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流村,一个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村民以打渔为生。村子坐落于大唐东南角,三面环海,这里风景秀丽,鱼产丰盛,虽说没有大城市那种繁华富裕,但日子过得也算安稳自在。
村子距离涡流海域只有几十里路,因此得名涡流村。涡流海域是天险,也是宝地。那里存在着无数隐藏着的涡流,如果不小心误入此处,必定再无生机。
一个宁静祥和的傍晚,太阳正在西面的海平线上徐徐下沉,余晖在海面上撒出一片火红的鳞浪。
“不是我说,你媳妇都要生了,你还要去啊?”
满脸胡茬的老陈有些不解地问这眼前这个跟自己比显得有些瘦弱的男人。
林飞很是纠结,一边是待产的妻子,另一边是生产后妻子的月子和刚出生的孩子的生活保障。
“没办法,咔呲已经五年没有出现过了,这次出现的时机虽然不对,但是柯晨坐月子,还有小林楠出生后的一切都需要钱啊。”
老陈噎住了声,他明白接下来老林家的生活需要巨大的开支,只是自己家也是刚好够糊口的,不然自己肯定会顶着家中那个母夜叉借点钱给林飞。
“我明白,咱们村虽然不是那么富裕,但是这里人都很互相关照。我挺喜欢这里的,当初留下来也是我自己的意思。只是可怜了柯晨和我一起受苦,我有些对不住她。”
两个男人看着天边的落日,沉默不语。
“晨,我今晚要跟老陈他们出海,我不在家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我跟大嫂打了招呼了,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喊她。”
椅子上,穿着朴素的柯晨满脸幸福地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一个小家伙正准备着来到这个世界。
“我知道说不让你去不行,但是请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人是陆地上的生物,离了陆地就离了家,在海上不要逞强。”
林飞点了点头,然后粗糙的大手覆上柯晨的小手。
“小家伙今天有没有调皮,不要急,爹爹要去跟你们娘儿俩准备好一点的生活,你在耐心等等,等爹回来。”
女人眼里满含爱意地看着男人:“小家伙听到没,不要太着急哦。哎呀,他刚刚又踢了几下,我猜他肯定是不耐烦了。”
房间里传来夫妻二人幸福的笑声,隔壁老陈夫妻俩听到这笑声,也停下了互掐的双手,看了看彼此,然后也噗嗤地笑了起来。
“你看人家夫妻俩,再看看你,一点都不懂得情调。”
“咱也想啊,你也不给我机会啊。”
夜里,准备趁着咔呲活跃的时间,村里陆续有人赶到了小港口上。
村长何莫正带人忙着给各个渔船贴平安符,保佑勇敢的村民出海顺利,平安归来。
“诶,我说林飞,你怎么也去?你家那位不是快要生了吗?这时候你还出夜海啊?”
何莫看到林飞也跳上了渔船,连忙上前询问。
渔船上的众人看着林飞,也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嗐,没办法,柯晨身子虚,我想趁这个机会多赚点,买点好的给她补补。”
“家里没钱了?”何莫问。
“没有,这不是准备着孩子出生吗,多备点总是好的。”
“好吧,其实你要是有困难,只管开口就是了,多了一张小嘴,难道咱们村就养不活了?”
“谢了老何,我还是多准备点吧,到时候不够我再跟你说。”
一阵鞭炮炸响,在一声声响亮的“出发”声中,小港口的小渔船一艘一艘的驶向漆黑的大海。
船员的亲眷们在看到渔船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的灯火在夜里有些凉意的风里摇晃,直至不见后,纷纷裹紧了身上的薄衣,三两成群地唠着往回走去。
何莫检查了灯塔后,叮嘱守夜人务必要保证灯塔一直亮着,然后再一次检查火油的余量,确保万无一失后才离开。
“嘿,我都不得咔呲长什么样了,上一次见到好像还是五六年前吧?”
船上只有几个小鱼灯挂在船舷,好在在漆黑的环境里,微弱的灯光也能让人大致看清彼此。
“可不是吗,这东西也太奇怪了,不定时的说出现就出现,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有几年每年都会有。”老陈抽着旱烟,把烟都吐到刚才发问的年轻人脸上,呛得他治咳嗽。
“哈哈,好在这东西自己发光,不然着大晚上的怎么找去。”
桂文咳了几声,连忙用手拨开对面吐来的烟雾。
“真期待啊,上一次我只在岸上看过,这次我居然要自己亲手去抓了。”
其他几个年长的听到此话全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这孩子已经没了上面的老,现在只能靠自己生存了,对于他的父母,几人像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严肃冰冷的神色压在他们脸上。
好在鱼灯的光不足以照亮这些,他们也看不出彼此真实的表情。
几处微弱的亮光在海面上游荡,它们被鱼灯吸引而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在远离陆地的海面上响起。
咔呲出现了,一大片幽绿的光从海面以下传来,出海的九艘小渔船在这片绿光的海洋里有些渺小,一大群咔呲正从海底游向海面。
咔呲是一种长相奇怪的鱼,看起来像是长着一张满脸横肉的人脸,头上还有一个触角一样的东西,绿光就是从那个触角的尖端发出的。
一开始人们都叫他人脸鱼,后来觉得很是膈应,然后又发现这鱼长着跟人一样的大门牙,咬合的时候还会发出咔呲咔呲的声音,所以大家改叫它咔呲了。
“呜呼!这下我们要发了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咔呲群。”
老陈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渔网,一遍一遍地抛向海里成群的咔呲,然后收网。这重量估计超出了他的预期,只见他深吸了一大口烟,然后卯足了力气拉着渔网,感觉那烟都要从他的耳朵里喷出来了。
林飞也兴奋地拖拽着满载的渔网,这一网就够他们一家三口半年多的开销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咔呲被捞上渔船,九艘小渔船很快就满载了,众人都脱力地瘫坐在渔船里,疲惫可驱散不了丰收的喜悦。
“这下,咱们村可以再多置办几条渔船了,咳咳咳...。”
老陈又点燃了一口旱烟,大口地吸着,可能是因为激动,差点把自己呛着。
桂文看着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己也是虚脱地露出疲惫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出夜海,就经历着这么夸张的一夜。
林飞看着刚捞上来的咔呲,心想老天大概是听到了自己的祈愿,才会在这个关键时间点送来这么多咔呲。
“老陈!满了吗,我们要回去了!”不远处的一艘船里传来了呼喊。
“满了!早就满了,哥几个正看你们捞不动的狼狈样子取乐呢!”
“我去你的吧!”
“哈哈哈...”
漆黑的海面上传来了欢快的气息。
“咦?”
突然一声充满疑惑的声音打破了欢快的气氛。
“这咔呲怎么有些都只剩半截了?”
众人闻此,纷纷开始检查鱼箱里的咔呲。
“这条也是。”
“这条只剩后半截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残破的咔呲被发现,众人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大概是被渔网割破的吧?”
老陈抽烟的手有些颤抖,他试图找到一些合理的解释来缓和一下自己有些恐惧的心。
一个种群发生大规模迁移的原因,无非是生存地不再适合居住,被猎杀下的逃亡两种可能。
和往常不一样的咔呲群大规模的出现,和被捕上来的这么多残缺咔呲说明了,它们是被猎杀逃亡的。
咔呲肉极其鲜美,不过村里人没吃过,也许有人吃过,不过他也不会说自己吃过。因为咔呲的样貌实在是太过膈应人了,所以咔呲都是一些高档酒店收去卖给那些身份显赫的人馋鲜的。
据说咔呲不仅味道鲜美,还对那些身在云中的修炼者的修为大有裨益。所以,只要有咔呲的出现,就会有大量人员前来收购,价格也是一涨再涨。
“什么东西在捕食咔呲。”
林飞在经过了大量的思考后得出了这个众人都不愿意听到的结论。
“那我们岂不是也进了那东西的捕猎地?”
“完了,咱不仅跑到人家餐桌上了,还把人家的饭给抢走了。”
“快跑!”
原本安静的海面上,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
林飞和老陈连忙用特制的可以将鱼灯的光线聚集在一处的灯照向不远处的,刚才还和他们嬉笑怒骂的另一艘船。
只见茫茫黑夜中,深黑色的海水上空无一物,原先亮着的鱼灯不见了。
“没有听到动静,那船呢?”
什么东西能瞬间弄没一艘渔船而不发出声音?剩下几艘船上的人纷纷疯了似的拼了命的划着船桨,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地方。
陈大嫂正凑着油灯跳动的光线心不在焉地纳着鞋底,她今晚眼皮总是跳个不停,搞得她心烦意乱的。一想到出海的丈夫和村里的那些人,她的心总是有些慌慌的。
突然,一声炸雷响起,吓得她差点把针扎进自己的手掌里。
努力平复了心境的她看向窗外大海的方向,这才隐隐听到隔壁传来微弱的呼喊声。
“糟了,该不是要生了吧?”
陈大嫂赶忙放下手中的鞋底,胡乱披了件白色的外衣就出了门。
屋外的风有些大,吹的门口的树哗啦啦的,树叶都吹到了她的脸上,像是要下一场大雨。陈大嫂用手捏紧了身上的衣服,顶着风跑到林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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