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经 第4章 前往问道宗

看到有人挡在马车之前，驾车的胡须大汉目露凶光，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同时举起手中的黑色长鞭朝着两人狠狠抽打过来。

好歹曾在龙虎山修炼了几年，虽说没有练高深的武技和道法，但在天师府几乎是无数不读，各种武功道法均有涉猎，是要对付一个一身蛮力的武夫，还是轻轻松松的。

小闲不避不闪，眼看要被抽中，突然闪电般伸手抓住长鞭，冷哼道：“那么喜欢打人？今天让你也尝尝被打的滋味！”

默运太极心法，借力用力，一把将车夫带到空中，猛然一拽，重重摔到地上，顿时骨断筋折、动弹不得。

人群中一片哗然，有人忍不住为他欢呼叫好，但更多的是为他担忧，他们知道作为一个普通老百姓，得罪了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会有什么下场。

马车失去控制，猛然斜冲，眼看要失控翻车，突然坐在车尾的一位头戴斗笠汉子闪电般窜到车头，拉缰绳，转马头，将马车稳稳停住。

果然，车中传来一个盛气凌人却略带稚嫩的声音：“是谁吃了豹子胆，我要让阿施砍了你！让你知道我堂堂———”

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又传出，“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为什么不让阿施出手？姐姐———”

“算了吧，小妹，别胡闹。”另一个女子轻抬玉臂，掀起马车车帘。

好一张绝美的脸庞！一时间众人不觉都看呆了，那女子轻启玉齿，朝小闲淡淡一笑，便又缓缓放下车帘。

“小兄弟，多有得罪，还请勿怪。阿施，我们继续赶路。”声音从车厢内传来，语声轻柔，如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是，大小姐，驾！”车头的那位名叫阿施的汉子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胡须大汉，只冷冷看了小闲一眼，一拉缰绳，催马前行。

“嗯，奇怪。”小闲心中嘀咕，本来以为有一场恶战，没想到被那位车上的大小姐一句话便轻描淡写地化解了，看着马车渐渐远走，小闲心中竟有种异样滋味。

此刻，马车之中，小姑娘依旧在鼓着腮帮生闷气：“姐姐，为什么要饶了那小子？你没看他让我们在人们面前多么丢脸吗？”

“小丫头，你还不懂，有些人虽然微不足道，留着将来总会有些用处的。”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大小姐，此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嘲弄的笑。

人们看到事情已经过去，也各自四散离开，街道上瞬间又市贩聚集，叫卖喧嚣，洋溢着一股鱼虾腥味和其它鸡鸭犬豕的气味。

小闲无意在此逗留，准备到街边店铺买一些干粮，老板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硬是不让小闲付钱，拿了好些肉包馒头塞给他，小闲也没太计较，道谢后转身离去。

快步来到江边，此时江水滔滔，风烟平阔，道在何方？不得而知；道心何处？道阻且长。

小闲长嘘一口气，一舒胸中压抑，正想想登舟渡江。

“年轻人，等一下。”身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而洪亮的声音，一位身着灰布大衣，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者朝他缓步走来。

小闲转身，对老者问道：“老伯，您在叫我吗？”

“是啊，小哥贵姓？我看你好像要赶路的样子？是急着去什么地方吗？”

小闲刚要开口，猛然想起天师在信中所言，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的真实姓名不能随便告知外人，心中念头急速闪过，很快便想好应对的方法，答道：“我叫小闲，我要前去问道宗。”

“问道宗啊，那不近啊，你打算怎么过去？走过去还是乘马？”

“我盘缠不多，买不起好马。”

“你可能不清楚问道宗有多远，你之前打听过的人又有谁真正去到过问道宗？”

“呃———”小闲哑然。

“实话跟你说吧，问道宗离这里五百万里远，按你现在的脚程，这辈子也到不了。何况一路还要路过危机四伏的沼泽、广袤的原始森林和野兽横行的深山幽谷，想过去也是难上加难啊。”

“无妨，老人家请您指明问道宗的方向，我会竭力前行，到与不到，听天由命。”

“我看你决心坚定，且刚刚在街上不畏强权，仗义热心，这样吧，我恰好也要前去问道宗，愿载你一同前往，你若愿意可随我前去。”

“谢过老伯。”小闲隐隐感觉事有蹊跷，但也能感觉到此人身份的不凡，赶忙道谢。

人生有时往往这样，有些事情多看了一眼，多说了一句，便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人，一生际遇也随之改变。

小闲跟随着老者来到一处驿站，再改乘马车，一路上通过简单的交谈，小闲得知老伯名叫赵方，是负责向问道宗采购运送各地食材的一位管事，这次出来主要是采购一些上等的肉类鱼虾和米面送往问道宗供其弟子食用。

而且也知道了自己今天路过国家叫做苍羽国，街道上遇到的马车里面乘坐便是苍羽国的两位公主。

“赵伯，您这样公开地帮助我，不怕传到两位公主耳中，给您造成不便？”小闲看着赵方，有些愧疚地问道。

“哼，如若不是最近他们的大公主被问道宗外门选中，成为准弟子，就单凭一个小小苍羽国，我还真不放在眼里，小闲你就放心吧。”赵方冷哼道。

正聊着，不多久，马车停下，挑帘下马一看，眼前好大一个湖泊。湖泊方圆数百里，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烟波浩渺，气象万千。波光粼粼，风拂过，吹皱一池湖水。

这么巨大的湖泊小闲还是第一次见到，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此时湖中整齐地停靠着十艘巨大无比的大船，这些大船高有三百米，宽五百米，长逾九百米，如同十只巨兽般趴在水上，其势之宏伟、令人惊叹。

赵方看到小闲惊诧的表情，微微一笑，这样的情形见得太多了，第一次见到这些巨船，所有人都是这个表情。

“走吧，随我登船。”赵方淡淡说道。

小闲随着他登上巨船，来到船顶的甲板之上，俯视四周，湖边的树木石块小到几不可见，令人顿感天地之大，人之渺小。

随即，赵方便带着小闲参观了一下这艘巨船，顺便也向他普及了一些建筑与设计知识。整艘船由产于问道山的神木雷击木打造，雷击木坚硬无比，不畏雷电、火烧，避邪魅，船高三百米，分为二十层，每层高有十五米，里面雕龙秀凤，装饰得金碧辉煌。整艘船虽平常主要用于运送食材粮食，当然也可以兼运布帛、珍玩等等。一旦到了特殊时期，例如门派之间的大战，就可以作为运输武器、人员的移动城堡，威力无比。

是夜，赵老伯叫人准备好一桌饭菜，找来小闲一起吃饭，席间，赵老伯自斟自饮，饭已饱、酒微酣，四下无人，赵老伯低声对小闲说道：“小闲啊，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问道宗了，此去路途遥远，有五百万里之遥，常人一辈子也到不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乘坐这巨船，十天便能到达。”

“什么？十天行五百万里？这船的速度也太惊人了吧！”小闲惊呼道。

“哈哈，是不是不可想象，这算什么？仔细听着，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可能以前从没听说过，因为这不是发生在凡尘世间的事，我将要告诉你的是一个新的世间，修仙的世界！”赵老伯手捻胡须说道。

“也许你之前也听说过有关三宗四族的传闻，其实那只是世间看到的冰山一角，他们的真貌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看到的！”赵老伯继续说道。

“我们所在的大陆分为东西南北四大疆域，按照四象分布来命名，我们所在的大陆叫做东疆，又叫做青龙傲疆，其他三疆分别是西方的白虎刑疆、南方的朱雀炎疆和北方的玄武御疆。青龙傲疆疆域辽阔无比，东西南北又三千万里之广，青龙傲疆实际操纵权从来不是那些普通的王国，而是三大宗和四大族。三大宗指的是问道宗、金丹宗和御灵宗；四大族则是鬼族、妖族、傀儡族和异人族，人称三宗四族。这七大派分布在青龙傲疆的各地，每个宗门各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平时极少进到别的宗门，各宗中间的弟子也很少见面，当然除了三千年一次的宗门大会，那个盛会可真是壮观啊。”赵老伯说到这，似乎回到当年的场景，悠然神往。

“咳咳。”小闲看到赵老伯陶醉的表情，轻声提醒道，“赵伯伯，三宗四族这么厉害，为什么我们平时见不到他们的弟子呢？”

“因为结界。”赵老伯回过神来，继续说道，“因为有结界的存在，结界简单来说就是一种无色无相无形的隔阂，没有修仙的身份、口令、心法，外面的人是不能穿透的，虽然你看不到它，一旦你进入其中，便如同进入无形的迷宫，只能在里面瞎转悠，最后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三宗四族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均设有强大的结界，因此凡人是进不去的，当然也不能了解里面的情形了。”

“那里面的人能随便出来吗？”小闲越来越好奇。

“里面的人一般也不随便出来，结界处是有人把守的，一般要有宗门的指派和外出办事的正当理由，才能出来。而且每个宗门范围及其辽阔，除了核心地之外，还有广阔的未知区域，这些地方十分凶险，住着许多巨兽妖禽，平日很少有人进去那里，就算是三宗四族的弟子对这些地方也十分忌惮。那些巨兽妖禽平日里也几乎不出自己的领地，而且它们也穿过不了结界来到凡世，不过这也不是绝对。”

“不过什么？难道曾经有凶兽穿过结界，为祸人间吗？”听赵老伯突然停住，话里有话，小闲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