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和一 第七章 虎

禅宗收回神力。

威严说道：“汝等可知吾是何人？”

铁塔老四双眼瞪出了眼眶，两股战战，吓得尿了。

铁手老七不知天威，攥着小红的小手问：“你是什么人？”

禅宗道：“吾乃清水禅宗。”

铁手老七大骇，但爱情似乎真的可以令微弱的男人，强大到无畏。

他问：“你就是清水家的前族长？”

禅宗回答：“正是。”

铁手老七问：“那你们家有通明草咯？”

禅宗听后，胡子微微一咧，不禁莞尔。笑说：“没错，老夫身上正好有三株。”

铁手老七犹豫道：“那你……卖给我？你要多少钱？”

禅宗大袖一挥，白光一闪，半空里便出现三株莹白色药草，正是铁手老七梦寐以求的通明草。

铁手老七眼睛发直，说道：“你……你能不能，卖我？”

禅宗微笑道：“你只需告诉我，我的孙儿现在何处。”

铁手老七喉头哽住，吃吃道：“孙……孙……孙儿……我……我不知……”

禅宗依旧微笑：“谁知道？”

他神目转向铁塔老四，只一眼，堂堂七尺汉子竟被吓得口吐苦胆，登时毙命！

禅宗指着小红道：“你可知？”

小红脸蛋煞白，凤目圆睁，想要张开嘴，可是竟一句话也无法说出。

禅宗指着小红的手指忽然发出一道极光寒芒！

小红瞳孔瞬间放大！

她高耸的酥胸，曾让多少男人惊叹，男人们总说，世上见识过她酥胸的男人，再也难对别的用贫瘠来形容的女人胸脯产生兴趣。

然而现在，小红漂亮的胸膛被剑气洞穿而过，所有美的形状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了。

血已蒸干。

她俏脸惨白，娇躯很快便逝去。

女人死在男人怀里。

铁手老七抱着她，不禁仰天长叹，咬牙切齿，只恨不得立刻疯了。

禅宗道：“我听闻你有一双铁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铁手老七震惊，他苦练一双铁手已经二十年，虽然无修行之资，但确实能以凡人之体，同御者风从一阶的修行者一战。

清水陆离在黑暗中脸色阴沉，只瞧见禅宗抓住那男人引以为傲的铁手，他在苦苦哀求，双手已经扭曲折断。

男人张大嘴，口水流了出来，夹杂着鲜血。

铁手老七咕噜咕噜说了什么，禅宗听后，也不知是怒是悲，松开他双手，拳头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铁手老七一声没吭，跪坐在地，死了。

禅宗冷冷瞧一眼那些贼人，大袖一挥，顿时一股暖流扫向他们！

篝火被暖流一激，冲天而起，化为滔天火浪，卷向四方山寨！

这火本是凡焰，然而禅宗加持一口神力，火便不再是凡火，他们的惨呼很快消失在夜空里。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人关心他们生在何方，死在何处。

禅宗自然也不会在意，他只关心孙儿的下落。

清水陆离默默跟随自己这位二弟，三十年来，他已经从“小禅”成长为清水家“禅宗族长”，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年轻人。

清水陆离轻抚自己胡渣粗硬的下巴，三十年过去，自己却没什么变化。

横断山。

月明星稀。

独眼虎匍匐在洞口睡觉，想来这个山洞就是它的虎穴。

许久，那虎睁开独目，竟口吐人言，说道：“小殿下无需担忧，此地横断山乃是在下的领地，在下定会保护你周全。”

黑暗虎穴之中。

清水和一似乎愣了一下，问：“你是妖族？”

独眼虎道：“我未修行成人，所以算不到得妖，只能算是‘精’。”

清水和一道：“原来你是一只虎精。”

独眼虎道：“我早听闻清水家乃是人族昌盛之地，且如今颁布接纳妖族法令，可谓是万妖朝圣，我在此山中修行百年，只为今日，乞望侍奉清水家，甘愿为奴。此心诚挚，不知小殿下尊意如何？”

清水和一问道：“侍奉清水家？”

独眼虎道：“我愿意做你的坐骑。”

清水和一道：“我吗？”

独眼虎道：“正是，小殿下，您答应了？”

清水和一道：“我不是什么小殿下，子麟才是小殿下。”

独眼虎奇道：“子麟？子麟是何人？”

清水和一道：“我的堂哥，二叔的儿子。”

独眼虎道：“您自然也是小殿下。”

清水和一道：“我迟早要离开清水家的，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去更远的地方。所以，我不会是清水家的‘殿下’。”

独眼虎沉默片刻，说道：“您要去哪里？清水家已经是世上最繁华的地方，您要去的地方难道比清水家还要繁华？”

清水和一道：“这世界，一定比梦中还要巨大一百倍，那里有数不尽的海和星空……”

独眼虎吃惊，说道：“您……竟有如此高远的志向！”

它由匍匐姿势站起，向着黑暗虎穴里低下硕大的虎头，并且伸出双虎爪，伏地上半身，翘起屁股和尾巴。

看起来像是伸懒腰的猫咪，但这绝对不是猫咪的臣服那么简单，而是对虎类来讲，很严肃的“臣服仪式”。

清水和一从黑色的虎穴里走出来，站在独眼虎面前，他还没有它俯下的头颅高。

清水和一问：“你有名字吗？”

独眼虎道：“我们精怪没有名字。”

清水和一道：“你要是跟我的话，我可没有吃的喂给你，你太大了。”

独眼虎道：“我会吐纳之法，能三月不食肉，只饮露水过活，待到饿时，再回横断山中猎一只豪猪便又能支撑三月。”

清水和一道：“那……那好吧。”

独眼虎道：“小主人，您答应了？”

清水和一道：“嗯。”

月色深处，禅宗上山，一眼就瞧见那头独眼猛虎，孙儿清水和一就站在虎头面前。

他立即挥手一道剑气，独眼虎怪吼一声跳起来，却又扑倒在地，一瞬间已经气若游丝。

清水和一大惊失色，只见独眼虎那只金灿灿的独目缓缓阖上，嘴角溢出一团赤血，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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