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卓权目瞪口呆,搞不清楚状况。
李牧风心思机敏,弯腰揽住孟老头腋下,稍微发力,将其给搀扶起来。
饶是小老头真气境修为,也抵挡不住,不由自主起身。
“孟老医正,您给小子磕头,这分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李牧风语气略带不悦,诚恳道:
“您设身处地想想,如此逼迫晚辈,该让晚辈如何是好?”
“别的暂且不提,听闻锦衣卫有种秘药疯魔大力丸。”
“锦衣卫陷入绝境时,吞服此药丸,可平添三成真气,实力瞬间暴涨,做出殊死一搏。”
“疯魔大力丸乃锦衣卫疫病司不传之秘药。”
“我若跪下求医正传授,医正能答应吗?”
听闻这番话,孟老头老脸一红,尴尬无比。
疯魔大力丸,乃锦衣卫底牌之一。
大商律法,谁胆敢泄露秘方,杀头都不足以谢罪。
起码得株连三族。
莫说律法禁止,就算孟德海自己能做主。
磕几个响头,就想得到疯魔大力丸这等级别药方?
别痴人说梦了!
有道是法不轻传,道不贱卖。
压箱底的本事,师父是不会轻易教给徒弟的。
徒弟需得侍奉孝顺多年,考察清楚性格秉性,确认能传承技艺,才会慢慢传授真正的手艺。
这还是亲传弟子,当儿子培养的。
若是一般普通弟子,记名弟子,一辈子舔师父,也不可能得授真传!
磕几个头就想李牧风倾囊相授,这不是求师,而是威逼!
孟德海人老成精,刚刚只是一时冲动,求而不得的心境没忍住。
想通这一点后,他连连作揖谢罪:
“小先生教训的是,刚刚是老朽孟浪了。”
“只是这个,这个……”
大夫见到良方,就好比武者遇到超品武学。
人人都趋之若鹜,想据为己有。
让孟老头放弃,实在也是为难人!
洪卓权看了半天,总算看明白了,这孟老头见猎心喜,想学习李牧风的医术!
不过法不轻传,李牧风不可能轻易传授。
他一拍大腿,将孟老医正搀扶到药柜后面,劝道:
“孟老,您不用作难。”
“待小李先生入职疫病司,您二位便是同僚。”
“坐衙时朝夕相处,请教一些医道医理,难道小先生还能拒绝?”
这话顿时给孟德海打开一扇窗。
稍微寻思,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小老儿皱巴巴一张苦脸,顿时喜笑颜开,连连捻着山羊胡:
“嘿,小洪你看着五大三粗,没想到脑瓜里还有这些弯弯绕。”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一应手续印章,老朽早就为小先生准备好了!”
孟德海喜滋滋拿出纸笔,为李牧风登记造册。
不消片刻,走完程序。
洪卓权唯恐这医痴老头纠缠,连忙拉着李牧风告退。
接着去库房,李牧风领取了属于他的腰牌、飞鱼服,以及一把绣春刀。
锦衣卫的组织架构,不止负责战力的十一座千户所。
其下辖还有弓矢司、驯马司、疫病司等负责后勤支援的机构。
原则上讲,一应成员,都具有相同执法权。
实际上来说,疫病司那些医士,几乎不会亲自加入战斗。
飞鱼服绣春刀套装,更像摆设。
最多是出任务时,作为军医随队而行时穿着。
李牧风乃疫病司医士官身,正七品,飞鱼服款式面料与总旗相当,为黑色制式。
洪卓权心满意足拍着他肩膀。
答应的事,总算圆满完成,洪卓权心里也像放下一块大石头。
鼓励道:
“恭喜小先生了,咱老洪早就知道,以你的本事,绝非池中之物。”
“如今获得官身,相当于官方承认的正统大夫。”
“日后神医称号名动长安,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疫病司医士,差事十分清闲。司里几十位医士,分十班倒轮流坐衙,一个月只得三两天当值。”
“并不影响你的长生堂继续开张。”
“对了,关于娶妻一事,小先生你……”
洪卓权话题天马行空,忽然又转向保媒拉纤。
“洪叔,我医馆恐有病人求诊,不敢过多逗留,咱们就此别过!”
李牧风内心都有些害怕,忙不迭攀上马背,挥手告别。
骑着瘦马,优哉游哉往长安城外赶。
这瘦马早先属于锦衣卫战马,年老力衰后退役,李牧风便通过洪卓权关系买下。
价格便宜,代步用足够。
李牧风对于锦衣卫疫病司官身,并不太感冒。
之所以趟锦衣卫浑水,有两个原因。
李牧风轻敲脑门,哑然失笑:
“洪叔一打岔,把正事给忘了,还没拜托他帮忙查找凶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李牧风对于锦衣卫疫病司药库,早已垂涎三尺。
有些天材地宝,珍稀药材,并不是有钱有势就能购买到。
锦衣卫药房里,对于李牧风来说,不啻于一座宝库!
什么百年人参、千年灵芝、极寒冰魄花、千金藤、妖龙骨等等,应有尽有。
李牧风当年炼制黑玉断续膏,几乎倾家荡产。
后来充当军役郎中,薅锦衣卫羊毛,断断续续炼成不少灵丹妙药。
不过军役郎中终究权限不足。
真正的好东西,根本毛不到。
如今正式成为疫病司医士,药库自然向他开放。
比如那一味“妖龙骨”,乃是传说中妖族大妖的骨骼遗骸。
李牧风垂涎已久。
找个机会,就能光明正大私吞了。
回到医馆。
眼见天色已晚,李牧风索性不再开张营业。
李牧风小宅,前面是长生堂门脸,后面一个四合小院,三间厢房和两间配房,便是日常生活起居的住所。
简单洗漱吃食过后。
李牧风盘坐在床榻上,运转独孤九剑心法修炼。
他在熟悉自身武学修为。
夜深人静。
宗师修为耳聪目明,方圆百米内,虫鸣蛙叫。
连蚂蚁走路声音,都难逃法耳。
“咦?有两个蠢贼,翻进了我家院子?”
李牧风双目紧闭,但整个小院情形,却尽皆呈现脑海之中。
蠢贼悄悄靠近黑灯瞎火的厢房。
居然擎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
脚步轻盈,落地如猫爪般无声无息,明显是修炼出真气,五品开脉境武者。
两人摸到床边,杀意毕现!
“唉。”
李牧风叹息一声,倏然一掌。
嘭!
挨了一掌的蠢贼,竟然爆成一团血雾。
尸骨无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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