异样。
“叮完了?什么乔丹卡?还有,主线任务是啥啊?”
空荡荡的训练馆没人给他答案。
翌日体工队训练赛。
场上的陆文涛仿佛脱胎换骨,闪转腾挪、满场飞奔,快攻、中投、突破、飞扣无所不能。
场下的领队、教练和队友们无不惊讶于他的表演。
比赛结束,虽然队内赛没有技术统计,但他起码拿了四十分,助攻、篮板、与抢断也让人印象深刻。
“小陆,就这么打,下次评级没跑!”领队很兴奋。
“有压力才有动力。昨晚上加练了吧?看看,苦练就有成果!”教练也来帮腔“个别球处理的还是毛躁,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再给你讲讲。”
陆文涛擦着汗没做声,内心却波涛汹涌。亲身体会到乔丹体验卡的强大,让他恍若重生。
“小陆今天像打了鸡血!”
“可不,满场跑,我追的差点抽筋,现在腿肚子还突突。”
“人家可没事儿,下快攻还学乔丹吐舌头哪!”
对于他的表现,上场球员的感受更直观。
陆文涛笑了笑。
“有种从未有过的力量感,乔丹体验卡?这玩意儿真够劲儿!”
整场比赛打完,除了左脚隐隐有些疼痛,其他并无异样,呼吸都比以往平顺。
(Tips:85-86赛季是迈克尔乔丹征战NBA的第二个赛季,因左脚骨折缺阵64场。)
“叮,主线任务完成。基础面板属性+2点。”
“基础面板?什么鬼?”陆文涛心想。
“叮,模板校正,身高+1,臂展+1。”
“这还能加?开玩笑的吧!”
陆文涛忽然感觉鞋子有些顶脚。心里一惊,连忙走上场边的身高体重计。
“教练,我好像长个了。”
“我瞧瞧。嗯,身高196厘米,体重85公斤,长了点儿。不满十八运动量又大,长高太正常了,注意补钙哈。”教练今天话格外多。
事实摆在眼前,陆文涛终于切身感受到异样的存在。
“这个叮,有点儿意思!”
三场队内赛,陆文涛靠表现征服了球队所有人,带着领队的推荐信,他信心满满敲开省篮协领导的大门。
篮协胡主任看了看信,“小伙子最近练得很刻苦,这很棒。不过,今年的评级已经结束,我们研究一下,明年、明年优先考虑你。”
这话去年陆文涛就听过。
“可下个月我就年满18岁,马上要离开青年队。”
“呦,那可不凑巧。按规定青年队表现好是可以直升省级预备队的,安心练、好好打,前途无量。”
“领导,我这种情况升入成年预备队有编制吗?”
“小伙子,流程呢是先评级、再落编。你还没评上二级运动员,升到成年队也没法落正式编制,只能自费随队训练,评级之后才有机会申请编制。”
语气依旧慢条斯理,但已把陆文涛未来几年的苦熬历程规划得明明白白
走出体委大院,陆文涛一脑袋浆糊。
“有眼不识金镶玉。小爷我现在是谁,乔丹!还两年?多呆一个小时都是浪费!”碰了个软钉子,让他火气上涌。
陆文涛回身望了望那幢让人失望的大楼,却被院墙上一幅招贴吸引住。
“哈林篮球队表演赛?这是什么?”陆文涛凑上前研读。
此时他并不知晓,这场表演赛将助他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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