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小闲完全不知情,此刻那手镯又回到他的手腕之上,安安静静地化身一圈细线。
正当他想转身偷瞧的时候,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大小姐,是我,开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
“没人发现吧,进来吧。”温柔的声音传来。
“放心,掌教召集其他各峰掌门在御灵堂议事,众师兄弟门都在御剑峰修炼,后院一个人没有。”
“嘻嘻,那就好,我要你找的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对了,那,那个乞丐还没醒吗?”
“什么?乞丐?说我吗?”小闲腹诽道,不过他要是看到自己此刻满脸血污、满身泥土、衣衫褴褛的模样,定会举双手赞同对方用词精到的。
“没呢?自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昏睡,连姿势都没变。”
“大小姐,你打算留他到什么时候?这样终究会被你父亲,哦不,是掌教发现的,到时你可免不了重罚。”
“小妮子,又乱讲,掌教凭什么责罚我?难道救人也有错吗?”
“是,救人没错,但要是掌教大人知道,你夜半将一个生死未卜、来历不明、满身血污的男乞丐抱进香闺,还让他在你那香气扑鼻的闺床上躺了一宿,还让我这个高级伴身侍女偷来师兄弟的衣裤给他穿戴,还迟报瞒报,不,是根本不打算上报,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怎么做人?你觉得掌教他老人家会夸你呢?还是夸你呢?”小丫头人小机灵、口齿伶俐。
“嘘,小声点,这么大声,是不是怕外面的人听不到啊!”小姐急忙制止小丫头,低声道,“没错,我是不想上报。你想啊,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岂是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忘了上个月那个擅自闯进来的外族弟子吗?被打得半死,现在还在御剑堂的禁牢里关着呢。”
“那人活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擅闯进来,还大言不惭地扬言要娶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没被师兄打死就不错啦。”
“不提那事了,就说这次,这次要让掌教知道了,他又免不了一顿胖揍,你看他现在满身是血,一定受伤不轻,再挨一顿揍,不死才怪,我就想啊,我们私底下将他救活,再暗中试探他的口风,如若他只是误闯,我们再悄悄将他送出去,这样也不会造成滥伤无辜。”
“误闯?开什么玩笑,你觉得我们的结界是豆腐做得吗?随随便便能误闯进来?”
听到这,小闲大概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心想我小闲好歹也是饱读诗书之人,男女授受不亲之事自然知晓,我堂堂七尺男儿,岂可连累一位女子,现在身体也恢复差不多了,不如就此告别,离开这里。
打定主意,小闲咬牙一翻身,从女子的闺床上下来,“咳,咳咳”清了清嗓子,一拱手,朗声说道:“承蒙两位姑娘好心搭救,小生感觉现在身体好很多了,不如就此告-”
话没说完,原本寂静的身后突然有人说话,惊得那位大小姐“啊”的一声转身瞧望。
小闲也悄悄抬眼观瞧眼前这位丽人,但见她身穿水绿菊花刺绣镶边对襟衣,身披象牙白底绫烟纱,头绾别致双环望仙髻,青丝云鬓插着云纹翡翠簪,脚穿粉白金丝双色芙蓉鞋,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乌发如云,美目流眄,观之如白璧无暇。
身旁站立一人应该便是她的侍女了,较之小姐略微小上一两岁年纪,个头稍微矮上半寸,衣着简约雅致,却也生得眉目清秀,容貌姣美,机灵可爱。
“你,你好点吗?”大小姐定了定神,柔声问道,言语中甚是关切。
天哪!这,这,这侍女口中的大小姐也实在是太美了吧,不行,我不能这么快就离开,我要留下来。
小闲不由心中大叫,正在暗自盘算怎么把刚刚说出去的话圆过来,一时呆若木鸡,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竟忘了答话。
“喂,喂,哑巴啦?说你呢,我们大小姐正问你话哪,怎么不回答?发什么呆啊你?”一旁的小丫头片子开始来劲了,巴拉巴拉一顿训斥。
“嗯嗯,回大小姐,我感觉现在好一些-”小闲赶忙回答。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是不是真的啊你?我们小姐给你熬的药都还没喝呢!行不行啊你?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啊!”还没等小闲说完,又遭到小丫头哔哩吧啦一顿抢白。
“是啊,昨晚我见你倒在我庭院之中,浑身血污,昏迷不醒,想来伤势不轻,便给你熬制一些伤药,还没来得及给你服下,你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头痛胸闷的感觉?”大小姐眼眉微颦,关切地问道。
问得正好!小闲心中暗喜,这可是留下来的好机会!
于是他又开始了拙劣的表演了,只见他左手扶额,身子略微晃动两下,故作艰难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哎呦,头晕,这会头还是有些晕。”
“那,那你赶紧回床上躺着休息一会,浅画,去看看药熬好没有?端过来吧。”大小姐有些紧张,过来就要搀扶小闲。
“好的,好的,我这就躺下。”小闲见状,急忙自行躺下,倒不是他不想和大小姐近距离接触,只是此刻自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实在不宜让她搀扶。
不一会,那名叫浅画的小丫头便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青瓷碗过来了。
“哎呦,烫死我了,快起来喝药啦。”浅画继续吆喝道。
“小心别洒了,给我吧,我来喂他。”大小姐伸手接住药碗。
“什么,我没听错吧?大小姐,你要亲自喂他吃药?”浅画吃惊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大小姐淡淡说道,“你也过来搭把手。”
不是吧,小闲心中既惊又喜,机会千载难逢,只是此刻自己这副尊容-
“大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喝吧。”小闲赶忙坐起。
“还逞强!你伤势还没痊愈,先别乱动,我来喂你吧。”大小姐不由分说,端起药碗,用汤匙小心地舀起一勺药汁,轻轻吹了一下,递到了他嘴边。
小闲呆呆看着她,此刻晨曦初绽,明媚的晨光透过窗棂格,照在她青丝之上,泛起淡淡的软光,整个人如白璧无瑕。
小闲一口口喝着药汁,眼眶竟不知不觉地有些湿润。
“怎么,是药太苦了吗?”大小姐轻声打趣道,“都把你这样一个大男人苦得流眼泪了。”
“哦,不、不是,是有灰尘进到眼睛里了。”小闲笨拙地编谎道,赶忙转头檫掉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从小到大,小闲都是同龙虎山天师府的一群大老爷们待在一起,平时受个伤、流个血什么的,基本都是自己弄点草药敷上,疼一疼就过去了,何曾有过想今天这般被人细心呵护,温柔以待?
因此,心中一暖,眼泪便不争气了。
很快,一大碗药喂完,小闲知趣地乖乖躺下,大小姐起身将药碗递给了浅画,吩咐道:“浅画,等他休息好了,你领他去后山御灵泉去冲个凉,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记住,不要让人发现了。我还有事要办,晚点再回来。”
“遵命,我的大小姐。”浅画笑嘻嘻答道。
“唉,你这个小妮子,整天没个正形。”大小姐无赖摇摇头,朝小闲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时间流逝,看看已是午时。
小闲自从喝完药汁后,又睡了整个一个上午,这次醒来,感觉身体更加舒服了,唯有肚子在咕咚打鼓了。
翻身起来,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正想四处逛逛,吱呀一声,门开了。
“咦,你怎么起来啦?肚子饿吧?”推门进来的是侍女浅画,手里端着一个楠木托盘,里面摆满各样点心,而且分量感人。
将托盘放到桌上,对着小闲努努嘴道:“吃吧,别客气。”
小闲当然不会客气,何况此刻那位绝美的大小姐也不在跟前,哪里顾得了许多,顿时如风卷残云般将盘内的点心一扫而光,直吃得沟饱壕平。
“不是吧?这么夸张?”直看得浅画舌桥不下。
看着清洁溜溜的盘面,小闲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讪笑道:“不好意思,太饿了,你、你还没吃吧?”
吃你个头啊,除了盘子你没啃掉,还有什么可以吃的?浅画心中嘀咕,不过好歹对方是客,随即挤出一丝笑容道:“啊,没事,我、我已经吃过了。”
看着连连打着饱嗝的形同乞丐的小闲,浅画蹙蹙眉,道:“你现在随我来,我带你去冲凉换衣,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小闲低头一看,不觉脸一红,自己实在是太脏了,确实是需要洗洗了。
两人蹑手蹑脚出门,穿过庭院,一路逶迤来到一处温泉边上,浅画指指热气蒸腾的泉水,示意道:“趁现在没人,你去洗洗,换上这身干净衣服,再悄悄回来,小心不要让人发现,我就先回去啦。”
说完转身离开。
很快,在一阵愉快轻快的口哨声中,小闲结束了温泉之旅,换上浅画“偷”来的干净衣裳,施施然回到了大小姐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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