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儒和林思婉连忙出门相迎,在门口擦汗歇脚的村民们看见林思婉夫妇马上起身,露出朴实的笑容。
一名长者模样的村民笑着走出来,刚要行礼拜见方景儒,被他伸手拦住,“老人家,不用多礼。”
老者眼圈泛红,诚恳说道:“方大人、林将军,我们就是当初你们誓死守卫九州城时救下的百姓啊!那时匈奴退兵后,林将军浑身是血被抬回城内,全城百姓都看到了,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说着说着,老者就要带着村民们下跪,被林思婉一把拦着,夫妻俩搀扶着老者,劝说大家进府衙先行休息。
老者摆了摆手:“我们听说大人在筹粮打匈奴,我们一早就把口粮都捐出来了,但迟迟不见你们来收,就自己送过来啦。”
“老人家,那你们还有余粮吗?”林思婉眼圈泛红,九州是北境十郡之一,之前十郡郡守哭诉没有余粮,他们便没有再强求,谁知九州百姓竟然自己送粮来了。
老者憨厚一笑:“没事,山里都是吃的,林将军只要能打跑匈奴,我们吃一年野菜也愿意!”
门口的村民纷纷附和,还互开玩笑,附近好几座山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挖菜呢!
方景儒拿出纸笔,准备登记捐粮百姓住址,承诺东都粮草一来马上给他们返粮,大伙儿一边摆手不要,一边拉着牛车准备回九州,只剩走的慢的老者被林思婉搀扶着,只能被迫留下住址。
接连几天,北境十郡接连有驾着牛车驴车的百姓前来送粮,有多有少,全部都是从口粮里省出来的,为了回报林家多年镇守北境保护百姓的恩德。
期间,方景儒还从官驿收到了来自南海郡的郡守的信函,称今年粮食丰收,百姓感念他治水之恩,自发筹粮支援北境,一千旦粮食已经由商队护送北上了。
官衙库房中,方景儒和林思婉席地而坐,静静地看着库房中央整整齐齐的粮食,内心百转千回,这大部分都是百姓家中仅剩的口粮,这沉甸甸的粮食不只承载了对他们的坚定信任,更是一颗颗真挚淳朴的心。
千金易得,人心难求,这条路他们并不孤独,他们有最强的后盾。
“婉婉,你这个疯丫头,还不出来接哥哥我!”一声略显沙哑的喊叫声打破宁静。
“清臣,我好像听见林云瑞的声音,我是不是太累了。”林思婉有点迷茫地站起来,转头看向方景儒。
“婉婉!婉婉!…”声音越来越近。
方景儒立刻起身,拉着林思婉往外走,“不是幻觉,你哥来了。”
“吵什么!你这个偷羊小贼!”清脆悦耳声音响起,一条红色长鞭像毒蛇一样直冲林云瑞面门。
林云瑞连忙侧身一躲,差点撞到门框上,他定睛一看,一身红衣的呼衍云气势汹汹又挥鞭袭来。
“多久前的事了,你还真记仇!”林云瑞闪身跳到院中,呼衍云紧跟其后,一黑一红身影在院里打斗起来。
一个青衣儒雅的年轻人来到面前,躬身行礼:“方大人,林将军,在下荣恺,家父是刑部尚书齐雎,这一趟是奉命运粮来的。”
夫妻俩困惑,丢下在空中躲避呼衍云连环踢腿的林云瑞,礼貌地请荣恺入室详谈。
荣恺落座后,就将事情娓娓道来:“此番,都是睿王和林大将军计策,沉船只是障眼法,暗地里两百万石军粮分别由林家和荣家派人护送,伪装成十支商队分别入北境十郡,最后在汴州汇合,再化零为整。”
荣恺看了眼还在外面飞檐走壁的林云瑞,“我和云瑞兄也是在汴州城门相遇的,其他的商队应该也这几日到了…”
夫妻俩大为震惊,对视一眼,这峰回路转真是始料未及,两百万石军粮又失而复得了。
原来背后有太多人在默默守护他们,以无形的方式和他们并排走在成就国泰民安的荆棘之路上。
见二人沉默不语,荣恺低头看了看自己快磨破的鞋子,有点难受,这半月来餐风露宿的,君子仪态大大折损,他斟酌着开口:“两位大人,可有歇脚之处,这半月我都没睡一个好觉。”
林思婉忍不住笑了,亲自带荣恺去客房,谁知刚路过院中,林云瑞脚尖一转躲到了荣恺身后,呼衍云来不及收势,堪堪把鞭子错开荣恺,自己身子整个向前倒去。
完了,呼衍云闭上眼睛想,这人肯定会躲开,自己要以脸着地了,不知道门牙保不保得住。
林思婉刚想伸手,余光督见荣恺并未躲避,她灵光一闪止住动作。
呼衍云感觉到自己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怀抱的主人趔趄了一下,但还是稳稳接住了她。
呼衍云有点害羞地抬头,一双深邃眼眸映入她的眼中,那人将她扶稳后,退步拱手行礼:“抱歉了,姑娘。”
呼衍云脑中浮现出自己刚学的那句:“君子如玉,温润而泽。”
“额,谢谢你。”呼衍云红着脸瞪了眼旁边笑呵呵看戏的林思婉,一转身跑走了。
夜晚,林思婉轻轻走进书房。
“云瑞他们都休息了吗?”方景儒埋头粮册,还是听出了她的脚步。
“嗯,这一路风尘仆仆,都很累了。”林思婉走近,把烛光挑亮,“你也要歇歇了,这粮有多无少。”
“早点算出来,就可以早点把边境百姓的口粮还回去。”方景儒冲她温和一笑。
“谁能想到睿王和爹爹还有荣家下了这么一盘棋,我们在征粮,就有商队送粮来了,但谁能想到这是沉河的那批军粮,真是瞒天过海。”林思婉坐在窗边软榻,托腮看着窗外的月色,朦朦胧胧地好像这都是一场梦。
方景儒放下笔走过来,拿起披风披给她披上,顺势坐下搂着她,“这一招,确实巧妙,就算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发现,也没有证据。”
“不过,睿王估计连皇帝都蒙在鼓里,”方景儒笑着说,“在太子凯旋之前,他怕是不敢回东都的。”
“阿嚏!”正在扬州抢凌霜花灯的睿王狠狠打了个喷嚏,凌霜轻轻询问:“公子,要不要穿上披风。”
“不要,你这花灯写了什么我不能看!”睿王死死盯着凌霜护在背后的花灯。
凌霜脚尖一点突然飞身河水之上,轻轻放下花灯,灯上“愿公子自在长乐”几个娟秀小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等睿王反应过来,灯已经被风吹得飘远了,混在其他的灯光点点中难以分辨,凌霜给他裹上披风拉着他往前走,他只能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河面摇曳的花灯们,祈祷上面有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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