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和一 第一章 清水家

禅宗道：“你们已经夺走我的儿子，难道还要夺走我的孙子？”

大长老道：“二哥……”

禅宗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不想再听。”

大长老道：“二哥，我……我对不起你。”

禅宗叹息，看着道生的遗体轻声说道：“傻孩子……”

他从残树边抱起清水和一，不断呢喃。

禅宗命令：“就让他们……他们夫妻在此安眠。”

禅宗族长最终用“夫妻”来称呼道生与素素二人，在他心里已经认同他们了。

彼岸花海随风摇曳。

满世界孤寂凄凉。

老年丧子，向谁哭诉。

禅宗道：“从今日始，我清水家不再允许妖奴存在，妖族在清水境内准许自由通行居住。律法长老——”

律法长老出列道：“在，族长。”

禅宗族长道：“立即制定有关妖族的律法，十日后我亲自审阅。”

律法长老满头大汗，点头道：“谨遵法旨。”

大长老道：“二哥！此事需从长计议，其中恶果，您不会不知道吧？其他九大家族绝对不会允许清水家……啊！”

大长老突然见到禅宗坚定的目光，他想到过去的一些往事，惊道：“您难道真的……要……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禅宗道：“冬庭，道生说的没有错，十大家族终究是小瞧了妖族，莫要说本州以外，就算本州以内，妖族分布区域之广大，也足够引起我们重视。”

大长老道：“可是二哥，对妖族实行如此自由通行居住的律法，必然导致妖族以清水家为中心大量汇集……此真祸患无穷也。其一，妖族乃是异族，非我族类，久必生变！其二，其余九大家族境内的妖奴若是听闻清水家对妖族如此宽容，必然心生向往，妖奴暴乱必然随之而来，届时九大家族对清水家兴师问罪该当如何？其三，即使妖族既不生乱，又有感恩戴德之心，我清水境内的人族又真心能接纳妖族？”

禅宗仰天道：“大势所趋，非人力能阻止。”

大长老道：“连二哥你也不行吗？”

禅宗笑道：“二哥老了……”他回过头看着大长老：“你以后来接管家族吧，努力修行，赶在二哥老得不能动之前，修为达到御神。”

大长老一惊，环视在场诸位长老，只见他们纷纷低头表示尊敬。

大长老又瞧向二哥怀里那个小婴儿，二哥是要以族长之位保住这个孩子吗？他又何苦呢……

大长老心头苦涩，道生的死终究还是深深地影响到了他，就连他尚且如此，何况其他的人。

但是他依旧认为禅宗内心深处没有明言的想法是祸患。

旧日。

本州国确实发生过一件震惊大陆的事情，当然，旧事早已过去。

那时节本州共有六十六个国家！其中有一个，在世界上早已被彻底抹除的国家，名叫甲斐国。

甲斐的皇帝，名叫“影舞”，是本州第一名将，第一兵法家。

相传清水家就是这位“影舞”皇帝的后代，清水家从未对此有任何解释，因为清水家的祖先确实来历不明，众说纷纭之下，清水家也不得不承认，传说中那位甲斐皇帝，或许和本家有血脉关系。

虽然“影舞”名震天下，在那遥远的时代几乎成就统一本州大业，可最终，强大的名将“影舞”，还是在其他国家的联合军队冲击下，实力消磨殆尽。

在“影舞”死后，他的家族就被彻底消灭了，只留下一支血脉，改名为清水，发展至今。

这也是大长老见到二哥禅宗那种神情时，为何震惊的缘故。

“影舞”皇帝横扫天下所倚仗的是一只他亲手训练的妖族军队，这支军队并非妖奴军队，而是真正的妖族军队，他们将“影舞”皇帝奉为统帅，效忠于他。

这支军队实力强大，人族军队难以比拟。

被称为“风林火山”。

兵法家有云：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影舞”皇帝凭借这支妖族组成的军队，成功激怒了整个大陆所有的国家，因为那时人族与妖族乃是不死不休的死敌，现在的十大家族时期对待妖族的态度比那时要温柔太多了，皇帝此举无疑是站在了人族的对立面。

他太醉心于战斗，这支妖族军队在他手里攻下一座座城池，史书上说他一共征服了二十个国家，而民间则说他征服了四十个。

最终，剩下的国家和那四十个国家的追随者联合起来，组成庞大的联合军队。

这是人族有史以来规模最庞大的军队，总数达到了五千万！

而甲斐国的总人口都没有这么多。

“影舞”皇帝知道那五千万军队是唬人的，但有五千万人反对“影舞”皇帝，或许不假。

风，林，火，山。四支所向无敌的妖族军队，总数不足两万。

对面是五千万大军！

史家记录中，说道，联合军队只出动了一百万军队就消灭了“影舞”皇帝，占领了甲斐国。

实际上，一百万应该就是整个联合军队的全部了。

人们知道联合军队胜利了，胜利之后，他们组建了统一的本州国，后来渐渐演变为由十大家族共同统治本州。

但是，很少有人提及，那场战争一共持续了多久，有人说三天，有人说半个月，也有人说一个月。

只有大陆上最年迈的那一代老人才依稀记得那场战争究竟打了多久。

老一辈人总是说：五十个月，本州所有的河都变成了红色，山也变成了红色，森林被烧秃了，城池都被炸碎了……

仗打完以后，六十六个国家有大半亡国，剩余领地被联合军队的首脑们划分，最终演变为现在的格局。

大长老很了解他的二哥，这个男人对“影舞”皇帝推崇备至，如今又突然决定如此重大决策，这绝对不是因为道生。

他们父子二人恐怕都想到了“影舞”皇帝组建妖族军队这段历史，道生与他父亲要做到事业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本质上，效果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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