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笔生花 第十二章 险胜匈奴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暗室的门重重地打开了，二人瞬间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味，可想战况肯定非常激烈。

林思婉丢下方景儒，一个提气就飞出了房，一路上她看到地上到处都是尸体，血迹就像河水一样汇聚在一起，流向院中央的湖里，湖水已经被血迹铺满了，上面还浮着三两个守卫的尸体。

林思婉不想再看，直接冲进正厅，母亲抱着受伤的父亲正在厅里等候清理伤亡情况。

母亲看到她，马上询问她是否受伤，让她去找其他兄弟。此时放她出暗室的三哥还有方景儒也赶到了正厅。

“父亲，守卫损伤过半，大哥和二哥轻伤，两位嫂嫂和虎儿都在暗室躲过一劫。”林云瑞喘着气急急地说。

听到家人都无恙，林世安终于撑不住了，喷出一口血水晕死过去。

没过几日，林大将军受重伤卧床不起的消息传遍了汴州，将军府的这场浩劫让整个汴州都觉得人心惶惶，听说血水打扫了好几天才清理干净。有迷信的人觉得在年关的时候林大将军受伤，这一年的战事十有八九会吃紧，也有的百姓悄悄准备过完年就举家南迁躲避战火。

西北草原上，匈奴冒顿单于收到线报，林世安卧床不起，恐命不久矣，他朗声大笑，叫来手下亲卫，要求清点三万大军准备南下抢夺过冬物资。本来游牧民族过冬就物资短缺，正好趁林世安倒下了，好好和大齐算一算帐。

几日后，匈奴大兵压境边城九州，九州城百姓闭门不出，默默在家里祈祷林大将军能救他们于水火。领兵的匈奴前锋大将忽尔吉，接连几日在城下叫战，污言秽语地问候柱国大将军府。九州守军对城楼下的匈奴叫骂视而不见，拉好防守架势，弓箭手尽数待命，这么多年的匈奴扫荡已经让他们对战争习以为常。

匈奴冒顿单于初时还是犹豫，经过几天试探都不见九州有任何异样，楼顶守军上也始终没有升起“林”字大旗，这几日大雪封路，想要从汴州到九州救援都难以抵达，何况斥候来报，汴州到九州的必经之路没有任何发现。深思熟虑不是他们匈奴作风，来都来了，索性心一横，直接干！能抢就抢，抢了就跑，总比在草原上挨饿受冻的强。

于是，匈奴大军翌日开始攻城，九州城守军拼死抵抗，百姓也争相帮忙，终于守住首日攻势。冒顿单于一看，都到了开展时刻依然不见林家军，林世安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这一战，真是感谢这些勾心斗角的齐人，他决定明日全力攻城，定要拿下九州。

第二日，匈奴士兵跟疯了一样地往城楼上冲，用尸体作为盾牌，一波接着一波地提着弯刀爬城墙。九州守军也是豁出命去，先用火油往下泼，火油用完了就拿桶往下砸。眼看，匈奴的攻势越来越猛，忽然，九州城里响起了一阵冲锋的号号角，九州城城楼上忽然出现一个白衣身影，高声喝道：“援军已至，各位将士，只需再守好这一日！”然后他接过身边军旗，挥舞着大吼；“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越来越多的九州将军一边跟着怒吼，一边冲向敌阵，与匈奴士兵厮杀在一处。

此时，匈奴大军左翼忽然响起厮杀声，原来在匈奴集中兵力攻城的时候，一只几千人的林家军已经向大军左侧突进，一名小将身着银色盔甲，带着先锋队已经冲进左侧大军，只见她手上一把宽刃大刀，上面鲜红的血迹染满了刀身，血迹蜿蜒而下和刀身融为一体，整个刀身好像布满了血丝，让人胆寒。林思婉在敌阵冲杀着，耳边全部都是呼呼的风声、惨叫声和喊杀声夹杂在一起，她依然利落地手起刀落，敌阵生生被杀出一条血路。

九州守军和林家军在看到自家将领在敌阵切瓜砍菜如入无人之境的神勇状态，原本对匈奴士兵的畏惧心态也骤然消除，全军士气突然暴涨，有的城墙守军甚至抱着匈奴士兵从城墙跳下同归于尽，有的林家军将士身体被长矛刺穿依然拿着长刀刺向就近的匈奴士兵，战场瞬间被鲜血然后，而原本气势如虹的匈奴大军攻势也因这个突然变故逐渐变慢了下来，每前进1丈都要丢下数十具尸体为代价。

坐镇中军指挥的冒顿单于焦急的看着前方的攻势，心情愈发的冰冷起来，而在听完斥候最新报告前方又损失了四个百人队，两名千夫长在混战中被林家军击杀的消息后，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极致，如今九州守军和林家军士气正盛，而我军本就处于进攻方，人员伤亡极大，恐怕今天是很难一股作气拿下九州了，而且战事拖的越久，对方的增援极有可能赶到，到时对匈奴大军来个里外合围可就得不偿失了，主意已定，他大声喊道“传令兵，鸣金收兵”。

此时此刻的前线战场上，林思婉也在不断的冲杀中，愈发觉得虎口发麻，尤其是在费力砍掉一名匈奴小将的头颅后，她甚至有些拿不稳自己的刀。

看着依然如潮水般涌上来的匈奴大军，她无奈仰天一笑，用力扯掉自己的衣袖，把刀柄与手腕紧紧地绑在一起，向九洲城深深的看了一眼，将林家军几个将领召集到身边，安排完作战计划后，带领剩余的近一千名林家军决绝的向匈奴大军冲杀去。

突然，敌阵中传来急促的鸣金声响，匈奴大军在短暂的停顿后，如潮水般从九州城四周的退去，林家军和九州守卫纷纷深吸一口气，这一战，险胜了。

方景儒看着退去的匈奴大军，连忙跑下城楼，随手抢来一匹战马翻身而上，朝林思婉的方向策马冲去。他在城楼上看着她深入敌阵狂暴厮杀，看着她在马背上被人围追堵截，也眼看她挥刀的动作越来越慢，心好像被紧紧攥住，疼的四肢发麻。他多想自己去替她挡下刀剑，但是他只能稳稳地站在城楼上，守着她用命保护的九州城。生死之间徘徊，每一刻都是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